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陳媛媛和張榮文帶著孩子來向金穗孟思昭道別。晚些時候,是孟思蘭和丈夫過來道別。
第二天,金秀和厲程帶孩子先走,金穗上村里人,開著手扶拖拉機把他們送到青山火車站。
下葬后的第三天,孟思昭和孟思明兄弟倆,加上金珩金瑀,還有陳大春和虎子,去墳上給孟廣安燒香。燒完香,孟思明回單位上班。
偌大的屋子里,只剩金穗一家四口。他們也在為離開做著準備。
金穗帶兩個兒子去趕集,買些水果和點心,先去郵局給方敏打電話,再去同王偉寧夫婦倆道別。
梁英眼含著淚水說:“這次你一走,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一面了。”
金穗笑著拍拍的肩膀:“以后你們有空,到京城去旅游,上我家里住,管吃管喝還管玩。”
“不知道有沒有那個機會呢。”不舍得著兩個孩子的肩膀。
王偉寧說:“等我退休了咱就去。到時候這兩孩子都年了。”
金穗說:“那可說好了啊,等退休有時間了,必須得去京城找我。”
臨走前一夜,在院子里擺了三桌,親戚和關系近的村民都來了。幾杯酒下肚,孟思昭淚流滿面,金穗已經很見他這樣的場面。
本來不打算哭,但當吳海蘭把自己廠里生產的豆腐片拿給,吃到當年悉的味道,也忍不住哭起來。
還是這一片山水,還是這一撥人。可是他們漸漸都老了,再也回不去了。
出發時,拎了兩大袋沉沉的特產,吳海蘭讓兒子把小四開回來,一群人坐在小四上,把他們一家四口送到火車站。直到火車開遠了,一行人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過窗外,看到悉的風景往后退去。金穗嘆:“坐上這一趟火車,就想起以前來。以前到縣城賣豆腐,來來回回都是坐火車。”
孟思昭也嘆:“我休假回來,在站臺上等你,就扯著脖子眼地等火車到。”
“我送你回單位,去南濱探親,去南濱上大學,都是這一趟車帶我走的。”金穗說。
“唉!去部隊當兵,也是坐這一趟車走的,越走越遠,往后就回不來了。”
金珩不明白父親的意思,他抬起頭問:“爸爸,怎麼回不來了呢?不是有火車嗎?”
孟思昭慈地著他的腦袋:“兒子啊,等你大了就知道了。”
金瑀搶話:“我知道,是因為爸爸媽媽要工作,沒有時間回來。”
孟思昭點頭:“嗯,爸爸媽媽要上班,你們要讀書。”
“等孩子們大了,我們回來養老可還行。”金穗說。
“小住還行,長住怕是已經不習慣了。”孟思昭說。
金穗挑起眉頭說:“把房子修好,衛生間也弄漂亮一點,怎麼住不習慣?冬天回來住著,比在京城舒服。”
孟思昭笑:“等我退下來,你愿意回來,咱就回。”
“到時候再說吧,這兩個兒子要家有小孩,那就不是咱們想回來就能回得了。”金穗說完,斜眼看兩個虎頭虎腦的兒子。
“咱們的人生,咱們還不能自己做主?”孟思昭撇撇角:“我倆是怎麼過來的?他們到時候條件比我們更好,自己生的自己帶不了,那就別結婚。”
金穗冷哼:“你現在說得是輕松,等他們三十歲不結婚,你別著急。”
說完馬上嘆氣:“哎,我就是經歷過艱難的時候,所以才會替孩子們著想,不他們再我以前的苦。”
金瑀說:“以后我不煩你們了,你們想上哪兒就上哪兒。”
夫妻倆被逗得笑出來:“你才多大呢?說這話太早了。”
他認真地說:“不管我多大,我都著爸爸和媽媽,還有哥哥!”
孟思昭把他抱起來坐到自己上:“我兒子這麼乖巧懂事,這輩子吃的什麼苦都值了。”
去南濱還跟以前一樣,得到縣城再轉車。再坐兩夜一天的火車,他們踏著清晨的,走出南濱火車站。
方敏和陸清泉,還有朱秀蓮在出站口前,長脖子張。看見他們出來,激地跳起來,招手喊道:“這里,我們在這里!”
陸清泉上來幫忙拎行李,同孟思昭打招呼:“連長好!”
方敏糾正他:“怎麼還連長?他都是參謀長了。”
孟思昭笑:“什麼都行,不管是什麼長,我都還是孟思昭。”
朱秀蓮看到金珩金瑀,稀罕得不行:“哎喲,這哥倆長得可真俊啊!”
金穗讓哥倆逐一人:“金珩金瑀,這是朱大娘,旁邊是方姑姑,還有陸叔叔。”
兩個人大聲地道:“朱大娘好!方姑姑好!陸叔叔好!”
方敏著他們的腦袋:“真乖!”
金穗問他們:“你們倆都來了,孩子呢?”
“孩子們都在學校上課呢!唉呀,一聽說你們要來,我激得幾個晚上都沒睡好!”朱秀蓮說。
孟思昭問:“朱嫂子,這些年還好嗎?”
朱秀蓮笑著點頭:“好,都很好!高宇上大學了,高宙在讀高中,寶兒讀初中,包子鋪生意不錯。”
“現在啊,一說起朱嫂子的包子鋪,南濱人沒幾個不知道的。”方敏說。
“朱嫂子做的包子是真好吃,說得我都饞了。”金穗說。
“那趕走,先上我那兒吃大包子,管夠!”朱秀蓮豪爽地說。
陸清泉笑道:“哪有讓客人吃包子的道理?怎麼的也得整個九大碗。”
朱秀蓮說:“咱家的包子不是普通的包子,是帶有的包子。”
“唉呀,吃啥都不要,看他們坐那麼遠的火車來,先回家洗澡換服吧。”方敏說。
“對對,先回去洗澡換服。”朱秀蓮附和道。
一行人朝馬路邊走去,陸清泉開了一輛三托車來。他攔下一輛出租車,報上家里的地址。
他們先去了方敏家,和陸清泉還住在之前買的那個小院里。到了家里,放完行李,金穗先幫兩個兒子洗澡,然后去洗,最后是孟思昭。
待洗完澡,陸清泉說:“今天不在家里吃,請你們下館子。吃完了帶你們去看看咱們的相館。”
金穗這才問道:“小王呢?”
方敏笑:“放心吧,跟衛建華都來。昨天晚上都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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