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一天忙碌,生產隊也下工回來了。金穗讓吳海蘭回家,和金秀打算做晚飯。
才燒起火,孟思凡來了,上還穿著上工穿的臟服。
見了金秀,他把眼瞟向一旁去。沒好氣地問:“你過來有什麼事?”
孟思凡低聲問:“嫂子呢?”
“在蠶房。”金秀干地回答。他隨后就快步地離開,去金穗。
“嫂子,我爸讓你今天晚上到我家吃飯去。”孟思凡見了金穗就沒那麼張和害,說話比較流利。
“不能無緣無故地讓我上你家吃飯吧?有什麼事呢?”金穗問道。
“我爸不讓說,我也不清楚,反正你去了就知道了。”孟思凡說。
“可是我已經做飯了呀,要是剩飯,明天可就臭了。”現在天氣熱,沒有冷藏手段儲存,食過不了夜的。
“那怎麼辦?”孟思凡糾結,這年頭糧食是不充足,浪費了怪可惜的。
金穗回答道:“你回去跟你爸說,我吃完飯再過去。”
這個辦法還行,孟思凡就走了。
回到家里,孟廣和看見兒子一個人回來,便問道:“金穗怎麼不過來?”
孟思凡老實回答:“說已經做了飯,吃完了再來。要是剩飯,明天就壞了。”
孟廣和一腳踢到他上:“讀書讀傻了嗎?你就不會變通?你在那邊吃不行?”
周月心疼兒子,過來拖走他,瞪著丈夫一眼:“你干什麼呢?吃完再過來又打什麼?又不是什麼國家大事!”
孟思俊嫌棄這個弟弟:“真是的,書呆子!剛才還不如我去得了。我就在那兒跟金秀一塊兒吃飯。”
孟思凡急眼:“你在那兒跟金秀一塊兒吃晚飯,合適嗎?”
孟思俊皺著眉頭說:“怎麼就不合適,不就是吃頓晚飯嗎?又沒有什麼越界的事。不是還有娟娟婷婷嗎?”
周月看不下去了,用力拍著二兒子的肩膀說:“你明知道他臉皮薄,你還在這兒逗他。”
孟廣和看著這一家子在打鬧,煩躁地說:“真是的!人家廣安要給金穗賠禮道歉,拉不下臉來了,特意讓我在中間搭個橋。主角都不來,我們這戲咋唱?”
孟思凡撓撓頭:“那我再去一次吧。”
待他走之后,肖晶晶悄聲對婆婆說:“媽,我覺得這思凡不太對勁呢。”
“怎麼不對勁?”周月有些張地問道。
“我覺得他好像對金秀有意思。他平常害是害,不過做事還正常的。就是見到金秀,人總是不自然。”肖晶晶分析著說。
周月嘆一口氣:“金秀好是好的,就那個娘家糟心。不想要那種事兒太多的親家。”
肖晶晶抿笑:“唉,你別想遠了。咱們樂意,金秀未必有這個意思。那天晚上開會你沒聽說?姐嫁個連長,不濟也得嫁個排長。人家姐夫在部隊,介紹個排長多容易呢。”
周月揮揮手:“算了算了,看孩子自己意愿吧。”
對于孟思凡的再次到來,金氏姐妹到很意外。金秀問他:“你怎麼又來了?”
“嫂子,我爸讓你一定去。你家的飯要是吃不完,我就留在這兒替你吃了。”他話說得又小聲又快。
才說完,臉都已經紅到脖子上了。
金穗看他這個樣子,嘆了一聲氣:“算了,我去吧,橫豎剩的也不多,留著明天早上喂吧。”
待金秀:“一會兒吃完晚飯,你就燒熱水,別貪涼洗冷水。娟娟婷婷不用你管,我回來再幫們洗澡。”
娟娟婷婷一聽說要出去,紛紛過來纏著說:“嬸子,我們也要去隊長家。”
金穗勸說:“我是去談點事,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們在家聽小姨的話。”
娟娟耍子:“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去。”
金穗虎著臉說:“聽話!”
語氣又重又兇,姐妹倆就不鬧了,但幾秒鐘之后,兩人臉上都掛了淚水。
見到這個況,孟思凡哄姐妹倆說:“我給你們編蟲子玩好不好?”
倆人異口同聲地回應他:“好!”
孟思凡就去找鍘刀破竹片。原先院子里還留著好些竹子,就近取材。
見姐妹倆不纏著了,金穗待金秀:“讓思凡在家里吃晚飯吧。”
到了大隊長家,剛進門就聽到孟廣安的聲音。心里咯噔了一下,預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餐桌上有魚,還有辣椒炒空心菜梗,黃豆燜酸筍,外加炒紅薯葉,還有一盤炒花生米。這伙食比起金穗來說不算好,但比普通人家又好得多。
孟廣安看見金穗,打個招呼:“來了?怎麼沒把娟娟婷婷帶過來?”
金穗淡淡地笑了笑:“我不知道你在這兒。我以為大隊長要找我談事,所以就沒讓們跟來。”
孟廣安干笑著說:“那也沒關系,反正都在一個大隊住著,什麼時候都能見上。”
周月招呼:“金穗,過來上桌吃飯,就等你了。”
孟廣和讓金穗和孟廣安坐一起。剛端上碗,他便對金穗說:“這魚是你公公今天在河里撈的。”
金穗撇:“心大的呢,家里今天有人跳水,他倒有心思去撈魚。”
孟廣安擺擺手:“想不開是的事兒,我可沒對有半句不好的話。”
金穗問道:“那家里還好嗎?”
孟廣安搖頭:“沒法好,好不好了。”
肖晶晶問:“廣安叔,按理說就陳媛媛那樣一心想去縣城的人,不該輕生呀!”
這個問題一出,所有人都盯著孟廣安。他喝下一口酒,吃了口魚才回答:“我說讓找個合適的,該嫁人就嫁了。不是一直在等縣城那邊的消息嗎?好嘛,消息有了,因為陳大業被判了十五年,政審不過,黃了。”
金穗瞇眼問:“那到底是什麼工作呀,還管政審?”
孟廣安搖頭:“我不清楚,聽說是安排到哪個單位的招待所。”
金穗不相信:“去招待所也就是去當個服務員,還能要政審?對方糊弄吧?不然早沒結果晚沒結果,偏偏就判刑了才有這一出。答應幫找工作的是個什麼人呢?”
“是縣城的一個同學,說是家里有人在革委會。”孟廣安說。
聽到這兒,金穗撇:“那革委會不是已經散了嗎?現在革委會說話本不好使。是不是就想騙點錢的二流子呢?”
“算了不說。”孟廣安煩躁地說。隨后舉起酒杯,憋了半天才說:“金穗,我孟廣安對不起你,向你賠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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