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這個不識貨的啊！

就在容祁不顧一切想去撿那枚珠子的時候，天歌大邁一步衝過來，拳頭直接掄到某位世子臉上。

黑拳罩面的痛，容祁本覺不到，他只看到天歌的腳，踩碎了他的雪珠。

那一刻的絕才是致命的。

幾拳之後，容祁哀嚎倒地。

天歌終究還是心了，收拳安然坐回到原位，「下次再胡說，打斷你。」

容祁悲憤絕，指著地上一攤雪末，手指抖織布機，「知道它值多錢嗎？」

天歌落目，皺眉，「什麼東西？」

「千年雪珠！整個東海就一枚，價值連城！連城你知道什麼意嗎？大齊半壁江山就在剛剛被你踩末！」容祁抑揚頓挫時整個面容都扭曲了。

誠然，這枚珠子未必會值大齊半壁江山但也絕對不菲。

容祁平日都是把它珍藏在暗格里，今日特意拿出來戴在頭頂就一個意思，告訴天歌，他很有錢。

天歌不是喜歡借錢麼，以後不用找溫玉直接找他就可以！

誰知道，才半天功夫，他突然就變得不是那麼有錢了。

天歌怔怔看著地上末，又看了看容祁，之後蹲下靠過去，面無表，「一顆破珠子你想訛我多錢？」

訛？

你欠我多銀子你自己好好算一算！

「楚太后說的又不是本世子說的，你為什麼打我？」容祁先把珠子放一放，幽怨看向天歌。

但見天歌臉驟寒，拳頭又一次攥的咯咯響，容祁低下頭，「算我沒說。」

有那麼一刻，容祁覺得天歌本就是騙人的，本就不喜歡自己，否則起手來莫說留，恨不能直接把他送上奈何橋。

天歌沒有起，而是盯著容祁看了半晌。

彼時歸夢閣有告訴胭脂，容祁並不知道自己心意，亦不打算讓容祁知道。

亦不想，打擾到容祁的生活。

給胭脂解釋的理由是，前路兇險，我連自己能走到哪一步都不確定，又何必連累他人。

如此一想，對容祁一慣的惡語相向拳打腳踢也就沒那麼違和了。

然而這句話，胭脂並沒有告訴容祁。

也虧得某世子腦特別開，一番心理建設之後，這個理由被他自己悟到了。

你越是對我壞，越能證明已深。

「我永遠，都不會嫁給你。」天歌實在不想讓容祁有這種誤會，凝視數秒之後，一本正經道。

「本世子可以等到永遠之後。」

還是那句話，遇對了你，就別跑了吧！

然後，天歌直接了洪荒之力……

虎騎營，主營帳。

清看到兒進來的時候並沒有一驚訝，似乎早有預料。

「兒拜見父親。」天歌止步矮桌前，恭敬道。

清點頭，之後吩咐李林退下。

此時營帳，並無外人。

「坐。」古銅面龐出幾分肅凝，清眸深沉，拔姿被他端的凜凜生威。

這樣的氛圍將會有一段怎樣的對話，天歌已經猜的差不多，「兒明日便會搬到東郊別苑。」

「什麼時候開始的？」清抬頭，渾厚的聲音蘊著幾分刻意制的愫。

「從普寧寺回來那一日。」天歌無比堅定迎上對面那雙不可置信的眼睛。

清被這樣的答案震的無以復加，竟無語。

「或許在外人看來，天歌渾渾噩噩十幾年……」天歌停頓片刻，「可我從未，虛度。」

清搭在矮桌上的手，有些抖。

「沒想到……」清噎。

「我也沒想到，堂堂兵馬大元帥慘死之時，朝中竟無一人出援手，到底在文武百心裡，獨孤艷算什麼？」天歌淡然看向清，不是質問，是求證。

「是英雄，是我大齊支柱。」清不假思索道，「奈何事發突然，為父在與幾位老將軍得到消息的時候，鮮已經染奉天殿。」

天歌不語，給清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北冥淵有人證證，事發皇宮，為父與幾位老將軍無力扭轉乾坤。」清淚目，「前太子妃之死吾等痛心，便越發堅定不能讓北冥淵登基稱帝之信念……」

天歌相信清說的話，縱他是清，那種況下怕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為父……可否問你一句，為何要與北冥淵作對？」

從當日虎騎營擂臺，到舉薦裴卿宮，再到助衛子默救下衛子顯。

這段時間清一直切關注自己兒的一舉一，他所能猜到的，只有這樣。

天歌沉默數息，目愈漸堅定，著寒涼，「因為兒，正是銀面。」

無法形容的震驚跟駭然讓清整個子都開始發抖，他見過銀面！

那時雖只是遠遠一瞥，卻是打從心裡讚譽。

能被獨孤艷收到麾下的人，何等英武！

歷戰百場，戰功無數！

那個曾與天下兵馬大元帥並肩的，竟是自己兒？

是他的兒！

清雙拳攥，子依舊抖不休。

太過強烈的震撼讓他拼盡全力都沒辦法平靜下來，「對不起……」

這一刻，對天歌的虧欠跟愧疚讓清沒辦法抬起頭。

為人父，他一敗塗地。

「父親想揭發兒……」

「怎麼可能！」清陡然抬頭，淚目已，「為父餘生，必以你為先。」

聽到這樣的承諾，天歌心底盪起一抹難以言喻的憾。

這樣的話，銀面再也聽不到了……

「多謝。」天歌垂首，掩飾住眼底閃過的寂寥。

既知兒便是銀面，清便徹底明白天歌未來要走的，是怎樣一條路。

「此番武盟，你可有信心？」即便是在清眼裡，都覺得朝為是斗戰北冥淵的最好途徑。

而他，本不可能說服天歌放棄仇恨，遠離危險。

若是別人還好，作為銀面，如何放棄！

「必勝。」天歌想過，萬不得已會考慮用一些不太明的手段達到目的，好在參加武盟的新生里與想法一致的，不要太多。

既然如此，這又何嘗不是另一種較量……

清點頭，「他日朝，為父願攜虎騎營，唯你馬首是瞻。」

承諾太重，天歌起，恭敬且鄭重握拳，「銀面替大元帥，謝過鎮南侯。」

父之，歃之義。

天歌忽然發現，這一世似乎也並不是很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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