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飄飛著,天寒地凍。
一群人跪在雪地上,冰寒刺骨倒是其次,主要是憋屈和屈辱,他們所有人看著那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的顧斬都覺到了一強烈的屈辱。
可是,他們心里卻更多的是膽怯,
特別是那兩個百戶,
來之前,他們本來心底就只是想著走個過場,也沒太將顧斬放在心上,就當是一個滿腔熱的年輕人沒過江湖的殘酷,
他們打定主意和稀泥奉違,
等時間一久,那年輕的上自然就會被磨平棱角。
可當他們進千戶所,看到院里那些跪在雪地不敢彈的錦衛以及那幾尸時,心里就產生了一懼意,這是個不拿人命當數的主,
而當顧斬擰著橫刀走下來事,
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
顧斬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他們心口一樣,
而到了最后,
他們更是有一種自己的命都在對方一舉一之中,
這種抑,這種忐忑不安,
最后都化作了懼怕,
當他們跪下來那一刻,屈辱油然而生,可讓他們不愿意承認的是,這一跪下來,心里莫名的舒坦了幾分,
這才是最大的屈辱,
自己竟然會覺得跪了才心安!
風雪肆著,漫漫雪花飄落,大院里寒風刺骨,雪花已經落在服上慢慢形了積雪,可是,沒有一個人敢,甚至于用力真氣驅寒都不敢。
最開始跪得那幾個錦衛,已經凍得渾僵發麻,烏青,腦袋暈暈乎乎的,卻還是不敢有毫的作。
顧斬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品著茶,良久,他才緩緩開口道:“都起來吧,這天寒地凍的。”
“謝大人!”
一眾錦衛這才三三兩兩的攙扶著站了起來,都已經是渾僵了,可是,站起來了,也依舊不敢。
顧斬緩緩起,說道:“本的規矩已經講完了,還有沒有不懂的?”
眾人都一陣沉默。
顧斬點了點頭,道:“行吧,既然都明白了,那就這樣吧,爾等都可以下去了,通知下去,明日開始,千戶所嚴格執行慶歷元年的錦衛新制,另外,你們都將各自負責的事務整理出一份卷宗到秉筆房。”
“是。”眾人拱手。
顧斬又看了看趴在雪地里那兩個被打斷強忍著不敢喊出聲的錦衛,說道:“務所參事是哪位?給他們二人,每人發放一百兩湯藥費,”說罷,顧斬又指了指雪地里那幾尸,說道:“每家發放三百兩安家費。”
顧斬話說完了,卻遲遲沒有得到回應。
顧斬有些疑的向那一眾千戶所高層,冷聲道:“務所參事是誰?”
看到顧斬的臉變得冷冽,
百戶巫向急忙拱手道:“啟稟大人,咱們千戶所沒有務所。”
顧斬眉頭一皺,問道:“沒有務所,那千戶所是哪個部門負責財政?”
巫向說道:“是副千戶郭元忠郭大人。”
“副千戶?”
顧斬愣了一下,他倒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匯,以前在云東,千戶所也從來沒有過副千戶。
不過,考慮到云西的特殊,多出來一個所謂的副千戶也算正常。
顧斬看了看一眾千戶所高層,問道:“哪位?”
一陣沉默,沒人說話。
一直站在顧斬旁的黃老頭輕聲道:“大人,郭大人不在這里。”
顧斬向那幾個負責去傳信的錦衛,問道:“你們沒去通知嗎?”
那幾個錦衛嚇了一個哆嗦,其中一個急忙回答道:“大人,我們去通知了,不過,被郭大人家的管家給攔住了,沒見到郭大人,他那個管家說,從來都是新任千戶去拜訪郭大人,讓郭大人來見您,沒這規矩!”
顧斬眼睛微微一瞇,道:“這是原話?”
“屬下句句屬實,絕不敢有所欺瞞啊,”那錦衛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說道:“大人,您有所不知,咱們千戶所幾乎每過兩三年就會換一位千戶,每一位千戶都會去主拜訪郭大人,即便是有些剛來的時候沒去拜訪,過段時間也都會主去拜訪的。”
顧斬向那兩個百戶,問道:“是這樣嗎?”
百戶左揚是個頭發都已經有些花白的老者,說話倒是比較沉穩,拱手道:“顧千戶,郭大人的況比較特殊,他一般不手千戶所的管理,但是,千戶所幾百號錦衛,很多人都是只認郭大人的。”
顧斬瞇了瞇眼睛,示意左揚繼續。
左揚又說道:“郭大人在平城幾十年,基深厚,各大幫派也都賣他幾分面子,府衙方面,也只有他出面才不會卡著財政不發放,其他的,比如兵、馬匹等等,也都是必須要郭大人出面。
而在千戶所之,不論有什麼指令,想要盡快得到反饋,也需要郭大人出面,因為,大多數的錦衛其實都是沖著郭大人的面子才加的。”
顧斬輕笑了一聲,說道:“這麼說來,本要想執掌千戶所,還得需要這位郭大人點頭了?”
左揚等人沉默著不敢說話。
事實的確是這樣,
可是,這位顧千戶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乖張不,鬼知道這時候誰應一聲,這位顧千戶會不會覺得是在侮辱他,然后一刀就砍了。
“呵呵,厲害呀!”
顧斬了下,又問道:“行吧,那本是得去拜訪拜訪這位郭大人,對了,聽聞咱們千戶所傳功閣里有一本名為造化功的功法,誰負責傳功閣的,把功法取給我。”
一位參事戰戰兢兢的站了出來,吞了吞口水,有些恐懼道:“大人……恕罪,屬下……屬下,那造化功不在傳功閣!”
顧斬問道:“那在哪?”
那位參事慌張道:“啟稟大人,因為以往經常都有一些江湖高手來借閱造化功,后來……后來,郭大人覺得那些江湖人此長期出千戶所不好,索就直接將造化功帶走了。”
顧斬冷笑了一聲,道:“這郭大人倒是真會做人啊,把千戶所的東西據為己有去做人,行了,不用等以后了,本現在就去拜訪拜訪這位郭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