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床榻上。

言奚笙剛睜開眼睛，額頭正昏昏沉沉脹的難，還沒看清眼前男子是誰便覺手裡多了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呢？

言奚笙忍著頭痛盯了盯，國書。

還是蓋有大齊玉璽的國書……

『嘶—』

眼見言奚笙當著自己面把國書給撕了，古雲奕只覺腦海里呼嘯狂奔而來一萬頭草泥馬，蜂擁踩踏而去，徒留一片廢墟。

「言奚笙你幹什麼！」床榻旁邊，古雲奕雙目赤紅，忽然就有種想拉言奚笙到奈何橋頭走一遭的衝。

「古大人莫急。」言奚笙將手裡國書團，轉走下床榻，行至桌邊將那團廢紙稍稍朝紙簍里那麼一拋，「古大人且想想，這種東西若留下來，對齊太子真的有利？」

古雲奕想暴口，然而這種東西到底是誰拿出來的？

「言大人有話不妨直說。」古雲奕強怒火，沉聲道。

言奚笙則一臉茫然回，「奚笙沒什麼話想說啊！」

「言奚笙你什麼意思？當初是你找上本與吾太子達共識，現在吾太子同意了你是要反悔？」古雲奕已然制不住心如山洪發的怒意，嚴厲質問。

裴卿言而無信已經讓他萬分失，倘若言奚笙這邊再出什麼問題，他會絕的。

「古大人何致如此生氣？言某好像也沒做什麼吧？」言奚笙一臉無辜。

還沒做什麼？

還想做什麼！

「本只問你一句，何時揭發屈平？」古雲奕拚命調息，看向言奚笙的目已不善。

言奚笙頭還是很疼，折轉形坐到桌邊提壺倒茶，「七國武盟之後。」

「不行！必須七國武盟之前。」古雲奕幾乎命令道。

言奚笙笑了，「這事兒還真由不得古大人。」

古雲奕怒極走到桌邊，「言奚笙，你當知道，現在這大齊誰說了算！就算你……」

「我死在大齊？」言奚笙無所畏懼抬起頭，「趙王不得我死在大齊你信不信？」

古雲奕被噎的一時無語，目冷冷凝視言奚笙。

就服言奚笙，這種況下竟然無比從容的把茶喝凈了。

「有句話速則不達，古大人莫急，到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言某心裡有數。」言奚笙姿懶散靠在椅背上，朝著古雲奕微微一笑。

古雲奕只怕再談下去自己會忍不住出手渡了言奚笙，拂袖而去。

「不送。」言奚笙甚至沒有起，揚聲喝道。

直至古雲奕暴戾的腳步聲淡出耳際，言奚笙面方漸漸冷下來，直至面無表。

看著紙簍里的國書，想著金翠樓的胭脂，言奚笙角勾起一抹苦弧度。

自古英雄難過人關，他亦不能免俗……

四海商盟，二樓。

自昨夜胭脂離開后，容祁便將溫慈上來。

沒別的，他就是想知道溫慈怎麼跟天歌說的。

「大姑娘稍候老奴先去問過盟主，也不是不方便只是胭脂姑娘在……」溫慈已經不記得這句話他重複了多遍，反正只要他家主子一開口他就要再說一遍。

容祁左側臂肘搥在桌邊，整個子在左臂上，愁眉深鎖，「這句話有什麼問題？」

被拉下來站在溫慈邊旁聽的雷伊也不知道他這一夜搖了多次頭，都有點兒停不下來的意思了。

「天歌明明有心想見胭脂，為何不趁本世子在的時候見面，若有說不清楚的地方本世子還能幫溜溜，你們說是不是？」容祁抬頭看向眼前兩位，角一。

溫慈站著睡著了。

雷伊還在搖頭……

皇宮，醫院。

天歌在葯室找到屈平時，屈平在配藥。

不見裴卿。

因為知道屈平與裴卿之間的恩怨，亦知道裴卿對屈平的要求，天歌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勸屈平，只默默站在那裡，以免打擾到他。

葯案前，屈平終於將最後一劑草藥研磨至末狀，倒進熬藥的紫砂罐。

「大姑娘有事？」紫砂罐下面支著一個銅製的三足，中間隔著承盤，屈平說話時催力，承盤上有藍煙火騰起，緩緩烘烤紫砂罐。

天歌聞聲上前，恭敬坐到對面，「屈先生可對龍乾宮裡的趙英有印象？」

屈平思忖片刻，搖頭。

「天歌得到消息，說是趙英有問題。」天歌頓了頓，「雖然天歌沒有得到消息可是不難猜，為龍乾宮的太監，他若有問題必是針對皇上。」

屈平略有恍然之態，掌中力未歇，「當日我便猜到有人在齊景帝上手腳，當是他。」

「天歌有想過用最暴的方法除之，又怕打草驚蛇，倘若驚那些人狗急跳牆反而不利。」昨夜在重華宮得到消息之後，天歌第一個想法就是殺了趙英，可轉念便放棄了。

一來趙英並非幕後主謀，治標不治本。

二來趙英若死，那個人或許會有危險。

屈平點頭，「大姑娘放心，屈某會注意此人。」

「多謝。」

天歌不想打擾屈平，正起卻其被喚住，「大姑娘留步。」

待天歌坐回來，屈平並未抬頭，眸卻深，「我與裴卿之事，想必大姑娘有所耳聞。」

「略知一二。」天歌含蓄道。

「過往孰是孰非已經不重要，裴卿言明若想了斷這場恩怨便不許屈某傷北冥淵半汗……」屈平沉默許久，終是抬起頭看向天歌，「屈某有一事相求。」

「屈先生且說。」

「大姑娘能讓北冥淵生不如死嗎？」屈平眼中充滿希翼，聲音帶著乞求。

同樣是承載著生命的極恨，天歌最清楚屈平這一刻的。

「天歌此生，只為這一件事而活。」

天歌告訴屈平，北冥淵不死，睡不著……

自醫院出來，在天歌心上的其中一塊石頭算是落地。

屈平答應，不管用什麼方法都一定會把齊景帝救醒。

而齊景帝醒過來的意義，除了推遲北冥淵登基的時間，再就是給予朝中保皇派堅守下去的勇氣。

醫院外，天歌看到了容祁。

鑒於溫慈跟雷伊的不配合，容祁不得不再來找天歌，昨日胭脂臨走時又一次表達了想要與天歌結識的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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