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春蓉眼里只有寶貝兒子金科，兒媳婦對來說本就不算什麼人。反過來罵道：“你這個賤人敢兇我？你以為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平常給你三分面子，全是看在我兒子的份上。什麼時候到你在我頭上作威作福？”

方敏被婆婆罵小賤人，又提到彩禮的事，不服氣地說：“你當你們家有錢呢？還不是賣兒換來的。我這個賤人不配在你家里了，讓金科馬上跟我去大隊離婚！”

廖春蓉耍賴：“想離婚行啊，把二百塊錢彩禮給我退回來。”

方敏頓時語塞。的命運跟金穗高度重合，也是被娘家用二百塊錢彩禮強迫嫁出去的。

金科盯著妻子說：“行啊，長本事了，敢提離婚，看來是揍你揍得不夠狠。”

金穗對方敏說：“嫂子，你先進屋去休息。”

方海帶著屈辱再回到房間里。

金穗上前又朝金科膝蓋上踢了一腳，痛得他哇哇。

金學海訓斥：“你鬧夠了沒有？別以為帶著孟思昭回來，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把我惹了，我打你也是理所當然的。”

“哼！你打我還嗎？除了打孩子，你還有什麼別的本事？自己兒子結婚，連份彩禮都拿不出來，還好意思在這兒擺家長的權威？”金穗反駁他。

金學海說是這樣說，孟思昭在旁邊，他還真不敢手。

孟思昭今天跟金穗回來，是要談讓金秀去孟家灣的，這麼吵著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

他拉住金穗繼續往下吵的沖，對金學海說：“我跟金穗回來，一是送粽子，二是找你們談點事。再這樣吵下去，什麼事也不用說了。”

廖春蓉聽說是回來談點事，云布的臉當下就轉晴，顧不上心疼兒子，賠著笑臉問他：“回來談事？那好呀好呀，快進屋坐下談。”

變臉之快，像川劇變臉演員那樣。

金科看見親媽給婿笑臉，又“哎喲”喊疼。廖春蓉又變了個臉，訓斥丈夫：“你是個死人啊？不會扶著兒子去房間里藥嗎？”

金學海聽了妻子的話，將兒子扶起來，去往他們的屋子。

廖春蓉迫不及待地問：“呃，這是要談什麼事呢？是贍養父母的問題嗎？”

金穗朝翻了個白眼，要不是需要金秀幫忙，這個家踏進來都嫌棄。

孟思昭輕笑：“不著急，等金秀回來再說吧。”

“哎，是家里的姑娘，你跟我說不也一樣的嗎？家里的事全是我做主。”廖春蓉說。

“事關金秀，還是得讓知道，讓愿意。”孟思昭說。

廖春蓉警惕道：“你們不是回來給說親的吧？我跟你們說，挑的人家要好的，彩禮只能比金穗高，不能低了。”

金穗生氣：“合著在你眼里，兒只有嫁人換彩禮的價值？”

“哦喲，你來添什麼？我還沒得說你呢，現在都什麼樣子了啊？不認爹媽，還打你哥哥，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廖春蓉罵。

金穗還道：“你來詛咒我。要劈也是先劈金科這種好吃懶做還打人的狗東西。”

金科在屋子里聽到，忍著疼喊：“金穗你別以為我打不過你。老子現在放你一馬。”

孟思昭手出去，按著金穗：“行了，說兩句，先把正事說完。”

恰巧這時候金秀從二嬸家回來，廖春蓉就說：“到底是什麼事啊？金秀回來了，你們就說吧。”

金秀看向姐姐和姐夫。

“現在是這樣，我做了個豆腐坊，忙不過來，想讓金秀去幫忙。”金穗說。

“什麼？讓金秀去？”廖春蓉急得跳起來，以為兒婿回來是要給錢的，沒想是要金秀出去幫忙。

“那怎麼行？金秀要在家里掙工分。”廖春蓉直接拒絕。

金重輕蔑地說：“你說了不算，這個得金秀自己做主。”

金學海從屋里跑出來，大聲呵斥金穗：“怎麼的？掙了三瓜倆棗的，就不把父母放在眼里了？你嫁人了我們管不著，金秀還是個沒結婚的大閨，的事兒，我和你媽說了算。”

孟思昭聽岳父這樣對媳婦說話，朝他看去，眼神如鷹。嚇得金學海往后退了一步。

金穗沒把他的話放在耳朵里。偏頭去看妹妹：“秀，你愿不愿意去，你自己說說。”

金秀興地說：“我當然愿意去。”

“不準去！”廖春蓉反對：“你去孟家灣，人家背后要怎麼說你？一個沒結婚的黃花大閨，還要不要名聲了？”

金秀不滿地說：“長在別人上，怎麼說怎麼說，我才不在乎。就是沒本事的人才嚼舌。”

廖春蓉看著金穗，氣呼呼地說：“你現在是威風了嗎？不給娘家錢，還要把金秀弄出去，你想讓我們跟著死？”

金穗毫不在乎地說：“金科下地干活不死你們的。”

金秀說：“我們家還要什麼名聲呢？金科讓你們養廢了，還整天想辦法從兒上榨，過去的地主老財都沒這麼狠。我今年十九了，有誰敢上咱家說親的嗎？”

“那些給不起彩禮的慫包，怎麼好意思上門？”廖春蓉說。

金穗抬起下挑釁母親：“如果我今天非得把金秀帶走呢？”

“除非我死。”廖春蓉狠狠地說。

“那你趕去死吧。”金穗冷冷地說。不是原來的金穗，對金家父母沒有恭敬的義務。

“嘖嘖嘖，你這說的是人話嗎？”廖春蓉從椅子上站起來，指著金穗說：“你現在是真不要名聲是嗎？你就不怕別人罵你見利忘義忤逆長輩？死親媽？”

“你非得要這樣算，那當初你讓我嫁去孟家灣，不是死我？”金穗反問。

“那你現在死了嗎？現在你跟著孟思昭好端端地坐我面前，跟我板呢。”廖春蓉也不客氣地說。

孟思昭按下暴躁的妻子，用沒有溫度的聲音對岳母說：“嫁兒要彩禮，你也得嫁妝出去。每天下地掙工分，掙不出幾個錢來，不如讓去跟金穗，自己掙嫁妝。”

一聽到這個思路，廖春蓉瞇起眼睛，里頭滿是算計的芒。

金秀不服氣地說：“你們不是要名聲嗎？嫁兒要兒自己準備嫁妝，傳出去也不怕別人笑死。”

金科在屋里大聲喊：“你在家就得干活掙工分，出去了也得把工分算錢拿回家。不然別想出去！”

金穗站起來，叉著腰往父母的房間門口站，大聲說：“金科我給你臉了是不是？你這麼錢，我馬上燒一沓冥幣給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