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男子到最後都沒有發出聲音，蜀忘憂亦猜到是誰派他們來的。

他只是沒想到澹臺燁居然會有他們的畫像，而且扶桑殺手已經追到青蒼。

外面傳來走上階梯的腳步聲，蜀忘憂緩步後退，轉一刻攬起已中迷藥的澹臺玨自窗欞飛躍而去。

夜幕蒼穹，繁星閃亮。

一間普普通通的客棧里，燈火如豆。

蜀忘憂正坐在桌邊翻看他剛剛用石幣買來的青蒼地形圖。

背後傳來低聲，蜀忘憂聞聲轉走向床榻。

剛好這個時候澹臺玨醒過來，看到眼前之人猛的起，「你別過來！」

蜀忘憂恍然，自臉上扯下好幾塊假皮，「是我！」

澹臺玨見是蜀忘憂，片刻震驚，隨後眼中溢出彩，「城主，你怎麼做到的？」

要不是蜀忘憂想讓澹臺玨知道他們現在的境，他還真想騙騙這傻丫頭，居然還要試一試，想當初他與小獨孤說自己通神的時候，小獨孤二話沒說踹過來，隨後還反問他一句。

『通神為啥沒躲開？』

『師兄你通的是什麼神？』

「你中了蒙汗藥。」

蜀忘憂隨即將酒樓雅間的事一五一十道出，「澹臺燁已經派人過來追殺我們，他們手裡有我們的畫像，所以接下來的一路我們都要喬裝，而且盡量避開人多的地方。」

蜀忘憂說話時指了指房間梳妝臺上一些喬裝易容的東西，「今晚我們在這裡休息，明早啟程走山路，馬車我已經準備好了。」

澹臺玨亦未想到澹臺燁竟然可以如此快追蹤到他們，心裡頗有些擔憂，但在看到蜀忘憂眼中鎮定時那種忐忑的心境漸漸平靜下來，「我聽城主的。」

蜀忘憂點頭，而後順著床沿坐下來，「你往裡一些。」

澹臺玨，「……」

「床那麼大，你總不好本城主睡地上吧？」蜀忘憂一本正經看過去時，分明看到澹臺玨臉頰唰的紅。

眼見澹臺玨那副不知所措的樣子，蜀忘憂忽然起，笑起來壞壞的，「跟你開玩笑呢，你睡床，本城主睡到桌上。」

澹臺玨這方舒了口氣，視線落向蜀忘憂的背影，靜靜看著那抹影翻躍到桌面躺下來。

原本蜀忘憂不說，倒也不覺得有什麼。

這會兒見桌面邦邦連褥子也沒有，澹臺玨起拽了被子走過去，「城主把這個鋪在下面，會舒服些。」

蜀忘憂見澹臺玨過來，坐起，「江湖人幕天席地慣了不講究這個，你拿回去蓋好，莫著涼，若是病了我還得照顧你。」

「我沒事。」澹臺玨生怕蜀忘憂再拒絕，直接手就要鋪被子。

蜀忘憂抬手過去，「就算給本城主，我也是拿來蓋在上才對……」

就在蜀忘憂拿被子的時候，指尖不經意到澹臺玨手背，雖然只是過可彼此都有知。

澹臺玨倏的把手回去，正尷尬時蜀忘憂笑了笑，「公主回去睡，明早我們還要趕路。」

「哦。」澹臺玨尷尬轉走回到床上。

片刻，燈熄。

床榻上，澹臺玨將褥子卷到上一些，側背對蜀忘憂，手指不經意輕到剛剛被蜀忘憂過的地方。

莫名的，心跳好似了幾個節拍。

澹臺玨下意識扭看向桌面，蜀忘憂似是已經睡下，於是轉回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也許是想太多了吧。

房間寂靜無聲，蜀忘憂在聽到那抹均勻的呼吸聲后慢慢睜開眼睛。

他拽著被子起跳下桌面，刻意放緩腳步行至床邊，將被子輕輕蓋在澹臺玨上。

月過窗欞灑下斑駁樹影，澹臺玨那抹清麗小臉落在蜀忘憂眼底，有點兒可。

蜀忘憂無意識勾起角，眼中閃出淡淡的彩……

一夜無話，第二日澹臺玨醒過來之後發現自己上多了被子，蜀忘憂不在房間。

「城主？」澹臺玨拉起被子走下來，房間里空空如也。

就在澹臺玨走向房門時，一陌生男子端著托盤從外面走進來，「醒了？」

「你是……城主？」澹臺玨震驚看向眼前這個與蜀忘憂長相截然不同的男子，下意識後退。

「是不是不如本尊英俊瀟灑了？」蜀忘憂走過澹臺玨，將托盤擱到桌上，「早膳。」

澹臺玨轉行至桌邊，「城主怎麼做到的？」

「我的本事才出那麼一點點。」蜀忘憂拉把椅子給澹臺玨，「先吃飯，吃完本城主給你上裝。」

「嗯？」澹臺玨坐下來，扭頭看過去。

只見眼前蜀忘憂一頭銀髮，額間深紋猶如梯田，臉上亦有褶皺，除了拔健碩，整個人看起來猶如古稀老翁。

更為神奇的是，那雙眼睛竟然會是黑。

昨日蜀忘憂有向澹臺玨展現過易容的神奇，可今日所見到的這張臉完全看不到蜀忘憂的影子。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我是老翁，你可以選擇做我兒，亦可以選擇做我夫人。」縱然不是蜀忘憂的面目，那抹笑容卻十分悉。

澹臺玨想了片刻，「扮夫妻看起來會正常些。」

「好，先吃飯。」蜀忘憂音落之後，澹臺玨拿起湯匙。

一頓飯下來，明明蜀忘憂跟澹臺玨都約覺到他們之間似乎存了些不一樣的愫，可誰也沒有真正去想這個問題。

銅鏡前，澹臺玨端正坐直，蜀忘憂則抬手解開系在澹臺玨髮髻上的珠鏈。

太過親昵的作，蜀忘憂終於意識到這個問題，「不介意？」

「為了活著。」澹臺玨對著銅鏡里的蜀忘憂笑了笑。

這個時候矯這種事就顯得太稚了些。

蜀忘憂微微頜首，「把眼睛閉起來吧。」

澹臺玨聞聲，乖乖閉上眼睛。

半柱香的時間，蜀忘憂便將眼前這個年輕貌的姑娘變了七十幾歲的老嫗。

待澹臺玨睜開眼睛的時候，分明看到銅鏡里白髮蒼蒼的自己。

見澹臺玨愣住，蜀忘憂俯過去，與一起看向銅鏡，「不滿意？」

「很好，我只是突然想到……」

澹臺玨眸微閃，「秦曾經答應過，會和我白頭到老。」

「沒想到是本城主先陪你白頭到老的吧！」蜀忘憂打趣道。

澹臺玨不抬頭，視線與蜀忘憂撞到一。

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問題，蜀忘憂刻意圓場，「開玩笑，勢所迫。」

「能與城主白頭到老的姑娘定是天仙一樣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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