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完學校他們再次回到朱秀蓮的包子鋪。聽他們說要去看高立勛,朱秀蓮的眼眶當即紅了:“謝謝你們還惦記老高,他要泉下有知,一定會很高興。”
金穗問:“嫂子,你要一起去嗎?”
朱秀蓮點頭:“去,當然要去。我去準備點東西。”
“咱們開車去吧,讓陸清泉借一輛車來。”孟思昭說。
等他們準備好祭奠用的東西,陸清泉開來一輛面包車,他坐在駕駛位上對孟思昭說:“我也一起去。”
車子往南濱烈士陵園開去。
烈士陵園平日有人打掃,墓碑被得一塵不染。孟思昭和陸清泉上蠟燭和線香,把兩個兒子過來:“金珩,金瑀,給高伯伯磕頭。”
兩個孩子非常乖地跪下,實誠地磕了三個頭。作為部隊的子弟,他們或多或都知道,烈士意味著什麼。自他們記事起,每一年孟思昭都會空,帶他們去烈士陵園祭奠英烈。
朱秀蓮看金珩金瑀認真虔誠的樣子,忍不住哭起來:“老高,思昭和金穗一家子,從京城回來看你了。他真是你的好兄弟,這些年也多虧有他們的幫助,我帶著三個孩子才沒那麼艱難。”
孟思昭朝墓前灑了一杯酒,沉重地說:“老高,這是你以前喝的酒。我對不住你,這麼久才來看你。我去了西原戍邊,歷經九死一生……”
說到這兒,想起來那年邊境對峙,他喝下一杯酒,繼續說:“那時候以為要跟你見面了,誰知道哥們兒命,喝著糖水也了下來。我去京城了,跟金穗有了兩個兒子,你看看,是像我還是像金穗?記得以前咱們年輕的時候還說,娟娟婷婷選一個嫁給你家兒子,唉,那兩個閨不在我邊啦,們有親爹照顧,我做不得們的主……”
聽他說這些家常,金穗心里也很難過。在一旁燒紙,默不作聲。
絮絮叨叨說了一個小時,幾個人熱得汗流夾背,金珩金瑀臉蒼白,但也不鬧。朱秀蓮不忍心,說道:“咱們回去吧,再說下去,老高要嫌咱們啰嗦了。”
孟思昭著墓碑上的照片,不舍地說:“老高,以后有機會,我再來看你。”
說完又讓兩個兒子給他鞠躬。
看完老高之后,金穗跟孟思昭在家里好好地歇了一天,哪兒都沒去。關紅纓打來電話回復,說已經跟蔣曉潔和邵萍約好,周六中午出發到南濱來。
周六一早,金穗便上孟思昭一起去買菜。吃過午飯就在廚房里忙碌起來。
下午五點,第一個到的是邵萍。一進門就朝金穗飛奔過來,與相擁,激地說:“算你還有點良心,還知道回來看我們。”
金穗拍拍的肩膀:“我無時無刻不想著你們,可是走不開呀,去了京城沒多久就懷著孩子了,這孩子一來就是兩個,我頭都大了。”
邵萍吸吸鼻子,朝屋里看過去:“孩子呢?快讓我看看孩子。”
孟思昭在屋里笑著跟打招呼:“萍到了。”
邵萍恭敬地回他:“姐夫好!”
他把兒子從房間里出來:“金珩金瑀,快過來跟邵阿姨打招呼。”
金珩金瑀虎頭虎腦地說:“邵阿姨好!”
邵萍大步邁進去,興地說:“哎喲,這哥倆長得真神!真可!”
說完就從兜里掏出兩個紅包塞到他們手里。孟思昭制止:“不過年不過節的,不用給他們紅包。”
邵萍笑:“這是該給他們的。他們若是出生在南濱,這紅包早就能給上了。”
金穗說:“給了就收著吧。以前在南濱讀書,沒到家里來蹭飯。孩子六歲才拿一個紅包,真便宜了。”
“就是就是。要是你們在南濱住,我每年過年都得給紅包,虧得很!”沒心沒肺地說。
孟思昭問:“你也結婚了吧?怎麼沒帶孩子來?”
邵萍說:“帶孩子來干什麼?我是出來跟同學聚會,又不是換個地方帶孩子。”
“兒子還是兒?幾歲了?”
“是個兒,三歲了。”邵萍回答。比金穗還小三四歲。
關紅纓是六點半才到的,進門還未來得及打招呼,邵萍便怨:“你那兒不遠,坐車也方便的,怎麼到得比我還晚?”
把手里沉重的蛇皮袋扔在地上,氣吁吁地說:“你以為我像你這麼不懂事,空手來的?”
金穗笑瞇瞇地說:“我看你懂事,給我帶了什麼來?”
翻開袋子,里頭是些,筍干,還有兩只煙熏大鵝。
邵萍驚呼:“喲,這些可都是好東西。”
金穗把兩個兒子招呼過來:“金珩金瑀,這位是關阿姨,是媽媽的大學同學。”
還沒等兩個孩子開口,關紅纓彎下子,拍拍他們的肩膀,肯定地說:“看這神面貌,就知道虎父無犬子。”
孟思昭在一旁笑:“你們有文化的人,張口說話就跟我們不一樣。”
關紅纓笑:“再不一樣,還不都是人?”
的到來讓原本已經稍顯疲憊的聊天局面又活躍起來。方敏一家四口都回到家了,飯也準備好,就只差蔣曉潔一個人。
金穗有些擔憂道:“曉潔怎麼還沒到?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
邵萍說:“那邊最遠,出來一趟不方便。”
蔣曉潔本來分配在老家縣城附近的一所初中教書,后來另一個偏遠的鄉建起新的學校,缺老師,主申請調過去。
到了那兒,發現當地的孩子缺吃穿,給金穗打過幾次電話訴苦,金穗收集了幾批城里孩子穿過的舊服給寄過來,還捐了幾筆錢。
們都戲稱是化緣的蔣老師。
到七點鐘的時候,蔣曉潔還沒到。方敏來問:“要不咱們先吃,給曉潔留點菜?”
金穗問另外兩個人:“要不咱們去車站瞧一瞧吧?”
孟思昭站起來說:“你們在家里,我開托車去,這樣快一些。”
金穗想了想點頭:“行,那你開車去看看。你到車站的時候就往家里打電話,要是先到了,你就馬上回來。”
“孩子們了,讓他們先吃吧,咱們等等沒關系的。”關紅纓說。
孟思昭問陸清泉拿到車鑰匙就開出去。半小時之后,他往家里打電話,說在車站接到蔣曉潔了。一群人這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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