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舉報“這個詞,孟廣安臉變了。他從腰間出煙桿子,舉起來就想打人。
當然是要打許秋平。
陳大春趕忙過來攔他:“孟爸,冷靜!”
孟廣安把煙桿砸地上,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回砸煙桿了。他厲聲說:“許秋平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們家才過了幾天安生日子?你忘了那些天你是怎麼尋思覓活求著思昭他們救陳大業的?”
聽到正屋這麼大的靜,陳媛媛坐不住,站起來要去看個究竟。
胡慧芳拉住:“你別去。金穗在,你討不了好。”
陳媛媛說:“可是來欺負我媽的。”
胡慧芳嘆了一口氣,對小姑子說:“媛媛,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就咱們今天晚上吃的這個菜,它是怎麼來的你不清楚呢?”
陳媛媛當即就焉了。胡慧芳搖搖頭:“攤上這個事了,傳出去以后,你呀,相親又難了。自求多福吧。”
姑嫂二人豎起耳朵,聽正屋里的人說話。
許秋平大聲吼:“你有什麼證據說是劉去舉報的?你親眼看見了還是親耳聽見了?”
金穗冷笑:“在整個青山公社,除了劉和你之外,有誰吃飽了沒事兒干去舉報我?你要是的話,我去找林向前,讓他幫我查一查。”
一聽說要讓公安介,陳大春慌了,埋怨母親:“媽,你為什麼就總要干這些缺德事兒呢?咱們家在孟家灣都抬不起頭來了,你就不想好好過日子嗎?”
許秋平瞪著兒子:“我怎麼就不想好好過日子?你們怎麼就不相信我?”
“是啊,你是想過好日子呢,讓劉去舉報我,見我沒事,跟合伙做豆腐。還讓也做烤豆腐片跟我競爭。你想過好日子都想瘋了。”金穗嘲諷。
陳大春替母親辯解:“這個真不一定是我媽出的主意了。你做的豆腐片,那個味道一吃出來就知道是怎麼做的。”
孟廣安指著許秋平罵:“你想賺錢,做其他買賣不行?非得做豆腐?”
金穗瞪一眼陳大春:“我沒做豆腐之前,青山公社的人有吃過這樣的豆腐片嗎?沒有吧?大家吃的都是水豆腐,奢侈一點的就吃個豆腐。要不是從我這兒得了靈,做個屁豆腐!”
陳大春說:“我知道你心里有氣。不過你自己也得想一想,你現在做豆腐沒被追究,往后要做的也不止是劉這一家。你罵得了我媽,罵得了劉,你還能去罵別人?”
金穗要被氣笑了:“合著我就該做這個冤大頭?你媽出主意讓劉去舉報我,就拿我當墊腳石呢。我現在是沒事了,們做豆腐賣,我要是有事了呢?”
“那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嘛。別計較這麼多了!你沒吃飯吧,要不就在家里一塊吃了。”陳大春當和事佬。
金穗眼神如刀一般看著許秋平:“要是別人,我犯不著生氣。就是你媽和那劉啊,心不正,專做損人不利己的事。也不知道劉到底怎麼想,上次馬五的事吃了那麼大的虧,一聲不吭的,真是邪門!”
陳大春揮揮手:“好啦好啦,氣生完了就得了,去吃飯吧。”
孟廣安狠狠地瞪了著許秋平,手舉著煙桿來回做敲打的作:“許秋平,你真是個喪門星。”
金穗呆這兒真是厭煩了。朝許秋平說:“我把話先放這兒了,你跟劉要是一心踏地地只想掙錢,那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要是你們想惡心我,搞低價不正當競爭,到時候我會把你們摁得死死的。”
金穗的這子自信,源自于有資金,關系網也比劉他們強,主意靈活多變。
說完揣著拿來的豆腐片走人。路過廚房的時候,出于好奇心,要進去嘗一嘗劉烤豆腐片的味道。
胡慧芳尷尬地說:“洗個手吃飯唄,讓思明給你拿碗。”
金穗斜眼看:“吃什麼呢,我都氣飽了。我就嘗嘗人家的味道如何。”
手去拈了一塊放里,嚼了嚼咽進肚子里。隨后高傲地說:“就這味道想跟我競爭,還得修練幾年。”
許秋平在正屋里朝丈夫和兒子吼:“你們倆個窩囊廢,一天地只知道跟外人聯手欺負我!”
孟廣安把剛收起來的煙桿再次出來,咆哮道:“許秋平,我他媽不你,你倒得意起來了是不?外人?誰是外人?那是我親兒子的媳婦!”
陳大春看這架式,怕火苗頭一會兒要燒到自己上,架也不勸了,趕溜出去。
金穗從孟廣安這兒出來,掂了掂手里的豆腐片,拐個彎就去二伯家。
他們家還沒有吃飯,廚房里傳來鍋鏟攪鐵鍋的聲音。在門口看一眼,黃月怡和賀淑芬婆媳倆,一個燒火一個炒菜。
金穗進去說:“二娘還沒吃呢?來,把這個也炒上了。”
兩人回頭看是金穗,特別高興:“哎你咋有空來了?快去正屋坐著,這煙味嗆人。”
金穗把豆腐片放到案板上說:“就來蹭個飯。”
賀淑芬說:“你到家里來吃飯哪還用帶東西?又不是沒你那一口吃的。”
金穗不跟們遮掩:“本來是要給我家老公公的,現在不想便宜了許秋平,就拿過來讓你們吃了。”
賀淑芬將拉到外面,關切地問道:“咋了?剛才聽著那邊屋里吵吵,是又怎麼了?”
聽到院子里的說話聲,孟廣探出頭來,看見是金穗,有些意外:“金穗來了?你可是有些日子沒到家里來了。”
金穗朝他打招呼:“二伯好,這陣子忙,都沒空過來呢。”
家里其他人都紛紛走出來,跟熱地打招呼。孟思蘭過來挽著的胳膊,親昵地說:“嫂子快進屋去。”
吃飯的時候,金穗把許秋平慫恿劉去公社舉報的事說了。賀淑芬忍不住罵道:“這個許秋平怎麼這麼不是東西?”
黃月怡幫腔:“三嬸真是的,就不能消停消停嗎?”
金穗說:“要是能消停,就不是許秋平了。”
賀淑芬看向孟廣:“廣,你找個機會說說那許秋平吧,都把家里禍害啥樣了?實在不行,讓廣安跟離婚,回了娘家,再怎麼折騰,咱們也管不著。”
孟思蘭附和:“就是!看以前都把嫂子到什麼地步了!”
孟廣不愿意摻和弟弟的家事,瞪一眼妻子道:“廣安不是跟分家了嗎?再鬧能鬧到什麼地步去?”
金穗吃著菜,冷冷地說:“惡人自有天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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