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昭朝點頭，隨后只輕抿了一小口。

孟廣和看著小倆口的互，稍微有點不滿：“思昭，怎麼跟只貓碗似的？你在部隊，得把部隊軍人的氣勢拿出來。”

孟思昭決定賣媳婦：“金穗不讓喝。”

孟廣和指著他的腦門訓：“金穗什麼時候不讓你喝？我怎麼沒聽到說一句話？”

顧明鈞呵呵地笑：“嗯，這小伙子是聽媳婦的話。”

屋子里的人全哄堂大笑。這次吃飯，除了大隊長一家，還有孟廣和孟思亮一家。

孟廣安也來，是金穗去的。念著他上次大晚上去找和孟思昭。經歷過分家那些糟心事，他現在肯把這個兒子放在心上，金穗也不再去計較以前他做過的事。

孟廣笑這個侄子：“別看他面相威嚴，是真的怕媳婦。”

金穗不想讓自己和孟思昭為飯桌上的主角，這一頓飯主要是為顧璇父安排的。顧明鈞從省城開車來，當然是想讓兒快點跟他一起回城。

朝孟廣和大聲開口說：“大隊長，顧老師的接班人你找好了沒有？”

孟廣和一拍腦門：“這麼重要的事我真是忘了。那誰，那誰可以呢？”

孟廣安帶著娟娟和婷婷吃飯，聽到這個問題，看向孟廣和，口而出：“思凡呀，他不是剛高中畢業嗎？現在是孟家灣學歷最高的人吧？”

他這麼一說，所有人都看向孟思凡，那個年輕人一下子就臉紅了。

孟廣和大聲嚷嚷：“你們看他這個樣子，跟個大姑娘似的，能教得了孩子？”

顧璇說：“不是還有孟老師嗎？他們是親兄弟，可以傳授經驗的。”

孟思辰聽到顧璇點他的名字，趕擺手：“我這個弟弟實在是太靦腆，他只適合埋頭種莊稼。”

顧璇著急，沒有人接班，要影響回城的速度。恨不得明天就能走。

孟廣和側頭問小兒子：“思凡，你愿意上學校教孩子？”

孟思凡搖頭：“我不知道。”

“讓你大哥帶幾天就知道了。”顧明鈞說。他跟兒的想法一致，能早點回去就不要拖。

孟廣和說：“唉，我思凡是真不能當這個老師。我已經有一個兒子在學校教書，再把小兒子塞進去，沒法跟別人待，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私心重。我好歹是個大隊長，得做表率，對不對？”

他這麼一說，現場氣氛就陷了僵局里。

孟思昭給出一個意見：“大隊長明天上公社去把這個實際問題說一說，讓上頭派人吧。上頭實在沒有人，他們也會在各生產隊，到時候要是選上思凡，就讓他去。”

金穗看著那個的男孩子，他腦子很聰明，若是將來上大學，作為肯定比現在更大。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轉到孟思蘭上。

“嗐，思蘭去怎麼樣嘛？是初中畢業，教小學生綽綽有余了。”向孟廣和提議。

正在夾菜的孟思蘭手抖了一下，一大塊鴨就掉地上去。

這回所有人把目放到上來。不知道所措，先看了看父母和哥嫂，再看金穗，嗑嗑地說：“我……我怎麼……可以教孩子？”

賀淑芬一直希兒能有個好出路的，所以十九歲也不著急讓嫁人。若是能去學校當個老師，也比嫁農村種地強。

虎著臉對兒說：“你怎麼就不能？若是跟顧老師和思辰哥好好地學一學，也能行的。”

說完看向丈夫孟廣。

孟思德哥倆也傻了。

孟廣腦袋，問大隊長：“這可行？”

孟廣和不敢答應：“這事兒吧，我去公社問問看再說吧。”

顧璇笑著替孟思蘭解圍：“思蘭格活潑，干活也利落，以前讀書績也是不錯的。我覺得可以的，我愿意向公社推薦思蘭。”

正主開口了，金穗向孟思昭使眼，示意他幫忙說兩句。孟思昭側過頭對大隊長說：“思蘭確實不錯的，教學生有耐心，你看大隊上還有誰比更好？”

孟廣和正頭疼，推了他一把：“你得回避，思蘭是你家堂妹，小心人家揭發你徇私。”

賀淑芬大聲說：“怎麼就徇私嘛？顧老師都說我家思蘭不錯，那是真不錯。”

顧明鈞作為最有權威的人，為了幫兒，此刻也開口說：“行不行的，明天讓思蘭去上兩節課看看就知道了。萬一真要向公社推薦，我們理由也充分，是不是？”

賀淑芬連連點頭：“對對，還是大城市里來的廠長厲害。咱就去試講兩節課，行的話咱就當，不行咱也認。”

這個法子是最公平的了，孟廣和對此沒有異議，當下拍板：“行，就這麼定了。來來，喝酒喝酒，這回到我們敬顧廠長了。”

幾喝下來，顧多鈞有些醉了，他被下放好幾年，很久沒有這麼放開地喝酒。他拍著孟思昭的肩膀，帶著醉意說：“你小子人是不錯，就是眼神不好。”

桌子上的人聽到他這麼說，紛紛靜下來。

孟思昭禮貌地問他：“我眼神怎麼不好了？”

“我兒哪里不好？你挑媳婦怎麼沒挑上？”他口齒不清地質問。

這話一出，讓顧璇愧。看一眼金穗，捂著眼睛說：“我爸喝醉了，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金穗打趣道：“你爸喝醉了，我們可沒醉。孟思昭，你說說，你當初怎麼就沒看上顧老師？”

吳海蘭湊熱鬧說：“是哦是哦，我也想知道。”

孟思昭看著金穗這副欠揍的樣子，在心里暗自記下一筆賬。孟廣安替兒子說話：“這個我來說，當初我們家況特殊，條件也不好，本不敢高攀。”

顧璇替父親向孟廣安賠罪：“孟叔叔你別當回事，我爸真喝醉了。他這幾年過得不容易，心里惦記著我，心切說話，你們理解一下。”

孟思昭笑了笑：“我好好回答顧廠長吧。我眼不瞎，其實金穗也很好，大家都看得到的。”

聽著他當眾人的面說好，金穗心里滋滋的。舉起碗，朝孟思昭示意：“為我們孟連長雪亮的眼睛干了。”

孟思昭從凳子上站起來，出手，隔著一張桌子從手里搶過碗：“你的心意我領了，酒我替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