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做，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彼時羽跟焦仲出現一刻，屈平跟裴卿本能自慚形穢。

是的，羽和焦仲雖然長相跟格截然不同，但有一樣相同。

就是同樣擁有一張典型的正派臉。

一眼看去就是謙謙君子，玉樹臨風那一類。

上輩子有幸目睹過兩位名醫風采的天歌，終於有了不同認知。

謙謙君子是會變的，玉樹臨風都是假的。

眼前羽跟焦仲蓬頭垢面，胡茬瘋長，如雪白被染的五六，如墨黑袍那一道道白條是怎麼回事？

再看二人面前那偌大葯案，幾十個裝滿藥的瓷瓶東倒西歪，各濃緩緩外溢竟然沒有人去扶？

現在門開了，有人進來，羽跟焦仲本無於衷。

容祁也震驚，他救過羽，相也算不錯，但他真心沒見過羽私底下的狀態。

這會兒，容祁已然走到屈平邊，「他們在幹什麼」

說起屈平跟裴卿，二人臉上的表跟天歌也沒有兩樣。

「真沒想到，羽跟焦仲是這麼邋遢的人，自龍乾宮回來到現在兩天兩夜，他們竟然沒有洗過手，吃飯的時候也沒洗。」屈平坐在椅上，低聲告訴容祁。

容祁瞭然，「那你後這位怎麼回事？」

容祁指的是裴卿。

屈平回他，「說錯話被羽跟焦仲打的。」

「他說了什麼？」聲音自容祁旁邊傳過來，天歌已至近前。

「他說羽跟焦仲不是龍就是斷袖……」屈平話音剛落便見羽跟焦仲齊刷刷扭頭過來，「咳咳，是相親相的好兄弟。」

幾乎同一時間，一直在屈平後的裴卿猛抖了抖。

看了眼裴卿，又看了看自己，容祁突然轉眸瞅向天歌，「你對本世子，果然是真。」

天歌點頭了。

是的，天歌是真的覺得容祁說的很對。

打了容祁一路，但有哪一拳用過力？

連『捶』都怕是說重了。

天歌無法解釋自己為何不能像初時對容祁下狠手，卻真的是氣焰不減心已變。

變得，了。

「他們為什麼沒打你？」容祁視線回落，又問。

「我沒賤。」屈平回答的十分準。

「那你為什麼沒幫他？」

容祁一直都覺得，不管屈平跟裴卿有何淵源，這種一致對外的時候屈平是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我沒有我怎麼幫？」屈平也以為自己會出手，但羽跟焦仲也沒有因為裴卿說錯話就遷怒自己，自己有什麼理由因為裴卿說錯話而跟著挨揍？

容祁看了眼屈平，基本也是無話可說了。

「屈先生，天歌有幾句話想請教您。」天歌來時除了想見屈平，便是想跟羽和焦仲道謝。

不過現在看，他們二人顯然不希被打擾。

屈平聞聲，把容祁搥到一邊，天歌則上前扶住椅小心翼翼推其離開。

剩下容祁跟裴卿時，容祁的視線自然落在裴卿上，「被他們打傻了？」

裴卿怒轉眼珠兒！

容祁恍然，被封了道。

就在容祁想要出手替裴卿解時，羽如山澗泉水般清越的聲音傳過來，「手賤者死。」

真的，不看羽現在這副殘相，這聲音堪稱天籟，看到之後這聲音很是驚悚啊！

葯室外面，天歌恭敬站在屈平面前，「之前虧得屈先生跟邪醫出手，天歌方能轉危為安，拜謝。」

「大姑娘不必多禮，為了屈某之事你與容世子所作一切，我亦十分激。」

屈平想了片刻，「那封書信上面已驗出有毒，是否到刑部便由大姑娘自行斟酌。」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中毒一事累皇祖母跟諸位，天歌定要求個公道，煩勞屈先生把那封書信，給刑部。」天歌來找屈平，便是此事。

就在屈平點頭之際，不遠的房門，吱呦一聲。

是周歧。

「小丫頭，你過來。」周歧著一襲玄袍子踱步走出門外，朝天歌招了招手。

天歌知道周歧是誰，亦知道真正給自己下毒的人又是誰。

此刻看似淡定的天歌心也在掙扎。

走過去，還是不過去？

「楚太后的孫，這般膽小？」周歧笑的很是扎眼。

已經把話點到這個份上，天歌還有什麼理由退。

旁側，屈平見天歌迎向周歧，椅就跟飛起來一樣回了葯室。

不為別的，這裡有能力保住天歌的，唯有容祁。

面對眼前老者，天歌直而立。

不是所有老人都值得尊敬，變老的壞人就不是壞人了嗎？

「你天歌？」

「正是。」同樣是銀髮，有些人似月華如練，有些人似嚴冬初雪。

周歧給人的覺，哪怕是那一的頭髮，都著極寒的冷意。

好在，天歌並無所畏。

曾經立於萬軍之前睥睨天下的氣度跟從容，令周歧十分的刮目相看，「你不怕老夫？」

「如果一個怕字可以改變你我已然對立的事實，天歌怕一怕也無妨。」天歌淡聲開口，不卑不。

「對立麼……」周歧思考時，餘不經意瞄到了隔壁屋子裡走出來的容祁，只是一笑，「談不上。」

「如果你死我生這種事都不算是對立，天歌還真不知道該如何理解對立二字。」天歌不以為然。

「立場不同則為對立，老夫與大姑娘應該沒有這種立場吧？」周歧略有凹陷的眼眶裡，微閃。

試探？

天歌一瞬間想到齊景帝，而今除了生死，他們確實在這件事上有不同立場。

「不是對立，便是私怨。」天歌冷聲開口。

私怨二字落在周歧耳畔，心底驟寒。

沉默許久，周歧長吁口氣，「私怨跟你可談不上……」

天歌心裡『咯噔』一下。

「跟誰談得上？」

許是沒想到天歌如此敏銳，周歧不淺笑，「你這小丫頭，沒事，就是想跟你打個招呼而已，你朋友在那邊等站呢，老夫便不多留你了。」

天歌拱手告辭，轉剎那分明看到容祁面肅冷的站在對面，冰冷絕寒的清眸繞過自己，落到自己後位置。

心，陡然一。

容祁的目，竟也可以如此犀利？

如此的，咄咄人！

天歌猛然回頭，周歧不在。

待再轉回時，容祁眼中那還有半分銳。

看錯了嗎？

-------------------

從一開始每章結尾沒有註釋，到現在每章結尾都有好多親留言，小雲心裡滿滿都是激，會繼續努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