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淑芬數落道:“這個許秋平真不是個東西!帶著三個孩子嫁過來,以前思昭兄妹還在家,什麼東西都著自己的孩子。生了思明之后更是霸道得很,連娟娟婷婷都待。現在是得有人好好收拾了。”
說完對著老頭子孟廣說:“你那個弟弟怎麼娶了這麼一個玩意兒?”
孟廣帶著一副老花鏡在看一本選,他低著頭,眼珠子往上翻,略過鏡片看:“想知道?你自己去問唄!”
黃月怡放心不下,對丈夫說:“你和思偉思蘭一起去看看吧,要真打起來,金穗肯定吃虧。”
孟廣生有兩個兒子兩個兒,最小的兒孟思珍才十五歲,還在讀初中。
孟思德站起來,弟弟和妹妹也跟著一起,朝隔壁三叔家院子走去。
金穗一把將許秋平推開,理真氣壯地說:“你們欠了娟娟婷婷那麼多頓蛋,吃一只又怎麼了?”
陳媛媛聽到這種話,氣得渾發抖:“什麼怎麼了?那是你一個人的嗎?是你想吃就能吃的嗎?”
金穗覺得好笑:“我就吃了你們又能把我怎麼樣?我落水里昏迷了兩天,你們也不說把我送醫院,吃一只還算便宜你們了。”
許秋平朝孟廣安大聲吼道:“孟廣安你聽見了嗎?承認自己了吃!這下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孟廣安還在屋子里卷煙,陳大春說:“孟爸,這金穗確實有點過份了。”
胡慧芳轉就進房間里去。除了嫉妒,實在不知道該去說些什麼。嫁進來這幾年,只有在坐月子的時候吃了一只,后來別說,連吃蛋都特別地奢侈。
現在一是恨婆婆強勢,二是恨孟廣安偏袒。
許秋平沒得到孟廣安的回應,馬上在院子里大罵:“你這個下賤的爛貨!今夜你就爛心爛肺爛腸子死掉!我孟家現在就休了你,你馬上滾回金家寨去!”
說完還氣不過,沖到金穗睡的屋子里,卷起的鋪蓋就往地上扔。
孟思德他們過來的時候,就看到許秋平踩著金穗的鋪蓋,還把屋子里的東西砸得砰砰響。
娟娟和婷婷被這陣勢嚇得大哭起來。
孟思德趕上前去勸:“三嬸你大晚上這是鬧什麼?”
孟廣安見侄子來了,面上掛不住,從正屋出來,沉著臉喝制許秋平:“你這是干什麼啊?一只吃就吃了,你實在氣不過,明天把家里全都殺了吃個夠!”
許秋平不顧晚輩在場,大聲喊:“你說的什麼屁話?家里的是我養的,經過我的同意了嗎?吃了我的,難道我不能討個說法?吃就吃了,吐不出來,那這就是吃的代價!今天晚上就不得留在我家里,上哪兒上哪兒去!”
金穗雙手抱,面對這刺激的場面,倒沒那麼激:“別這麼費力氣地喊了。想趕我出去沒那麼容易,把家分了,我一分鐘都不會多呆。”
孟廣安訓:“你這說的什麼混賬話?做錯事了就不能服個認個錯?”
孟思德兄妹三人這回算是知道這場矛盾的來源。孟思蘭咋舌:“嫂子,你真吃了?”
金穗沒理會,而是對孟廣安說:“前兩天為幾個蛋大清早地鬧,我就說分家吧。你不肯分,既然沒分家自然還是一家人,吃一只你們生這麼大氣,想來本還是不把我當一家人。”
陳媛媛聽這樣扯,鄙視地說:“你本就是在換概念,我們家里誰敢私自吃?你倒是說說!”
孟思德在邊上搖頭:“離譜,太離譜了!”
親眼目睹母親像個瘋子般罵人扔鋪蓋,八歲的孟思明覺得真是一個可怕的人。今天晚上的他也吃了,出于敢作敢當原則,他面無表地說:“是我要吃的。”
所有人都轉過來看他,許秋平難以置信:“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陳媛媛氣得扳過他的肩膀:“你瘋了嗎?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孟思明一板一眼地說:“我說,是我要吃。二嫂知道在家里吃不著,就帶我上顧老師那兒去。”
許秋平特別失,隨后馬上沖過來要打他:“你竟然敢說謊,看我不打死你!”
自己的兒子什麼德行,許秋平再清楚不過了。借他一百個膽,他也不敢打這些主意,還不是金穗那個賤人,自己饞,拉攏了兒子過去,跟一條戰線上。
孟廣安及時拉住許秋平,問孟思明:“真是你要吃的?”
孟思明面不改地說:“是的,是我要吃的。”
許秋平哭嚎道:“你這個黑心肝的人啊,教唆小孩子,你一定不得好死,一定被天打雷劈!思明你小小年紀跟學的這種狗的勾當,你心要氣死我嗎?”
孟廣安喝制:“行了,你有完沒完?回屋去。”
孟思德三兄妹不傻,這思明有賊心沒賊膽的,不過拿人手吃人短,他把責任攬到自己上,大概也是不想讓家里鬧得太過難堪。
只是現在,那金穗的鋪蓋被扔到地上,還被許秋平踩得臟兮兮的,今晚上怎麼睡呢?
金穗也想到這個問題,問孟廣安:“爸,今天晚上你讓我和娟娟婷婷睡哪兒?”
許秋平不甘心地說:“你滾回金家寨去!”
金穗朝笑:“要我滾容易,可你也得解決好雙胞胎的問題吧?”
孟廣安把煙桿狠狠地砸到地上咆哮:“我在這個家說話不管用了是吧?”
許秋平看他是真來氣了,嚇得快步跑進屋里。孟思德三兄妹也嚇了一跳,連聲勸他:“三叔,消消氣,消消氣。”
孟思偉去把他扔到地上的煙桿撿起來,在自己袖口上了,再遞給他:“三叔,這多大點事呢。看看家里還有沒有多余的鋪蓋,騰出來就是了。”
孟思蘭蹲下去把金穗的鋪蓋撿起來,翻到床單下的墊被,已經團一小團,坑坑洼洼的。翻出來給大伙看:“還有多余鋪蓋的話,嫂子也不用墊這種被子了吧?”
孟廣安一張老臉已經沒擱。若是平常家里人因為意見不一致,吵吵鬧鬧的還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但現在當眾被晚輩揭開他待兒媳婦的事,他真恨不得地上有一條,自己鉆進去什麼都沒看見就好。
金穗冷笑:“就這樣還不讓分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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