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推到眼前的包裹,謝如萱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抬頭,「你只是怕我拖大家後,才送我東西的嗎?」
天歌迎上謝如萱微紅的眼眶,「嗯,我一點也不是因為關心你。」
只這一句話,謝如萱便再也忍不住,淚水盈溢出眶,狂奔急涌。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個世上沒有人會關心我,也沒有人會在乎我是不是真的傷心難過,就算孤獨無助,我也只能一個人躲在角落裡,默默承!」
謝如萱說的是反話,就算是個傻子也早就明白天歌對的善意跟寬容。
就是想這樣說!
「你可以哭,但不可以罵我。」天歌輕聲開口,一陣酸涌至心頭。
謝如萱怔怔看向天歌,眼淚掛在睫上,「我沒罵你……」
「你說沒有人關心你,那我是什麼?」天歌看似調侃的話,卻讓謝如萱眼淚徹底決堤。
突然匍在石臺上,哭的撕心裂肺,傷心絕。
小院里,謝如萱哭了多久,天歌便陪了多久……
皇城西北,民宅。
蘇狐怒氣沖衝進來的時候娘正坐靠在椅子上,雙疊,玉足有節奏的翹著,一看就是等的十分無聊。
「姨你為什麼沒派人給我送東西?大家都有而我沒有你知道我有多尷尬嗎?你知道作為一個沒爹沒娘的孩子,我有多自卑嗎?」
娘漫不經心坐直子,拿起擺在桌面上十幾個緻件中的一個,「你爹娘若是知道養了你這麼個白眼狼,說不準在你出生的時候就把你掐死,要真是那樣我也就省心了。」
蘇狐呶呶,「姨你這樣說話……我有點兒不適應。」
「這枚紫水晶石有避毒作用,但凡遇毒會變黑,你掛在脖子上以防萬一。」
娘將手中穿著掛繩的紫圓形晶石擱到一邊,隨手拿起旁邊的紅瓷瓶,「這裡面裝了七枚解毒丹,如果中毒即服,一次一枚,多了浪費。」
「既然有紫水晶石就不會中毒了吧?」蘇狐看到滿桌寶貝的時候,就知道姨還是那個姨。
眼見娘瞪眼過去,蘇狐捂。
「這三顆是黑彈珠,不敵時摔到地上會有大量黑煙霧冒出來,作用是什麼我不用解釋了。」
娘接著拿起一串由特殊材質打造的臂環,「以力灌注的時候它會產生極為刺耳的聲音,防狼神。」
娘一件一件說,蘇狐便一件一件往上揣。
「這兩副護膝綁在上,這可不是普通的護膝,有淬過毒的萬枚銀針,是暗囊。」娘隨後講解如何使用。
「這種會不會太卑鄙……」蘇狐表示他其實也是有底線的。
娘冷哼,「等你進去之後就會發現,比你厲害的人還比你卑鄙,到時候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姨你這樣說,我好擔心……」
娘抬頭,「擔心什麼?」
「擔心我沒有他們卑鄙怎麼辦?快快!還有什麼好東西?」
娘,「……這兩片柳葉刀你藏在頭髮里,還有硫磺是驅蛇的,這枚蠟丸里是止丹,這兩個細管里是磷煙,投放暗號的東西……」
整整一桌的東西,娘打從武盟一人戰就開始淘弄,花了數不清的銀子為的就是蘇狐能平平安安從後山出來,最好一汗都別掉。
之所以沒有派人把東西送到別苑,一來這裡有些東西用法十分複雜需親自講解,二來有好久沒看到自己這位寶貝主了,四人戰後也不知道掉沒掉。
時間過去很久,娘前桌面終於乾淨的一件沒剩。
再看蘇狐,原本直的板有些往下墜的趕腳。
「對了,之前給你的甲胄有沒有穿在上?」娘說話就要蘇狐裳。
「不要不要!」蘇狐吃力後退。
是的,背負太多!
見娘狐疑看過來,蘇狐稍稍抖裳,便有各種瓶瓶罐罐的聲音叮噹響起,「姨我揣的好辛苦……」
「算了。」娘鄭重看向蘇狐,「記住了,打不過就跑,跑不過就求饒,沒什麼比命更重要!」
「如果求饒不好用呢?」蘇狐認真問道。
「那就跟他拼了!被打死了姨給你報仇!然後再陪著你一塊死,反正沒保護好你我也沒臉見主公。」娘一副破罐破摔的樣子看向蘇狐,「你若真捨得姨死,就先死一個給我看看。」
「……」
蘇狐走了,步履沉重……
夜已深,微風拂柳。
見謝如萱房間里燈火亮著,項晏叩響房門。
許久沒聽到回聲,項晏一時著急推門,眼卻見謝如萱正默默坐在桌邊,獃獃著桌上包裹。
如此,項晏拎著包裹的手微頓一下。
「見你府上沒來人,我還以為沒人給你送呢。」項晏長相不算英俊,但耐看,尤其笑起來的樣子眼睛彎彎的,特別溫暖。
謝如萱抬起頭,想要說什麼的時候看到項晏手裡提的包裹,就什麼都不想說了。
「既然你有,我這就多餘了,一會兒我再拿回去。」項晏倒不覺得尷尬,直接把包裹擱在地上。
謝如萱曾以為,父親死後在這個世上可能只剩下雪瑤了。
在此之前一直堅信,這最後一場所需的東西雪瑤定會替準備,否則那日為何要問?
自作多到這種地步,謝如萱都不知道要如何原諒自己!
與雪瑤割袍斷義那刻,以為自己被全世界拋棄,傷心絕。
此刻面對眼前包裹,面對眼前之人,雖無語卻的無以復加。
「這是天歌送來的,你的……也留下好了。」謝如萱不是一個善言辭的人,當骨子裡那份自傲變自卑,連謝字都覺得難以啟齒。
「好啊!」項晏高興至極,將包裹提起來一併擱到桌面上,「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項晏起,離開一刻被謝如萱住,「你們送我東西,是因為把我當作朋友嗎?」
「不然還能是什麼?」項晏笑了,「別多想,兩日後的武盟我們一定會贏。」
謝如萱目陡亮,狠狠點頭。
漫漫長路我們總會遇到個把人渣,而我們也總會遇到不期而遇的溫暖,跟生生不息的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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