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春回頭看，不滿地說：“要不是你做得這麼極端，我們至于這樣嗎？”

陳媛媛低頭抹淚。

孟廣安眼里全是冷漠，沒有一點溫可言。

孟思昭干脆利落地說：“行，就這麼決定，馬上去大隊長來。”

陳大春瞪在眼睛看他：“喂，這是我媽，怎麼能這麼不厚道？”

“這個時候就不要提厚道了。你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不好意思提，現在主提自己一個人過，你們正好順水推舟。”孟思昭不看任何人，語氣冷得沒有一點溫度。

許秋平咬著牙恨恨地說：“你已經分出去了，這個家你還有什麼資格做主？”

孟思昭站起來，周散發出一寒氣，他直直地看著許秋平：“我不做這個家的主。我現在替我爸表明他的立場，他分家帶思明，至于你們想怎麼分，隨便！”

許秋平尖：“憑什麼他要帶思明？思明也是我生的，必須跟我。”

從上說，孟思昭恨不得孟廣安獨一人，什麼累贅也沒有。但道義不允許他這麼做。他對許秋平說：“這個社會是要講理的，不是你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我之前懶得管，你要是再鬧，我就不客氣了。”

他的語氣很嚴厲，仿佛在部隊里訓斥下屬一般，讓人聽得心驚跳。

陳大春面難：“媽，你何必總是要這樣呢？”

孟思昭說：“思明現在八歲，他愿意跟誰過，讓他自己選。如今他總到我那兒吃飯，我沒義務養他。你們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想著什麼都是我該做的。”

孟廣安從床上掙扎著起來：“分家，馬上分。”

孟思昭按下他：“你躺著吧，下工回來吃過晚飯，直接去大隊部。別再扯那些沒用的，連累我和金穗。”

說完就走出房間，回知青點的家里。這一攤子爛事，他是多一句話都嫌晦氣。

金穗在屋子里剪稻草芯，孟思昭知道這是拿來綁豆腐片的。他四張：“思明和娟娟他們呢？”

“出去玩了。你爸醒了嗎？”金穗問道。

孟思昭點頭：“醒了，喝了一碗稀飯。家里有吃的嗎？我還沒有吃午飯。”

“給你留了一點，在鍋里溫著，快吃去吧。”

他就去廚房里，端了碗到外面吃。金穗見他出來，就說：“一會兒我去一趟公社，你在家看孩子吧。”

“嗯？你去公社干什麼？”孟思昭問道。

“去供銷社買些牛皮紙，回來裁好做包裝。這次的豆腐片要漲價了，不能再按原來的價格賣。”金穗說。

孟思昭來了興趣：“你打算賣多錢？”

“一錢一片，買五片送一片。所以每一包會有六片。”金穗說。

“做包裝的話，你的本是不是又增加了？”孟思昭問。

金穗搖頭：“俗話說，人靠裝馬靠鞍，賣東西也一樣的，我這種包裝，人家買起來拎著方便，又節約時間。”

孟思昭這下是真的要被的商業頭腦折服了。他角含笑地對說：“不然我幫你去供銷社買吧？”

金穗拒絕：“不用，我自己去看看，如果有更好更便宜的，我就不用牛皮紙。”

孟思昭點頭：“那行，那你快去快回吧。”

金穗突然想起來：“哎，那天你跟娟娟婷婷撿回來的石螺是不是還在養著？”

孟思昭跑去屋角看：“哎，還真的是，我都忘了。”

金穗朝他眨眼睛：“那今天晚上我們吃螺螄？”

“行，我來理。”

“我還想買點大棒骨，但是我沒有票。”金穗滿眼期待地看著他。

孟思昭深深嘆了一口氣：“我才用人家的票買了回來，派出所的兄弟們手里也沒有票了。”

金穗失落：“那我去找江主任吧，看看他能不能給我湊一點票。”

孟思昭待：“那你去吧，要人家的票多給點錢。”

金穗說：“我知道了。”

去大隊長家借自行車，騎車半個小時就到公社。先去公社買紙，紙有三種，一種辦喜事的大紅紙，一種是牛皮紙，還有一種是薄薄的白紙。

牛皮紙價錢稍貴，一大張要比別的貴上五分錢。金穗來回考慮了好久，決定買牛皮紙。直覺上看，用牛皮紙包食要比白紙高檔些。

一口氣買了二十張，這種紙邊長有九十公分。售貨員對這個大客戶很悉了，特意問道：“妹子，你買這麼多紙回家干啥？”

金穗沒有直接告訴，只說：“是家里男人要的。”

“哦，你男人還在家呢？什麼時候走呢？”售貨員又問。

“大概還有半個月吧。姐啊，你還有沒有票？我拿錢跟你換。”金穗就想買大棒骨。

“我沒有了，我替你去問問其他人。”

金穗跟說：“我拿錢換，多給五錢。”

售貨員點頭：“行，我知道你出手大方。”

大概過了十分鐘，去找票的售貨員回來，手里拿著一張票給：“喏，找我們后勤老李要了一張。”

金穗把錢給，接過票后與道別，急忙往食品站走去。

這會兒食品站沒什麼好，大棒骨卻是剔得干干凈凈地擺在那兒。

金穗唯恐半路殺出什麼程咬金來，迫不急待地對工作人員說：“大哥，我要這兩骨頭，我有票。”

工作人員輕瞟一眼，抿笑：“今天大棒骨不要票了。”

“唉！早知道我就不換票了，為了這兩大棒骨，我特意找人換票。”金穗嗔怨。

不過票有總還是比沒有要好，得收好，下次想吃的時候再過來買。了錢，拎著大棒骨，又去了一趟供銷社。

售貨員看回來，奇怪地問：“你怎麼又過來了？”

金穗四下看，沒有人便低聲對說：“姐，我想買那個干米線。沒票，你給我一把唄。”

售貨員謹慎地點頭：“行，就給你一把。”

又多撿了一些八角草果之類的大料。然后踩著自行車愉快地回家。

回到家里的時候，孟思昭還在刷石螺，顧璇也放學回來了。金穗揚著兩骨頭，興地說：“今天晚上我們吃螺螄。”

顧璇和孟思昭問：“什麼是螺螄？”

金穗神地笑：“就是用螺螄做的一種干米線。要想吃得快，抓時間理把石螺理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