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面有靜，周嬤嬤登時繞過去堵在門口。

來者，天歌！

「大小姐……」周嬤嬤手想攔，哪怕是在這兒給天歌一個下馬威也好。

哪想天歌本沒看，一把將其推開，力道重些直接將周嬤嬤搥到地上，閃了老腰。

打狗還要看主人，老夫人怒摔銀筷。

幾乎同時，天歌猛甩手，一個偌大白包裹生生落向方桌，砸翻桌上幾碟小菜。

白包裹被水浸。

綢緞亦，包裹那顆淋淋的，巨大蟒蛇的蛇頭赫然呈現在眾人視野之。

「啊—」

老夫人嚇的尖，剛剛洋溢滿的王八之氣頓時煙消雲散。

也虧得炎扶的快，方免老夫人翻坐到地上。

旁側，孫荷香跟雪瑤也都嚇的不輕，臉慘白如紙。

「天歌，你幹什麼！」唯一說話還算有些底氣的，只剩下炎。

至於染修，早在丁酉幽鎮南侯府時天歌便書信給秦，希宋煜能將其調離皇城。

那是個乾淨年，天歌希他能沾些二房污穢。

亦不想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昨日武盟試練，蘇狐斬了條蛇，說是分了讓我們帶回府給家裡人嘗嘗，天歌選來選去選了蛇頭，雖說蛇頭不多，好在腦子夠大，你們都補補。」天歌淡漠開口，目寒涼。

「你……你好大膽……」老夫人何時過這等驚嚇，指著天歌的手抖織布機。

炎亦怒，「天歌你別太過分！」

「我過分如何，大膽又如何！」

天歌肆意向前，踢飛擋在面前木椅，行至桌邊將蟒蛇頭對準老夫人，「我堂堂鎮南侯府嫡長，皇太后親孫，現在我若讓你們一個個滾出侯府，你們敢不從？」

老夫人連氣帶怕，渾發抖，「逆子……清那個逆子生了你這麼個孽種……啊！」

所以說老夫人活了一輩子，竟不知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

這會兒天歌都還沒罵夠，這又逆子又孽種的，誰聽？

於是天歌想都沒想，直接把蛇頭拋向老夫人。

速度太快，炎抬手擋時，蛇頭已然『咬』在老夫人花白髮髻上。

「啊……啊啊啊！」老夫人驚魂甫定，直接暈了過去。

炎氣急敗壞，「天歌你……你眼裡還有沒有尊卑！」

「二叔跟我論尊卑？」

天歌繞過方桌，走向炎，「在朝，我為皇太后親孫，乃皇親國戚是君，你為臣，誰尊誰卑？在府，我為鎮南侯府嫡長，你屬侯府旁支，誰尊誰卑！」

炎被問的啞口無言，臉漲紅。

「你。」天歌抬手，面目肅冷指向炎，又轉過指向孫荷香跟雪瑤，「還有你們聽清楚，敢朝我天歌下毒者，我必百、倍、償、還。」

難以形容的寒煞之氣自天歌上散出，整個房間的空氣驟然降至冰點。

孫荷香從來沒見天歌如此彪悍囂張過，下意識護住自己兒，瑟瑟發抖。

雪瑤則有些嫌惡推開孫荷香，微抬下顎看向天歌，心裡有怨，「下毒之事與我們無關，是謝如萱！」

提到謝如萱一刻，天歌目陡寒，形如電欺近雪瑤，單手狠叩其下顎，生生將雪瑤從椅子上拖站起來。

「雪瑤！」孫荷香起阻攔卻被天歌一把推開。

看著眼前這個有著些許怨氣的妹妹，天歌真的是很討厭，「你知道，你到底失去什麼了嗎？」

「呃……」頸被扼住，雪瑤呼吸艱難，一陣恐怖的窒息涌至心頭。

想手去掰叩在自己下顎的手腕，然而面對天歌那雙寒冽如冰的雙眼，竟不敢妄。

「天歌！你快放開雪瑤！衙門的人就在外面你敢當眾行兇不！」炎乾脆將扶在懷裡的老夫人擱到地上，起大步走過去。

天歌懶理炎，卻也緩緩鬆開手腕，「謝如萱有本小姐作保，與中毒一案無關，丁酉不會查，也一定不會是兇手。」

退後數步，天歌站定時朝著雪瑤若有深意的勾了勾，轉離開。

離開時，視線刻意掃過一直賴在地上沒有起來的周嬤嬤。

直到院門發出『咣當』聲響，屋裡眾人方才從震驚中緩過神。

「老夫人……老夫人快醒醒啊！」周嬤嬤幾乎跪爬到老夫人邊，大聲嚎。

雪瑤的視線也跟瞥過去，冷寒意一閃而逝……

離開鎮南侯府，天歌命啞七駕車，直奔謝府而去。

即便知道有屈平在為謝如萱診治，仍不放心。

此刻馬車停在謝府門外，天歌下車時，凄涼之頓生。

曾經紅漆金字芒耀眼的府門牌匾有些歪斜，暗淡且有部分漆。

天歌摒棄心底異樣愫，邁步走向白玉臺階。

府門半掩，推門而時院一片荒涼。

雜草叢生，無人打掃，差不多走到院中卻未見一人。

直到穿過通往後宅的彎月拱門，方見一老嫗朝走過來。

「大姑娘？」老嫗見是天歌，急忙上前想要下跪施禮。

「不必。」天歌示意老嫗起，「府上下人呢？」

老嫗先是一怔，臉上隨即出凄涼之，「除了老奴，再沒別人了。」

天歌皺眉。

「自打老爺離世，府上就了套，上到管家下到婢子沒有一個不監守自盜，起初大小姐不知，後來發現就把他們全都攆出謝府……」老嫗說話時，抹著眼淚。

天歌不語，待繼續。

「短短半年，謝府就這麼敗了，大小姐這半年過的太苦……」老嫗像是找到發泄口，一腦兒將謝如萱這半年的境遇全都說給天歌。

告訴天歌，為了贏取參加武盟的機會，自家大小姐整夜練功。

有的時候，會看到大小姐邊練功邊哭，太可憐。

老嫗是謝如萱的娘，張玉芬。

平日里謝如萱管張嬤嬤。

此刻，天歌由著張嬤嬤帶路，到了后宅一院落。

剛院門，一抹悉的影映視野。

謝如萱居住的院落里有一棵偌大梨樹，花期已過，梨樹枝葉繁茂，綠意盎然。

樹下有石臺，臺邊有石凳。

凳上，有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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