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春蓉開始賣慘：“那你到底想怎麼樣？你真是想死我們嗎？”

金學海從房間里出來，臉上的表已經不似剛才那般強。他們夫妻倆真是把金科當命子，一提到要讓金科坐牢，就沒有原則沒有想法地服。

金穗看著妹妹和嫂子，冷冷地說：“我不想怎麼樣，我就想你們可以把兒和兒媳婦當人看，們想干嘛就干嘛，你們不能阻攔。”

金學海剛才在屋里聽了半天，腦子里早算好了一本賬。他不像妻子那樣只會胡攪蠻纏，他問金穗：“如果聽你的話，金秀和你嫂子過去了，家里的工分誰填？”

“金科呀。莫不他一直要在家里吃閑飯？養條狗還知道看家呢，他會什麼？”金穗口而出。

“我都被你們打得下不了地，還讓我掙工分？你有沒有良心？”金科在屋里喊。

“掙不了工分你就去死！”金穗懟他。

孟思昭扯扯的袖，示意不要跟金科瞎扯。金學海看見兒聽婿的話，便問他：“思昭，那你說怎麼辦？”

他假裝思考了一下說：“不也不是多復雜的問題，對吧？掙工分就是掙口糧，你們下地干活，吃飯是不用愁的。金科多下點力氣，到年底能多分點錢，買上一塊好料子做像樣的服。”

金學海氣極敗壞的說：“我不是問你金科的問題，我是說金秀和方敏，們不管誰過去，總也得顧家里吧？”

方敏生怕金穗不要，搶著說：“我剛才說了，家里我給錢。”

金秀撇了撇：“我得給我自己掙嫁妝。”

金穗嘆了一口氣，又問方敏：“嫂子，你是真忍心丟下妮妮去孟家灣嗎？”

方敏再聽到金穗問這個問題，眼神閃爍，久久沒有回答。

金穗嘆了一口氣：“我現在那邊作坊只需要一個人，金秀沒有什麼牽絆，讓過去幫忙最合適。你在家里帶妮妮吧，孩子暫時離不開娘。你放心好了，金科下次再敢打你，你就去孟家灣找我，你的事我必須要管。”

說完用威脅的眼神看著金學海和廖春蓉。

廖春蓉還不肯作罷：“金秀去是吧？每個月也得給家里錢。”

金穗握拳頭，咬著牙說：“我給你臉了？我剛才怎麼說來著？金秀要愿意給我攔不著，不愿意你非得，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金秀當場表態：“我每個月給家里五塊錢行了吧？我不在家里吃省你們多口糧了。”

廖春蓉說：“不行，你最得給十塊。”

金秀大聲喊起來：“我上哪兒給你們十塊錢呢？我姐的豆腐坊剛起步，你們以為賺好多錢呢？”

“哼！”金穗又冷笑：“給你們燒紙錢，想要多有多。”

金學海擺手：“行了，五塊錢就五塊錢。”

吵著快兩個小時，這才終于把這件事說通。金穗看方敏難過失落的樣子，當著金學海的面安：“嫂子，別難過了，以后的機會多著呢。現在妮妮還小，實在離不得你。”

方敏含在眼眶里的淚水，終于滾落下來。

看著問題解決完了，金學海和廖春蓉還在無于衷。金穗板著臉問：“怎麼的，我大老遠從孟家灣來，連口飯都不給吃？”

廖春蓉賭氣地說：“吃什麼吃？你都不是我兒了，要吃滾回你孟家灣去。”

金穗側頭問孟思昭的意見：“怎麼的？讓我們滾？”

孟思昭笑了笑：“我不相信以你的人緣，在金家寨混不上一碗紅薯稀飯。”

“得了，那我去二嬸家吃吧。粽子也拎過去，總不算吃白食。”金穗說著就要去拎藤籃。

金秀搶先一步說：“真是的，兩次回娘家送東西都吃不上一頓飯，傳出去都別活了。等著，我去做。”

方敏上有傷，金穗讓回屋子去歇著，隨后也去廚房。

看著缸里不多的糧食，金穗翻個白眼：“家里都快要揭不開鍋了吧？”

金秀沒有回答，而是嘆了一口氣。

金穗又說：“就這樣了，那個金科還像個太子似的什麼也不干，最強壯的勞力什麼都不干，卻又吃得最多。別怕，過去跟姐吃香喝辣。”

金秀一邊削紅薯皮一邊說：“姐，嫂子好可憐。要不我們也帶上吧，妮妮也帶在邊一起照顧。”

金穗說：“你當我不想嗎？可是我那邊已經有兩個孩子了，再多一個，咱們真不用干活，看孩子就行。以前我可憐不？以前我的可憐程度，怕是你們都不原意提。”

金秀搖頭：“算了，不說了。”

金穗在廚房里四打量：“那今天弄點什麼菜吃？”

“還能有什麼菜？家里酸壇里還有兩塊酸筍，弄點黃豆一起燜吧，其他也沒啥好吃的。”金秀說。

“有沒？弄一只吃。”金穗逗。

“沒有，你想吃，媽真的要跟你拼命。”金秀說。

“逗你的。算啦，我自己出去找找看什麼可以吃的。”

去正屋，發現孟思昭正跟金學海和廖春蓉大眼瞪小眼地看。于是招呼他：“孟思昭你過來，跟我到外面去找點野菜吃。”

孟思昭苦笑：“我們這會兒去找野菜，什麼時候才能吃上飯？”

“要不了多久，很快的。”

金家寨四面環山，不似孟家灣靠河，吃魚不容易。金穗帶著他去小溪邊，在潤的草地上發現長得不錯的魚腥草。

“把這個挖回去洗干凈，加點醋涼拌。”金穗說。

孟思昭聽的話，尋了子過來挖，不一會兒就挖到一大抓。

金穗去摘一張野芋頭的葉子過來包住說：“行了，夠我們吃就好了。”

說完又帶孟思昭去往最近的山腳。

那兒有一小片野生的五加皮。五加皮枝上有刺，只能取頂端最的芽。

孟思昭以前沒吃過這個，問：“這個菜要怎麼吃？”

“可以切碎了煎蛋吃，也可以跟豬肝或者鯽魚煮湯吃。”金穗回答他。

五加皮摘了一小把，他倆就回去。金秀煮的粥開了，往里放紅薯。炒菜的鍋里有黃豆，金穗上前去攪幾下。

去正屋里找廖春蓉，沒喊媽，只是問：“家里有沒有蛋？”

“沒有。”廖春蓉梆梆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