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璇招手讓金穗坐到邊：“過來跟我坐這兒。”

肖晶晶看著反常的倆人，笑著問：“怎麼？吵架了？”

周月瞪眼：“怎麼就吵架了？思昭不是過兩天要走了嗎？你們為什麼吵？”

孟思昭接過孟思凡遞過來的飯碗，小聲說：“沒吵架。”

顧璇看金穗緒低落，似乎不想別人談和孟思昭的事，于是轉移話題：“今天帶思蘭上課，發現適合當老師的。”

孟廣和孟思蘭也過來吃飯。一聽這話，孟廣非常高興地問：“哦？怎麼看出來合適？”

“在講臺上跟孩子們說話的時候很大方，不怯場，這樣就好的。”顧璇說。

周月說：“這些孩子，有一半是看著長大的，不敢說話那就枉活這麼多年了。”

孟思昭沒有參與聊天，眼角余看向金穗，正無打采地挑著米飯吃。

顧明鈞興地說：“思蘭這姑娘底子蠻好，過一陣子教得練起來，肯定會是一個合格的老師。所以我們決定明天早上就走。”

聽到這個消息，所有人都很意外。孟廣和說：“呃，怎麼走這麼快，不多呆幾天嘛？”

周月也說：“是啊是啊，在我們孟家灣多呆幾天嘛。”

金穗低聲問：“怎麼這麼急？”

顧明鈞知道大家的反應一定會是這樣，他不急不徐地說：“上頭原本給我的時間就沒多的。我是出于一個父親的私心，過來看幾年不見面的兒。廠里要等著我回去開展工作，百廢待興啊！”

后面那四個字嘆頗深。都是為了建設，大家也沒什麼好說的。孟廣和舉起酒杯說：“那我們干一杯，祝你前途似錦。”

顧明鈞喝下一小杯酒，喝完了咂吧著說：“大家日子過得也不容易，我在這里多吃兩頓，你們的口糧就沒了。看著你們把好東西都掏出來給我，十分。大家的這份熱我不會忘記的，以后有機會到省城去，一定要去找我。”

孟廣說：“那肯定要去找你。”

由于昨天晚上才喝了大醉，所以今天晚上喝酒只是意思一下。大部分時間，是桌上的人聽顧明鈞與孟廣和在聊天。

吃完晚飯，顧璇拉著金穗到院子外面僻靜角落里問：“你跟孟思昭到底怎麼了？下午到現在見你就是這副不高興的樣子。”

金穗低頭，不回答的問題。

顧璇焦急地說：“哎呀，我明天就得走了，你還不能跟我說說？難道是等想通了再給我寫信不？”

金穗吸吸鼻子，腳尖在地上轉：“我也不知道怎麼說。”

“那是他打你，還是罵你，或者是誤會你了？”顧璇問。

“都沒有。”搖著頭回答。

“都沒有？那就是你欺負人家了？”顧璇腦子轉得飛快，從反向進行突破。

金穗又不說話。顧璇只當是默認：“哎呀，我說你什麼好呢？人家好不容易回來探一次親吧，這都快要走了，你們啥事也沒辦，就這樣還作呢？”

“我失了。”金穗臉上沒有表地說。

“咦？啥？”顧璇問完了之后，才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然后抱著一種豬終于會拱白菜的心，高興地說：“這不是好的事嗎？你為什麼不高興？”

金穗掙扎了半天才說：“我后悔了。”

“這種事為什麼要后悔？你們是正經的夫妻。”顧璇覺得沒有辦法理解這位姐妹的腦回路。

“呵！”金穗長吐一口氣：“為什麼？這個問題問得好。就像你慕一個異，你們在一起的時候你從來不敢坦白。到最后你要走了，你們即將分別，然后你抱著破釜沉舟的心去向他表明心意。他說他也早就喜歡你了，可是有什麼用呢？你就要走了，你們再難見到一面，還不如不說呢。”

“啊這！好像確實是會讓人后悔的事。”顧璇接著的思路往下說。

剛說完又反應過來：“你這樣理解不對。你們是夫妻，雖然馬上要分別，但你們還會見面的，你可以去探親，他也還會回家。”

金穗又不作聲了。顧璇說的有道理，也沒有想不通，可是現在就是很后悔。

大概陷了里的人，都是這麼不講道理的。

顧璇是旁觀者清。拿食指輕輕點了金穗的額頭：“你真是的，現在這樣要后悔，跟孟思昭慪氣，等他去部隊了，你更加后悔。”

“行了你別說了吧，讓我自己消化消化。對了你明天走，要不要先回去收拾東西？”金穗說。

顧璇噗哧一聲笑：“我還要收拾什麼？最寶貴的就是那些書，收些服，被子就留在這兒了。我那被子才蓋了兩年，還能用，留給你了。”

“嗯，真大方。”金穗揶揄。

顧璇不以為意：“你真是別小瞧這被子，你那墊被不是還差點麼，上哪兒找補去？”

“回去嗎？”金穗不接的話，轉移話題。

顧璇眼珠子轉了一圈，心里有個主意。說：“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進去跟我爸打個招呼。”

金穗不疑有它，點頭應聲：“行，我在這兒等你。”

顧璇進屋去，低聲在孟思昭旁嘀咕了幾句話，他先是看向屋外。外面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到。

他起站起來，對在場的其他人說：“我要去我父親那兒接娟娟和婷婷，要先走一步。”

知道他和金穗有些矛盾，沒有人攔。孟思蘭站起來說：“思昭哥，我跟你一塊兒走吧。”

肖晶晶拉住，向使眼：“思蘭別走那麼快，你不是還有問題要跟顧老師請教嗎？明天要走，你有什麼問題趕問。”

顧明鈞善解人意地說：“那就過去吧。聽說你也準備要回部隊了，趁著在家的時間，好好跟媳婦多流。”

孟思昭輕輕點頭：“謝謝顧廠長理解。”

孟思蘭還沒有領悟過來，對肖晶晶說：“嫂子你拉我干嘛？我才剛聽了一天的課，能發現多問題？”

肖晶晶瞪：“你傻啊？人家思昭要跟金穗說點悄悄話，你跟上去干啥？”

孟思蘭看著在場的人，窘迫地坐下。

金穗一直背對著門口，看向院外漆黑的夜空。聽到腳步聲，以為是顧璇來了，說一聲：“這麼快？”

孟思昭沒有說話，一把抓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