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戰第一日，齊燕勝。

也就是說，明日對戰雙方，便是齊燕。

五國新生皆回東郊，君無殤下車時，看到了自己的祖父。

苑門，天歌一把拉住想要去蜀別苑的蘇狐，「你要幹什麼？」

「去找步輕煙！」蘇狐十分認真開口。

見天歌沒有鬆手的意思，蘇狐轉湊到天歌邊，「你沒發現問題嗎？」

天歌挑眉。

「你沒發現步輕煙在擂臺上有讓著我們嗎？」蘇狐一臉驚訝看向天歌，「你竟然沒發現？」

天歌，「……然後呢？」

「步輕煙在擂臺上幫了我們那麼大的忙，我想謝謝。」鑒於初見時印象不錯，蘇狐覺得自己有必要表達一下謝意。

天歌恍然，彼時下擂臺的時候蘇狐並沒看到那一幕。

「最好不要去。」天歌搖頭。

蘇狐猶豫，「如果我們誰都不過去謝一謝的話，最後一場試練我怕會堅持不下去……」

「堅持什麼？」

「堅持讓著我們啊！」

蘇狐拉著天歌的胳膊朝角落裡湊了湊，「燕趙同流合污已定局，楚國除了簡滄冥都是白吃乾飯的，如果我們能爭取到蜀，最後一場試練就會有很大機會可以勝出。」

天歌抬頭，用一種從未有過的驚詫目看向蘇狐，心震撼，無以復加。

蘇狐腦這種事，聽起來就很可怕！

「沒懂？那我再給你解釋一遍！」

就在蘇狐想要重複自己絞盡腦想出來的親疏關係時，天歌直接把話岔過去，「你跟炎漠對招的時候，用了幾力？」

「七。」

蘇狐就是這樣一個可的孩紙，當你把話題岔過去的時候，也就岔過去了……

別苑對面，君牧看著眼前從小疼到大的孫兒，嘆了口氣。

「蜀攝政王步翼親筆書信跟我解釋當年那場仗的始末，與他無關。」君牧淡聲開口，一向銳利的目變得慈祥，充滿疼惜。

「孫兒知道。」君無殤點頭。

「如果你對步輕煙有意，倒也是樁事。」

君牧知道自己孫兒有心結，其父君悅也就是自己的長子，當年與蜀對戰中被蜀將槍挑當場隕命，其母得到消息后自縊殉。

那時的君無殤，才六歲。

十五歲那年，君無殤突然留下一封書信離家出走。

君牧派人找了他半個月，最後得那位蜀將來信方知，他去報仇了。

奈何他年氣盛，一招之差，沒能手刃那位蜀將反爾被人家給五花大綁送回齊國。

而那位蜀將在半年前，已逝。

人死萬事消，君無殤從此沒再提報仇之事。

也是那一次，他無意中救了獨自跑出來遊玩卻遇到賊匪的步輕煙。

緣分就是這樣妙不可言，步輕煙第一眼便喜歡上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之後每年都會隨蜀使者來幾次大齊，每次都要到平遼侯府拜訪。

但每次，君無殤都避而不見。

此刻聽到君牧有贊同之意，君無殤抬頭，「孫兒無意。」

「當真無意？」君牧是武將，便知為武將勝敗乃常，生死無常。

沙場點兵數十載，看慣了流河骸遍野，他有喪子之痛，卻無法仇恨那位蜀將。

是以，他對步輕煙並無偏見。

「當真無意。」君無殤正開口，「孫兒知心意，卻不想因為一時心做出於人於已都足夠悔恨一生的決定。」

君無殤知道何為，正因為知道他才不願踏之門。

當年母親義無反顧追隨父親而去，太過刻骨銘心。

他怕自己，背負不起。

「如此也罷，四人戰，你表現的很好。」

君牧所指並非最後一式，能承起混天陣的人已是不凡。

他能看出自己孫兒力雖不比古若塵等人，但因所修功心法不同，加以時日必有大……

四人戰天歌等人首戰告捷，楚太后甚是欣。

宮后，楚太后沒回延禧殿，而是轉去醫院。

途經裴卿屈平所在的房間，要見的人，是周歧。

醫院安排給周歧的房間很特別，足有普通廂房兩個大，貫穿南北的長形葯案為翡翠玉石打磨。

房間里沒有床，整個背牆羅列著各種形狀各種的葯匣，佔據滿牆。

聽馮棋說，這裡有半數草藥都是周歧自備。

楚太後進來時，周歧正坐在葯案後面，搥著葯杵。

知道來者是誰，周歧擱下玉石藥罐起，恭恭敬敬行了個禮，「草民拜見楚太后，楚太後好像不是很好？」

「老病。」楚太後由著孫嬤嬤攙扶，坐到周歧對面。

周歧隨之落座，重新拿起葯杵，一下一下。

「聽顧皇后說你是潁川名醫，哀家倒不知幽幽無直路，歧生盡逍遙的半逍遙周歧，何時了潁川人。」楚太后直揭周歧份，冷冷開口。

周歧搥著葯杵的手有些緩慢，「太后怎麼知道是我？」

「師兄知道的事，哀家自然知道。」楚太后肅聲抿。

周歧微微點頭，「所以孟帝師不能阻止的事，太后想阻止我？」

「那些個閑事哀家管不了，只問你為何傷吾孫！」楚太后怒，目寒意。

周歧停下手裡葯杵，深凹眼眶裡那雙漆黑雙目迎向楚太后，「太后不知？」

「哀家若知，便不會過來問你！」

「太后的孫在武盟上表現過於突出，有些人看不過去而已。」周歧作復起，葯杵搥的一下一下，「不過太後放心，周某既已答應孟帝師不會傷害他在乎的人，便不會再對大姑娘出手。」

楚太后余怒未消，「這是你說的話，倘若再有下次，哀家倒也沒把你這個所謂的半逍遙，放在眼裡！」

見楚太後起，周歧亦跟著起，「恭送太后。」

楚太后冷哼一聲，離開廂房。

背轉形一刻，周歧目驟然暗，微微懸起的心穩落下來。

還好你不知，否則……

走出房門，離開醫院，楚太后突然停在由天青鵝卵石鋪砌的甬道上。

孫嬤嬤不解，下意識看向自家主子時大驚，「太后你……」

「無礙。」楚太后抬手，狠狠抹凈眼角淚痕，如鷹隼般的眸子迸凜冽寒意。

你既敢來，我便無論如何，都要把你的命。

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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