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昭不知道自己怕老婆的名聲傳得這麼遠了。他糾結著怎麼把報告材料寫得又好又長,他本來讀的書就不多,提干之后去軍校學習了一年,學的也都是軍事指揮方面的知識。
不過也有高興的事。
縣城照相館把洗好的照片寄過來了。部隊的傳統,所有來信都是共同分,當然連長和指導員除外。
姚興國替孟思昭把信取回來,鑒于連長最近的名聲,他完信封并沒有馬上走,著脖子等著看信呢。
昭瞪眼:“怎麼還不走,等著我請你吃飯?”
姚興國搖頭:“不是。連長,信封里頭是照片吧?是嫂子寄來的嗎?”
孟思昭不悅地說:“誰寄來的,是什麼東西,跟你有什麼關系?”
姚興國低頭看自己的鞋面,心里想:當然有關系了,我們就是看看母老虎長什麼樣子。
他心里是這樣想,不過不敢這樣說。他嘟囔著說:“當然是好奇。”
孟思昭把信封收進屜里,手指著門口說:“出去,沒有事別進來。”
姚興國就這樣灰溜溜地跑了。
孟思昭重新把信封拿出來,上下打量信封,又用手了。里頭的東西很厚很,憑覺就知道是相片。
信封是牛皮紙做的,封口用漿糊封得很嚴實。他找來小刀,慢慢地把封口割開。
割開之后,他收起小刀,正準備把相片從信封里倒出來,王江進來了,一把搶過他手里的信封:“讓我瞧瞧孟連長的家書。”
孟思昭起要去搶,門外一個清亮的聲讓他不得不停下來。
溫曉凝倚在門口說:“孟連長,在訓練呢?”
孟思昭說:“在辦公室練什麼呢?有事?”
“沒事,就是過來給衛生隊的隊員上點課,順道過來看看。有沒有耽誤到你們?”問。
王江趁機把相片倒在桌子上,頭也不抬地說:“沒事,一點兒都不耽誤,溫醫生你不用這麼客氣。”
他手去攤開照片。照片是新洗出來的,上面還散發著一油墨的味道。他一邊看一邊評論:“嘿,別說,你家金穗似乎還好看的。”
孟思昭再轉過去搶照片,一邊搶一邊罵:“!王江,你指紋全印在老子照片上了。快把你的臟手拿開!”
王江不以為意:“嗐!不就是幾張照片嘛,遲早要變舊,印你的指紋跟印我的指紋沒區別。”
孟思昭心疼地說:“你知道個屁!
他仔細地把照片收起來。溫曉凝當下走進來,大方地說:“是照片吶,讓我也看看唄。”
孟思昭不愿地把照片遞出去,回頭狠狠地瞪了一眼王江。
溫曉凝拿到照片,細細地看起來。
孟思昭的妻子很瘦,穿了一件款式普通的上,頭發隨意綁在腦后。臉蛋像顆瓜子一樣,五秀氣。照片是黑白的,看不出來有多漂亮,倒是氣質上一自信而凌人的味道。
關于孟思昭被媳婦得要轉業,是個怕媳婦的人這種傳聞,也聽到了。不好直接過來問,只能另外找借口過來。
部隊上這樣的家庭似乎也不的。男方在部隊前途無量,可是后方不穩,人嫌自己在家種地帶孩子太累,鬧著要男人轉業。
真轉業回去了,過得平平淡淡的。男人不得志,人也依舊在鬧。
是欣賞孟思昭的,他是一個軍人,該安心地在部隊上建功立業,而不是困囿于家庭當中。如果的家屬真是傳聞中的那樣,倒是希他們可以離婚。
可是孟思昭站在這個讓他無法在部隊安心工作的人邊上,一只手攬住的肩頭,雙眼閃現著意。
溫曉凝只覺得心頭梗住了。
孟思昭看在發呆,語氣不善地問:“溫醫生,你看完了嗎?看完了能不能把照片還給我?”
真是的,盼了幾天幾夜的照片剛寄到,自己還沒來得及看,倒是讓不相關的人搶在前頭。
溫曉凝醒過神來,連忙把照片還給他:“哎不好意思,我看完了。你家屬漂亮的。”
察覺到了他的不悅,恭維道。
那家伙可是一點也不謙虛:“還行吧。”
他把照片收起,重新裝進信封里,把封口折起來。
溫曉凝覺得沒有意思的,站起來說:“沒啥事了你們忙吧,我先走了。”
他走之后,孟思昭問王江:“這個溫醫生最近經常來我們連里?不忙?”
王江說:“就是個軍醫,平常負責些保健衛生宣傳,看點小冒之類的。閑的時間多,就各連到轉轉,給衛生員上點課。”
孟思昭把信封揣進外套兜里。王江取笑他:“照片揣上?不至于吧?”
“不揣上再給你看?”孟思昭朝他瞪眼。
吃過午飯,回宿舍里休息。孟思昭坐在桌子前,把照片拿出來,仔仔細細地看著。
金穗眼袋有些浮腫,雖然臉上帶著笑,但無法掩蓋住的疲憊。他有些自責,那天晚上說好不再,可是懷里摟著,總會不自。
回到單位的這些日子,晚上睡覺,還有一種摟著的錯覺。甚至還會做春夢,當然是跟金穗。
他現在會到之前別人說回家探親的滋味,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他捧著照片看得神,忽然聽到窗子底下有一陣窸窸窣窣的響。他先收好照片放進屜里,將皮帶拿到手里,在空氣里了幾下,朝窗外吼:“給我滾出來。”
幾個軍綠的腦袋從墻下浮上來,是連里的戰士。
見連長怒了,帶頭的唐明說:“連長,我們啥也沒干。”
孟思昭凌厲地眼神掃過去:“啥也不干我墻角干什麼?訓練有這個科目嗎?”
另一個老實一點地說:“連長,俺們就想看看嫂子長啥樣子。”
孟思昭才不吃他們這一套,他問唐明:“誰的主意?”
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敢承認。
孟思昭冷笑:“看來都是吃飽了撐的。中午就別睡了,先去跑個五公里。”
幾個人哀嚎起來。
王江從外頭進來,見了他說:“嘿!今天見鬼了,我看到唐明他們幾個人去場跑步。大中午的不睡覺去練能,他什麼時候有這種覺悟?”
孟思昭扯了扯角:“他們有這種覺悟就讓他去跑,可別攔著。”
“我看你表你好像知道些什麼。”王江狐疑地問。
孟思昭轉過頭來看他:“你在連里是怎麼做的思想工作?這些人都跑我窗子底下趴墻角。我們偵察連怎麼會出這些人?”
王江嚴肅地說:“有這事兒?我馬上去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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