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彎彎和四個兒子兵分兩路。
趙二狗和趙三牛去平安鎮的酒樓談合作的事,帶著趙大山和趙四蛋前往德康學堂。
在德康學堂門口打聽一下,才知道原來這家學堂也是只收生,雖說學堂山長只是一個老秀才,但這里比起南府書院相對便宜,束脩費是一個月一兩銀子,還能用糧食抵債,這個學堂就兩個班,五六十個人的樣子。
程彎彎只好打聽平安鎮是否還有其他私塾。
“最小的私塾大概是王員外家的族學,王家人口不多,對外招生,不過要求學的人至讀三字經百家姓等。”賣筆墨紙硯的男人看了一眼程彎彎后的兩個小子,“像這麼大的孩子,要是一個字都不認識,怕是沒有學堂會收。”
三五歲的小孩,不認識字很正常。
十歲的孩子還不認識字,那就是沒有念書的天賦,基本上沒有學堂愿意教習,給錢也不會收。
程彎彎嘆了一口氣。
四蛋不是沒有念書的天賦,這是被耽誤了。
看來,四蛋必須得在家里自己讀這些基礎的啟蒙書之后,才能來鎮上的私塾讀書。
或者送去程家村的啟蒙學堂,不過這輩子都不想再跟程家那群吸鬼打道,這條路直接堵死。
“娘,我讓鐵柱哥教我。”趙四蛋十分樂觀,“鐵柱哥說讀書寫字一點都不難,我很快就能學會的。”
程彎彎的角了。
就趙鐵柱那半吊子的文化水平,別越學越偏了。
這個事得好好合計一下。
這邊進展不順,趙二狗和趙三牛卻一路暢通,連著談下來了兩家酒樓。
不過平安鎮不如河口鎮繁華,最大的兩家酒樓一共也只預定了一百碗,加起來共售出六百碗。
河口鎮是兩文錢一碗,共五百碗,收一千文錢,也就是一兩銀子。
平安鎮是一文錢一碗,共一百碗,收一百文,勉強能抵掉本。
這樣算下來,一天凈賺一兩。
家中幾人都出了力,不能讓他們干活不給錢,得算算一人開多工錢。
工錢開了不行,顯得小氣,開多了也不行,四個小子攢了點錢后,肯定會帶著錢去鎮上買東西,就能猜到家中的糧食“來路不正”……
程彎彎一路都在算賬,牛車晃晃悠悠停在了大河村進口,趙達要上山把干柴運回家,母子五人提前下車,挑著木桶往家里走去。
村口有戶人家正在修補屋頂。
程彎彎知道自家的屋頂也有個,要不是最近一直干旱沒下雨,那可能就要會一下“外面下大雨,家里小下雨”的酸爽了。
開口道:“等有錢了,第一件事就是蓋房子。”
趙大山立馬點頭:“從明兒開始,我一天攢一點土坯,攢夠了就可以起房子。”
趙二狗跟著道:“我和大哥一起打土坯。”
他后來回去想明白了,水芹之所以不愿意跟他好,就是因為家里沒地方住。
三牛馬上也要娶媳婦了,要是三牛喜歡的人因為家里沒地方住,而不愿意嫁過來,三牛該有多傷心。
他不能讓兩個弟弟落跟他一樣的境地。
程彎彎知道土坯是什麼,一個方方正正的模子,往里面放混合了水的泥漿,同時還要將稻草或麥秸剁一指長混合進去,泥漿和稻草充分混合后凝固,再將土坯倒出來曬干就了土磚,到時蓋房子,就是用這些一塊一塊打出來的土坯建的。
大河村的房子大多都是這樣,里正家稍微好一點,地上墊著石磚,但房屋的基礎也是土坯。
土坯房造價便宜,只要家里人口多,平日里時間多攢點土坯,到冬之前就能把屋子蓋起來。
程彎彎不太想住土坯房,但這種時候蓋青瓦房也沒條件,而且容易遭村子里的其他人眼紅,里正都沒住青瓦房,一個分家帶著四個兒子的寡婦,哪來的錢蓋大房子?
母子五人還沒走幾步,后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七
程彎彎回過頭,就見后竟然有一輛馬車疾馳而來,趕車的人“吁”的一聲,馬車在路邊停下。
車簾掀開,大河村的趙里正意氣風發的從馬車上跳下來,趕車的人拱拱手,調轉車頭回去。
這還是程彎彎第一次看到古代的馬車,大河村許多人也是第一次見馬車,路邊田地里的人扔下手中的活兒就湊了過來,圍著里正問東問西。
里正了胡須,一臉板正的說道:“那馬車是咱們平安鎮縣令家的,趕車的人是縣令邊的小廝,專程送我回來的。”
“嗬,里正不得了哩,縣令大人竟然派人親自送你回來。”
“咱們大河村的里正就是有本事,能讓縣令大人另眼相看。”
里正被恭維的滿臉舒泰,笑著開口:“我能讓縣令大人瞧上眼,也是因為咱們大河村心和力氣往一使,前幾日從山上挖引水的事,不知咋的就傳到了縣令大人耳朵里,今日我過去,就是問這個事兒,以前啊,我想見縣令大人一面都難,如今竟能有幸和縣令大人坐在一喝茶。”
村子里的其他人羨慕極了,忙追著問:“縣令大人多大年紀了,縣令大人胖還是瘦,縣令大人好說話不……”
里正也是第一次被縣令大人接見,炫耀很強,自然是一個一個回答問題。
等這些人恭維完了,程彎彎這才開口:“里正叔,縣令大人咋會專程問起挖渠的事,是不是有啥安排?”
里正的炫耀之心立馬淡下去了,他沒料到,大山娘竟然能猜出縣令大人召見他的深意。
他點頭道:“平安鎮下有三十六個村,每個村都干旱,縣令大人想將挖渠推廣開,問我是否可行。”
邊上圍著的村民笑起來。
“大東山上有水,又不代表其他山上也有水。”
“離我們最近的桂花村都沒得法子,更遠的村更沒法子。”
“縣令大人這是病急投醫……”
里正沒說話,盯著程彎彎,直覺告訴他,大山娘會有不一樣的見解。
程彎彎看向四個兒子:“你們把東西帶回去收拾干凈,我等會回來。”
里正和程彎彎走到了村中間的大槐樹下。
其他村民不敢跟上來,自從挖水渠的事過后,他們再也不敢用以前的眼去看這位趙大嫂子。
連里正都高看一眼的人,他們哪敢看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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