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箐箐還是回來后,聽樓上鄰居說的此事,原來上午趙老太來自家要彤彤,菲菲也沒告訴自己。
“謝謝嫂子了,要不是嫂子,我妹妹在家肯定要被欺負了。”
“哎呀,這有啥客氣的,不止是我,樓上樓下的都出來了,實在是太欺負人了,一個老太太欺負個小姑娘,菲菲不理之后,還踹門。
還好菲菲聰明,在門口鬧了沒一陣,就被經警隊的人勸走了。這趙剛明把兒子打到住院,趙家沒一個人去醫院看看孩子,反倒在這里要把彤彤帶走,我看他們沒安好心,小池同志你可千萬看護好彤彤,小心被趙家抱走了。”
“看來是楊嫂子提了離婚,趙家慌了神了。”
“啥,楊金英要跟趙剛明離婚?”
果然每個已婚婦都有一個八卦的心,一聽池箐箐說這個,樓下的嫂子立刻湊上來低了聲音,眼里滿是打探。
“是,上次我去醫院看磊磊,趙剛明也去了,然后楊嫂子便跟趙剛明提離婚,我跟丈夫在外面,聽到里面似乎發生了爭吵,好像是趙剛明不同意離婚吧。”
“切!他要同意才有鬼呢!楊金英是個多好的人,除了娘家窮點,可又會過日子,又老實能干,現在還能賺錢,他趙剛明要是跟楊金英離了婚,肯定再娶不到這麼好的人。”
池箐箐點點頭,“所以我更不敢把彤彤給趙家,萬一他們用孩子要挾楊金英,萬一再傷著孩子!磊磊現在躺在醫院,口裹著一圈又一圈的紗布,一不能,到現在說句話都半天的氣,孩子這次是遭了大罪了。”
“可憐的孩子,楊金英要是離了婚,趙家就有意思了。”
嫂子說了兩句后,跟池箐箐道別,下樓串門去了,這八卦必須要分給其他婦,否則要憋死了。
這邊兒趙老太被經警勸回家后,心里憋著一口氣,自己的孫居然要不回來,憋屈!可再去鬧,萬一影響兒子前途,怎麼想都是憋屈。
在看到家中七八糟,兒子的臟服還泡在盆子里沒人洗,兒子一個大男人,每天下班已經累得不行,也不可能讓兒子洗服。
看了眼躺在床上看書的大孫,“璐璐,你去廁所把你二叔的服給他洗洗。”
趙璐瞪大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又沒洗過服,我不會洗,再說二叔的服上弄得全是機油什麼的,多臟啊。”
“你這丫頭,過了年也十五歲了,連個服都不會洗,說出去像話嗎?你不洗難道讓我個老太婆洗,我這手上一點勁也沒有,你快點去把服洗了。”
“我不洗!我住這里是讀書的,不是干活的。再說了二叔占了我爸的指標,他已經占便宜了,憑什麼還讓我給他洗服,沒這麼欺負人的。
現在每天吃食堂我還得洗碗,我都初三了,本來應該鉚足了勁學習,結果二叔二嬸非要鬧,弄得這個家七八糟,臟的像個豬窩似的,我都沒嫌棄住在這呢,憑什麼還讓我干活。
我不洗,誰洗誰洗,你知道說我,你要是疼二叔,你洗啊!”
“死丫頭,你二叔是我兒子,我不疼誰疼,你也別總提你爸的事,當年你爸東西在派出所掛了號,真說起來什麼你爸把指標讓給老二,是你爺爺提前給勞資科送了禮,打聽了況,你爸這種礦里不要,所以只能把指標落給你二叔。
你個丫頭片子懂什麼,以后這件事拿出來說,尤其當著你二叔二嬸,你給我把閉了,這是要不是你聽到我和你爸說話,你也不會知道。我們這樣說不過是希你爸和你二叔兩兄弟能親如一家,現在你們全家占了你二叔便宜,你在這得了便宜賣乖,洗服去!”
趙老太眼睛一橫,趙璐氣得不行,卻又不敢反抗,也知道工作這事不能讓二叔一家知道,否則自己還哪來現在的好日子過。
而趙老太和趙璐都不知道,此刻趙剛明就站在門口,把這段話聽了個完完整整,臉煞白如五雷轟頂。
他今天上午干活,不小心子刮著鐵給劃了一個大口子,他便匆匆回家打算讓母親先給上,卻沒想到聽到這段話。
大哥在派出所有案底?自己的工作不是大哥主讓給自己的,大哥本沒條件頂職,家里也就剩自己可以頂職了,可父母和大哥為什麼騙自己。
他們怎麼能這樣?這些年自己每次見到大哥,都有些愧疚和不好意思,為了讓自己有個工作不去上山下鄉,大哥犧牲了自己,讓出了工作,然后自己下了鄉,雖然是離礦里不遠的農場,但也要在農場像個農民似的干活。
這些年大哥一直在W鋼焦化廠打臨時工,大嫂在那附近賣菜,二人連個自己的房都沒有,小侄也因為父母沒有正式工作,學困難。
這些年他一直心有愧疚,覺得自己對不住大哥,大哥讓出了工作,可以說讓出了他的一生,否則現在大哥應該是礦子弟,是正式工,也會有礦里分的房子住。
小侄也能在礦里上學,也不會沒書讀,這麼多年他一直覺得是自己占了大哥的安穩人生,所以他才盡全力彌補,小侄讀書不方便,他就把小侄接過來住在自家,兒子都只能睡客廳,小侄要睡在另一間房里。
逢年過節大哥大嫂來自家看父母,他總要給大哥錢,讓大哥別那麼勞,平日里父親的退休金被母親補給大哥,以及母親時不時把家里好吃好喝的拿給大哥,他都不做聲。
因為他欠大哥的,欠他一輩子!
他就是背負著這個人債,負重前行,委屈了妻子委屈了孩子,都不能委屈侄委屈大哥一家。
可現在他在門外聽到這樣一段話,工作不是大哥讓給自己的,而是他東西在派出所有記錄,礦里本不會要他,這工作不給自己,難道給小妹,這怎麼可能,那時候小妹才十三四歲,就是想頂職,年紀也不夠啊。
所以這麼多年的付出,竟然是一個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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