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奚笙點頭,他就是在等天歌。
而且他等到了。
「天歌在與本對視那一秒錶達了善意,這說明已知本拒絕北冥淵,故而才會微笑。」
言奚笙本沒給容祁反駁的機會,「你看到紙簍里被撕毀的國書,離開后第一時間告訴給天歌,說明這件事對天歌極為重要,而這件事對保皇派來說,亦十分重要……」
「往下說。」容祁不想反駁。
言奚笙眼底愈漸笑意,「天歌是保皇派的人,而從天歌初出茅廬至今容世子你便一直隨行左右,恨不得以相許,所以在這場大齊訌中,你早就站了隊。」
容祁坐的很穩,心裡卻在想如果真如言奚笙所猜,那也不該以相許,那以報國。
當然,作為楚國質子的容祁,言奚笙分析的大致對。
但作為四海商盟的溫玉,分明就是他選的天歌,該以相許的又是誰。
「你不傻,你一直都是咱們那屆學生里最聰明的一個。」言奚笙停頓片刻,「為什麼裝傻?」
「本世子若不裝傻,怕你們自慚形穢。」
見言奚笙那雙龍眼死死盯著自己,容祁端了端子,「我既無心帝王業,又何必無故樹敵,自找麻煩。」
這樣的解釋,倒也合合理,「裝了十幾年,沒有委屈的時候嗎?」
「為皇子放棄帝業我都沒覺得委屈,不過是倒數第一,有什麼好委屈的。」容祁說的雲淡風輕,心深某個小矮人兒卻蹲在那裡號啕大哭。
世人總喜歡用年輕狂,鮮怒馬去形容那一段青蔥歲月。
容祁表示不懂,他沒經歷過。
他無比低調的前半生呵……
言奚笙瞭然,「既然不想樹敵,何以在齊站隊?」
「好歹頂著世子的份,總該為楚盡份心力。」容祁頓了片刻,「你的選擇,很正確。」
「正確與否言之過早,不能回頭倒是真的。」言奚笙慢慢靠在椅背上,「天歌能打敗藺青川本很意外,但應該不是簡滄冥的對手。」
「外傳藺青川與簡滄冥差不多吧?」容祁挑眉。
「是與去年武盟時的簡滄冥差不多。」言奚笙糾正道,「我只知道,簡滄冥可劍飛。」
「天歌也可以。」容祁明顯有些自豪的表刺激到言奚笙了。
睡覺還只停留在睡覺的地步,這是有什麼可自豪的事!
「不是劍飛,是他跟劍一起飛。」
容祁,「……」
皇宮,書房。
龍案前,北冥淵自武院回來之後便一直保持提筆姿勢,都沒一下。
腦海里天歌於白焰之上風華萬千的場景,如何也揮之不去。
直到古雲奕來。
武盟已經開始,炎那邊一切準備就緒,古雲奕是來求葯的。
「那人還沒來。」北冥淵在古雲奕聲起時回神,垂目方見案上奏摺有很大一暈開的墨跡。
古雲奕微怔,那人沒來是什麼意思?
北冥淵擱筆,舒了口氣,「以今日之戰績,本太子覺得晚些時候手也無妨。」
「太子殿下是想……晚到什麼時候?」古雲奕試探著問道。
「四人戰之後,且看戰績如何。」北冥淵掩住眼底緒,抬頭看向古雲奕,「明日是古若塵與岳雷之戰,本太子希……」
「太子殿下放心,微臣與太子殿下一樣,都希此屆武盟齊能勝出。」古雲奕拱手,恭敬道。
北冥淵點頭,「退吧。」
看出北冥淵緒不高,古雲奕未再多言,轉離開。
書房,北冥淵視線回落在那抹暈開的墨跡上,腦海里瞬間浮現的,竟是當年第一次看到獨孤艷於萬軍之前揮出一劍斬擎天的畫面。
今日之震撼,便如那日。
一種莫名的緒湧上心頭,那種覺就像是,他迫切的想要抓住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
是天歌!
是的,他想要抓住那個人!
北冥淵陡然站起來,雙目黝黑,充滿佔有。
一直以來,他都不否認自己曾被獨孤艷吸引,而他與獨孤艷之所以會走到無挽回的地步,只是因為自己沒有抓住那個人。
而今的天歌與獨孤艷何其相似,他忽然想要證明,只要付出足夠的耐心跟手段,他一定會讓天歌對他死心塌地。
他一定,要得到天歌……
天近暮,玉兔東升。
鎮南侯府的茗湘閣里,突然傳出一陣噼里啪啦的打砸聲。
凝秀畏站在角落,眼睜睜看著自家主子將剛剛端上來的食盒狠狠甩在地上,杯盤碟碗碎的滿地都是,一片狼藉。
「小姐……」
「滾出去!」
雪瑤突然瞪過來的雙眼赤紅如荼,嚇的凝秀狠噎了下嚨,貓腰退出屋子。
房間里,打砸聲仍在持續。
只要想到天歌今日在武盟上的表現,雪瑤就像瘋了一樣抓起木架上的古瓷,狠狠砸向地面。
原本以的份沒有資格參加武盟,是唐思煙尋到一條捷徑,可以從文府直接穿到武院一角。
彼時文府里好多新生,包括武院那些沒被選中的新生,都有順著那條路過去看熱鬧,自然也不例外。
沒人知道,當從藺青川袖裡出來的鋼細就要穿天歌的一刻,興的幾乎無法自持。
天歌就該那樣死!
然而誰能想到,天歌竟然能瞬間扭轉敗局,一招什麼破劍法驚艷全場!
那一刻,聽到周圍新生讚歎跟吶喊的時候,雪瑤的心就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痛且恨。
「該死的天歌!」雪瑤狠狠踩踏地上被摔的碎的瓷,怨毒低吼,「最該死的就是你,分明是個醜八怪,白癡、廢!怎麼就變現在這樣了?」
雪瑤的憤怒不僅來自天歌今日之表現,更多的是終於意識到不知不覺中,天歌已經長到本無法企及的高度。
莫說想對付天歌,現在的是否能仰到天歌都是問題。
房間里,雪瑤拚命摔打所有能夠搬起來的東西,卻本沒有注意到,窗欞旁邊站著一人。
月很暗,房間里沒有燃燈。
那人無聲倚在窗邊,靜默看著雪瑤在屋子裡發瘋。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沉不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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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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