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蕓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言奚笙,滿是,神卻沉穩如常,毫看不出因為殺人而表現出來的心虛跟恐懼。
急匆走過去,眼神慌,「言奚笙,我們還是走吧。」
店家哪肯!
「兩位,你們在我這酒樓里殺了人,可不能一走了之!」店家跟兩個店小二巍巍走過來,與言奚笙保持一定距離,苦口婆心道。
巫蕓著急,兩隻手下意識抓住言奚笙胳膊,「我們還是快走,我看到有人報了……」
「沒事。」言奚笙抬頭,濺落鮮的臉上出淺淡且溫的笑意。
他反手拉住巫蕓,「剛剛一共跑出去四個,不他們人頭落地替你出氣,我言奚笙三個字倒過來寫。」
店家跟兩個店小二聞聲,面面相覷。
這怕不是個傻子!
一來那幾個地早就跑了,上哪兒找人?二來你自己手裡攥著人命司,馬上就要被捕快帶到衙門裡問罪斬首,還有心思追殺別人!
「可是……」巫蕓心慌。
「你放心,如果這件事本相不能擺平,便給這兩個雜碎償命,斷不會連累你,只是接下來的路你一個人走,我不放心……」
言奚笙拉著巫蕓,眼中出堅定,一字一句,「與你相識,本相從未後悔。」
「言奚笙,如果能活,我們拚命也要活,如果不能……」巫蕓沉默片刻,黑白分明眸子里閃過一抹決然,「巫蕓如何也不會拋下言相獨自離開。」
「可能會死……」
「死便死。」
言奚笙殺人時巫蕓就站在對面,無比清楚看到言奚笙彼時一刻的不顧跟生死不計,如果不是真的喜歡,言奚笙大可以不必走過來。
既然生死之際言奚笙沒有拋下,巫族訓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無以為報便把這條命搭在言奚笙上罷!
言奚笙似乎沒想到巫蕓會說出這翻話,怔了怔,「可你不走,又如何能找到自己的母親?」
「或許會有憾,可我知道此時此刻,我做了最正確的決定。」巫蕓說話時自旁邊拽過一把椅子,靠著言奚笙坐下來,「我陪你一起等。」
言奚笙側眸,視線落在巫蕓明明很黑,卻傾城絕艷的容上,不出一抹發自心的微笑。
「巫蕓,我言奚笙這輩子定不負你。」
巫蕓沒有說話,就只端端正正坐在那兒,一副視死如歸的表。
這會兒衙門捕快得到消息跑進來,各個持刀,面冷肅,「誰報的案?誰殺的人!」
為首捕頭問話時,店家倉皇跑過去,「回爺話,就是那個!那個臉黑乎乎的外來人殺了人……那姑娘跟他是一起的,但沒殺人,那姑娘被人欺負……」
「知道了知道了!」為首捕頭在來之前就知道死的是誰,他就是周二在衙門裡的人。
哪怕他與周二只是純粹的錢財關係,沒什麼可言,但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那還得了!
為首捕頭大步過去,行至言奚笙面前抬手就是一拳。
不想下一秒,言奚笙直接刀!
一刀劃在那捕頭手臂上,力道極重,深可見骨。
後面十幾個捕快立時刀。
背後,店家以為眼前這兩個外地人怕是完了。
巫蕓也以為,與言奚笙怕是真要死在這兒。
憾嗎?
憾啊,還沒找到母親。
可,不悔……
「本相乃中原七國楚之權相言奚笙!你們青蒼帝皇甫休親自書信請到這裡的座上賓,爾等小輩也敢在本相面前放肆,你們當真吃了熊心豹子膽!自己不想活,累的九族被誅,稚兒枉死可別怨本相沒提醒你們!」言奚笙陡然起,怒聲低喝。
為首捕頭忍著疼,「什麼中原七國,什麼楚之權相!一派胡言!你們給我上,抓回去見!」
言奚笙目寒戾,轉行至桌邊,以涼茶帶水抹凈面容,再轉時已是冷俊肅穆的一張臉,自其上散出的威嚴寒凜令後面捕快而卻步。
「你有種,你來殺,他們衝過來送死是你為捕頭的信義?」言奚笙隨後自袖兜里掏出一塊赤金腰牌,扔過去,「拿著這塊腰牌,把你們郡守給本相過來!」
為首捕頭被迫接過那塊赤金腰牌,單是材質便是讓人眩目的赤金,足見此人非富及貴。
言奚笙回到座位,端直而坐,「本相耐心有限,若你們耽擱要事,後果自負。」
捕頭猶豫再三,轉回去將腰牌給其中一個捕快。
見那捕快跑出酒樓,言奚笙心底暗自鬆了一口氣。
「你要敢誆騙本捕頭,會死的很難看!」為首捕頭轉回,單手捂著手臂上那道口,狠戾低吼。
言奚笙冷笑,「你的理智,救了你全家。」
店家是個眼尖的,當即店小二拿來葯跟白紗,殷勤過去替那捕頭包紮,剩下捕快也都變得無所事事,索站在酒樓門口嚴守。
直到這會兒,巫蕓才有機會湊到言奚笙側,「你剛剛未免太冒險……」
「富貴尚且險中求,何況是命。」言奚笙當然知道自己從一開始就在冒險。
巫蕓不明白,「如果郡守不認得你的腰牌,我們該怎麼辦?」
「就像剛才,把事鬧大。」
言奚笙側近巫蕓,低聲音,「以後在沒有把握的時候唯一安全的作法就是把事鬧大,鬧到你以為的最大,如此才能驚衙門,驚衙門以上的郡府,驚郡府以上的三司。」
「那如果驚三司他們還不認得你怎麼辦?」巫蕓一臉認真看過去。
言奚笙怔怔看了巫蕓一會兒,「忘了告訴你,這個辦法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前提。」
「什麼?」
「你得保證驚到三司的時候有人認得你,也就是……你得有一個非常尊貴的份用來支撐你胡鬧的底氣。」
巫蕓,「……青蒼的三司認識你?」
「中原七國與海上七島雖然沒有切頻繁的來往,但不代表沒有使節互通,青蒼作為七島國之首,他們的使節時常會經莽原中原七國,第一站便是楚國。」言奚笙便是有這個底氣,才敢手殺人。
巫蕓恍然,「所以,我們不會死?」
「不到特二的,應該不會。」
事實證明,言奚笙跟巫蕓是幸運的。
周郡新任郡守是從三司貶至此,一眼就認出那塊腰牌出自楚國朝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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