“恭喜賀夫人!”
“賀夫人終于可以當老夫人了,以后可以安晚年了。”
“應該說賀夫人終于可以抱孫子了,賀家香火后繼有人吶。”
“……”
賀夫人臉上始終帶著笑容,禮數周到的將賓客迎進門。
后,跟著一大一小兩個人,一個是當初的兒媳羅琦,另一個,是賀凌留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脈賀駿。
三人站在大門口迎客,進來的賓客有種回到了半年前賀家沒出事的時候,這些人不由奇怪的多看了羅琦兩眼。
羅琦站在賀夫人邊,臉上的笑容溫而優雅,只要是進來的客人,都會道一聲歡迎,然后給客人指路,就好像,還是這個家的一份子,還是這個家的主人……
一輛馬車在賀家門口停下,趙四蛋率先跳下車,然后扶著程彎彎下來。
一看到他們二人,賀夫人臉上的笑容就僵了一下。
不過,很快收斂了心的緒,笑著開口:“穗夫人,趙四公子,快里面請。”
程彎彎走上臺階,將賀禮奉上:“恭喜賀夫人。”
“我帶著穗夫人和趙四公子進去吧。”羅琦走上前,“還沒開席,賓客都在院子里喝茶說話,穗夫人隨我往這邊走。”
邁過大門進去,里頭賓客滿堂。
趙四蛋一眼看到了沈正和程昭,和程彎彎說了一聲,一溜煙就過去湊熱鬧了。
程彎彎則被帶到了婦人的圈子里。
還沒走近,就聽到了一些閑言碎語,是賀家旁支幾位夫人在說話。
“霄兒一直不婚,我還真以為他掛念著前面那位,沒想到,最后竟然娶了穗夫人的侄。”
“穗夫人的份確實是高,但的侄……聽說是農戶出,就一個農家而已,哪里配得上我們賀家的家主?”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誰讓穗夫人是霄兒的救命恩人呢,救命恩人讓他娶自己的侄,他能拒絕嗎?”
“霄兒是個好孩子,若沒有他,我們大家早就被流放砍頭了,可惜,他沒有一段好姻緣。”
“農家給三品將軍當妾室都不夠格,竟然了賀家夫人,京城人都要笑掉大牙了……”
賀夫人迎客結束后,正進門,就聽到了本家人的這些議論。
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一下子就崩了。
若是京城人知道霄兒的妻子并不是什麼農家,而是穗夫人邊一個做飯的丫頭,怕是更加笑話。
在這婚事確定之前,去軍營找了霄兒無數次,可霄兒鐵了心不見,就算要反對,也沒有機會去反對。
婚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霄兒說,若是愿意,可以幫忙持辦婚宴,若是不愿意,這婚宴就在軍營辦。
沒有選擇的余地,只能強撐起笑容迎客……
那些本家夫人還在議論。
“早知道,我就把自己娘家的侄說給霄兒了,好歹也是個世家小姐。”
“哪怕只是七品員家的小姐,也比農家好。”
“農家懂種田,懂生火煮飯,能懂怎麼做一個當家夫人麼?”
“……”
“你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麼?”羅琦突然出現在賀家夫人們后,微微蹙眉說道,“新娘子并不是什麼農家,聽說是落魄世家的小姐,走投無路被穗夫人買下來當侍,伺候了穗夫人四五年……”
說到這里,猛地閉,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一臉懊惱的看向站在側的程彎彎,“穗、穗夫人,對不起,我不該說這些……”
但說都已經說了,在場的夫人們齊齊變了臉。
“伺候了穗夫人四五年的侍,那不就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奴婢嗎,比農家還不如。”
“穗夫人竟然把自己邊的奴婢嫁給霄兒,這哪里是救命恩人,分明是來報仇的。”
“我們賀家以后的當家主母,竟是個丫環,我的天哪,我完全無法接。”
“……”
無數人的目落在程彎彎臉上。
程彎彎勾了勾,出笑容,淡漠的掃了羅琦一眼,羅琦突然有種骨悚然的覺,不由自主就后退了一步。
不過程彎彎很快就移開了視線,看向站在三五步遠位置的賀夫人,緩聲開口道:“賀夫人打算就這樣讓前兒媳污蔑未來的兒媳婦?”
賀夫人的面有些僵,兩只手狠狠著手帕。
深吸一口氣道:“霄兒的妻子并不是丫環。”
就說了這麼一句,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在看來,這就是事實,解釋多了更容易引來笑話。
“就是丫環,是個賤胚子!”羅琦邊的賀駿突然張口罵道,“配不上我二叔,不配給我二叔生孩子,只有我才能繼承賀家的香火……”
羅琦嚇得連忙捂住了他的,他張口咬在羅琦的手上,里還在說個不停,“我絕不會允許這個賤人進賀家的門,只要敢進來,我砸破的頭……”
“誰要砸破我師母的頭?”
趙三牛從大門口走進來,他后跟了一大群軍營的兄弟們,他們一進來,院子就變得仄起來。
他大大咧咧往婦人這邊走來,目冷冷盯著賀駿。
賀駿只是個七八歲的孩子,在賀家人面前有膽子鬧事,但在外人面前不敢,這會嚇得躲在了羅琦后。
趙三牛冷聲道:“你小子聽好了,要是敢對我師母大不敬,就等于不尊重我師父,敢不給我師父面子,那就是跟我作對,跟我作對的下場是什麼,你看清楚了。”
他抬,將邊上一條長椅踢起來,然后用后腳跟狠狠一。
咔嚓一聲,木制的長椅斷了兩半。
賀駿嚇得一個哆嗦,頓時嚎啕大哭起來。
羅琦忙將孩子抱在懷中,也跟著啜泣起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說話,也不該縱容孩子……都是我的錯,要怪就怪我吧……”
長得,低低啜泣有幾分梨花帶雨的意味,更何況懷里還抱個孩子,哪怕是人看了,也不忍心再過多苛責。
賀夫人方才還怪羅琦,這會兒只剩下憐惜,走過去道:“沒人怪你,別哭了,去后院洗把臉……”
“先別走。”程彎彎緩聲開口,“羅娘子既然說到了我侄的世,那我就來好好說道說道,免得日后總有人在背后嚼舌子。”
的目淡淡的環視在場所有人,賀家那些夫人紛紛避開視線,不敢與對視。
羅琦揚起水朦朧的眸子,倒要看看穗夫人如何把黑的說白的,如何顛倒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