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言奚笙能覺到某位世子上的氣場不對。

素來舌頭跟總有一個在躁的某世子這一路竟然沒有說話，此刻坐姿也甚是端直，簡直不要太直。

「我昨晚夜觀星象，你猜我觀到什麼了？」豎臺上，言奚笙朝容祁邊靠了靠，低聲開口。

容祁搖頭。

「不想知道？」

『阿嚏—』

言奚笙挑眉之際，容祁一個噴嚏打出來。

「本竟然觀到一男一在屋頂上……」言奚笙私以為容祁故意打噴嚏是不想讓他說下去。

如果是這樣，那他就必然是要往下說的。

『阿嚏—嚏—』

「你猜那一男一在屋頂上做什麼？」

『阿嚏—嚏—嚏—嚏—嚏—』

言奚笙冷臉，「有沒有完？」

「完了，你說。」容祁狠兩下鼻翼，扭頭時整個子一併扭過來，昨晚睡落枕了。

言奚笙本能一怔，隨後龍眼微微瞇起，子越發靠近，笑容里飽含深意，「在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很難描述嗎？本世子跟天歌在睡覺。」容祁特別不滿意言奚笙把一件無比正常跟令人歡愉的事，用這種鬼鬼祟祟的方式描述出來。

至於剛才的噴嚏，容祁發誓他不是故意的。

染風寒了……

說到這裡，容祁開始自我反省。

今晨他竟不知天歌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只道自己醒過來的時候，那件本應蓋在天歌上的外袍落在自己上。

彼時他與天歌相擁，因有力加持，兩個人都不會覺得冷。

是以當只剩下他自己且真睡過去之後，一件長袍本不能寒。

此時對面，言奚笙一臉懵。

這麼難以啟齒的事，容祁是如何做到理直氣壯說出來的？

片刻，言奚笙笑意復起，「所以本真的很佩服你，人家睡人你也睡人，人家睡的時候顛鸞倒，到你就只剩下睡覺了。」

那也比睡不著強！

容祁本來想這麼回言奚笙，轉念一想，做人委實不能太刻薄。

尤其武盟還沒結束，屈平的事還沒有最後敲定，眼前這位大爺還是很有用的。

見容祁沒有反駁，言奚笙再開口之際，餘瞄到五國新生接連走進武院……

新生場次序與他們所住的別苑順序相同，先是簡滄冥等楚國新生，接著是天歌他們，再然後是以藺青川為代表的趙新生，直至百里晟跟岳雷等相繼走到擂臺前，參賽新生皆已到齊。

武院中央，三個正方形長寬各延五十米的擂臺並列而立。

每個擂臺相隔數米，擂臺高數丈，周圍並無繩索阻擋。

擂臺旁邊設有鼓臺，旁邊各站主事一人。

萬眾矚目間，一位老者飄然而至，飛落在中間那座擂臺上時，全場嘩然。

一襲白，仙風道骨，滿頭銀髮，不涴塵埃。

或許在那些不認識的人眼裡，擂臺上的老者只是一位長相慈祥的老人，著簡潔，頭髮梳的沒有一凌。

老者面容偏瘦，姿拔，白須鶴髮於風中淺揚，給人幾乘風之。

淡眉之下，一雙慈善的眼睛只是平和掃過，便能讓人心生敬畏，不敢直視不敢，甚至會有頂禮拜的衝。

而在那些認識的人眼裡，眼前老者，是他們永遠也攀不上的高峰。

如有例外，便是楚太后。

與眼前老者，有足夠的。

這位老者，孟臻。

太學院院令，亦是當朝帝師。

「七國武盟由來已久，至此屆整一百六十屆，吾齊有幸主辦此屆武盟，定會秉承公平公正之原則，為七國選出這一屆新生中的可造之材。」

孟臻面容絕對平靜，黑目深邃如星隕，聲音渾厚如晨鐘，在武院上空久久回，直擊心房。

「武盟，開始。」

隨著孟臻離開，封玄徑直走到三十五位新生面前，

「各位聽好，武盟前三場為一人戰，各國只準出三位及以下新生參加，每國只許在擂臺上對戰三次，一柱香之後，各國參加一人戰的新生到本教習這裡取戰次。」

接常理說，五國各出三人，三人對戰三場，勝者出。

但實際上，每次武盟都有一對二，甚至一對三的況出現。

就拿此屆武盟來說，天歌接簡滄冥挑戰的同時，亦被藺青川挑戰。

是以齊國雖只能派出兩位新生，對戰次數依舊是三次。

齊派出的另一位新生，為古若塵。

各國早有思量，所以不到一柱香的時間，五國派出參加一人戰的新生已然走向封玄。

鑒於天歌之前應下簡滄冥跟藺青川，是以在不影響賽制的前提下，天歌沒有參加籤，定於兩場，古若塵到的是燕國岳雷。

餘下之人皆已這種方法籤或約戰。

最終五國選定參加三場一人戰的人數為十一人，除了楚國正常出三人之外，其餘四國皆為兩人。

但其實不管各國出幾人都是以十五人計算，戰次為七場，有一人空。

空者直接獲得一塊浮生牌。

在場所有人，包括過往所有參加過武盟的新生，沒有人對這樣的賽制提出異議。

因為沒有人能夠否定運氣二字，在勝負乃至於生死面前不可言說的重要。

而此屆武盟運氣好的那一個，是步輕煙。

也就是說，武盟還沒有開始，蜀國已然得到一塊浮生牌。

至於七場戰次的先後順序，則由對戰雙方猜單雙決定，勝者取。

這裡面除了運氣，封玄亦起了很大作用。

至天歌的兩場，分排在了第一日跟第三日。

鼓起，一人戰正式開始。

有三組新生先後跳上擂臺。

天歌與藺青川在中間，兩側分別是楚蜀新生，燕趙新生。

擂鼓連響三下，驟停。

觀擂臺上，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天歌與藺青川上，連呼吸都變得異常小心。

擂臺之上，天歌裝束十分簡單，白白靴，墨發乾凈利落盤在腦後，手握斬風，姿卓越。

在對面，藺青川選了一件青長衫，孑然而立時綁著髮髻的青飄帶微揚，與服的十分相稱。

藺青川桀驁，目中時時閃出的芒總會給人銳利寒涼之，便如他手中那柄敗王劍，尚未出鞘，已現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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