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剛帶著大嫂一路邊兒走邊兒打聽，來到龍泉礦。

這還是他倆第一次來礦里，只知道有個龍泉礦，可當二人看到龍泉礦筆寬闊的柏油馬路，馬路兩邊兒是郁郁蔥蔥的大樹。

工人們全都穿著統一工作服，好多人騎著自行車，還看到幾個騎托車的，周圍還有一排排樓房聳立。

這里比縣城看著都繁華，縣城都沒這麼好的路，兩人羨慕不已，還是工人老大哥牛，早早實現樓上樓下，電燈電話。

張大剛一路打聽，順著進來的馬路走，拐了兩個彎，看到了派出所。

可是到了派出所門口，兩人又不敢進去了，農村人誰來過這地方，看到警察心里就發慌。

還是在辦公樓大廳的警察，看到二人在門外站了半天，問他們干什麼，張大剛才說，想看看被抓的家人。

得知是趙月娥和張大強的家屬，警察看張大剛老實的樣子，想著趙月娥也六十多了，昨天問了一天，什麼都不代，不如讓家屬勸勸。

趙月娥跟兒子被分別關在審訊室，兩人就靠著椅子睡了一晚，雖說警察局管飯，可兩人心里有鬼，哪里吃得下。

“媽，你咋樣？他們有沒有打你？”

張大剛見到母親，眼淚差點掉下來，只一個晚上，母親仿佛老了十歲，白發凌，大眼袋吊著，皮灰蒙蒙的，雙眼熬得通紅，一臉憔悴。

“大剛，你快想辦法救我出去，媽在這里待一分鐘都快要死了。”

“媽，我試過了，今天我和大嫂去了池家，去找大姐。”

聽到小兒子去找大兒，趙月娥眼底出希又滿是恨意的目，“是不是過得特別好，把自己媽媽送進監獄，也睡得著，就不怕天打雷劈啊！

“你讓趕快跟警察說，放我出去，要不然我這輩子都不認這個兒。”

見母親現在還說狠話，張大剛有些無奈，“媽，大姐不在池家。”

“啥！”張老太眼皮子一翻，就要暈倒，被張大剛扶住，“媽，這可咋辦，如果找不到大姐，咋救你和大哥出來。”

“老天爺啊！這個不孝玩意！”趙月娥扯著嗓子干嚎起來，“我咋生了這麼個東西，當初就該把丟在尿桶里淹死。

大剛，你想想辦法，你和警察說，媽沒有賣過你大姐，讓警察放了我們吧。”

昨天的審訊，趙月娥咬牙關，不承認自己把兒賣給人販子，只說是給兒說了門省外的親事，誰知道兒是被人販子拐走，也被騙了云云。

十年前的人口拐賣案件，沒有證，人證也只有張秀蘭這個害者。

不過在警察的審訊中，張老太不得不吐出點實話，說出當年給兒介紹婆家的人，此刻警察已經順藤瓜展開調查。

“媽，我一定想辦法，你在里面多保重。”

張大剛不知道自己該咋辦，可看著母親一把年紀關在里面罪，他只能不停安母親。

而崔芳這邊兒探了丈夫，小心地叮囑丈夫，讓丈夫把所有事推到婆婆上，千萬不要牽扯進去。

實際上張大強也是這麼做的，雖然賣張秀蘭的錢，是給他家蓋了大瓦房，可他不想坐牢，他想著母親反正快七十歲了，也算高壽，他還年輕，他還沒有報上孫子，他還不想死。

于是在昨天的審訊中，張大強一問三不知，只說張秀蘭的事都是父母心，他只是跟著母親給妹妹送嫁，至于賣張秀蘭的那筆錢，他也說自己不清楚。

可張大強不知，就是因為他否認的太快，一問三不知，反而引起警方的懷疑。

“大強，千萬住別說，我和大綱已經在找秀蘭了，找到我們一定求放過你。”

張大強看到媳婦要走，心中又怕又不舍，哭著讓媳婦一定想辦法救出去。

警察說這是他們僅有的一次探視，明天就把兩人轉去拘留所，以后探視要按照拘留所規矩，不能隨便想看就看，聽到這個消息，張大強心里又急又，該怎麼辦？

他失魂落魄地從派出所出來，遇上礦里小車到站下車，一堆人從車上下來，池箐箐一家也在這趟車上。

“大剛，等人下完了咱們坐車走吧。”

說完崔芳一臉愁容，這可咋辦，丈夫如果真的坐牢，以后的日子可咋過。

“媽，你慢點。”

池箐箐跟在母親后，叮囑母親慢點下，車子還沒停穩。

張大剛面無表地著下車的人，一臉心事，突然他眼睛漸漸直了，著車上下來的一個蒼老婦，嚨管仿佛被堵住，不上氣。

“大姐？”

張秀蘭聽到一個似曾悉的聲音，轉過頭看到眼前的張大剛，也愣住了，這個弟弟可以說，跟自己的孩子沒什麼區別，從小是背在背上長大的。

張秀蘭眼眶一熱，眼中猛地出恨意，別過頭不再看他。

“姐，我是大剛，姐，你不認識我了？”

崔芳也沖上去，看到眼前的老婦，雖然面容已經老去，可還是認出悉的五廓，心底瞬間閃過各種念頭，一把拽住張秀蘭的手，“秀蘭，是你嗎？我是大嫂！崔芳啊！”

看到眼前的人，張秀蘭想到自己離婚后回娘家，大嫂的冷嘲熱諷指桑罵槐，大嫂吊著臉子摔鍋打盆，還有在家里各種鬧騰，哪怕自己從早忙到晚，自己只吃一點點飯，大嫂也每天換著花樣折騰。

張秀蘭一把出自己的手，在服上了，“我不認識你，箐箐咱們回家。”

大舅媽和小舅，他們還真是快啊，昨天抓的人，今天就找到礦里了。

“姐，我知道你吃苦了，你該恨我們，可是姐你別不認我們啊！”張大剛拽住張秀蘭，不讓走。

“秀蘭，是嫂子的錯，這些年你嫁出去之后，家里也沒人過去看你，也不知道你過得好不好。”

不提嫁人還好，提到這件事，張秀蘭怒火中燒，“什麼嫁出去，不是你攛掇趙月娥和張大強把我賣了的，現在裝什麼裝。”

“大妹，你說什麼，啥賣了？媽給你找的婆家不好嗎？”

面對無恥的崔芳，張秀蘭忍不可忍，掄起胳膊狠狠一掌到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