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永延宮離開,天漸晚。
天歌行至花園時停下腳步,獨自尋了臨湖涼亭坐了很久,再回延禧殿,已過酉時。
見容祁房間里亮著燈火,天歌猶豫片刻後走過去。
房門微響,容祁抬頭看到來者,第一反應便是迅速把桌上的『七星譜』叩起來。
他正在勾畫棋譜,而他萬萬不能讓天歌知道自己剛剛勾畫的殘局有多難,因為真的很容易招致懷疑。
但是,容祁想多了。
「有時間嗎?」天歌拉了把椅子坐到對面,神無波。
容祁點頭,別人未必,天歌一定有。
「之前葉芷惜在梅院威脅沈教習的話,你可還記得?」天歌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找容祁,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這些,只是,想說。
只是,有些寂寞。
容祁點頭,「葉芷惜說會讓沈辭後悔。」
「葉芷惜已經開始報復了,在查沈教習與佟貴妃當年舊事。」天歌淡聲開口,目並沒有看向容祁,只落在前桌面。
是以,並沒有看到容祁眼中一閃而逝的寒涼。
「是麼……」
「不過你放心,不會得逞。」
天歌似乎並不想與容祁一唱一和,一問一答,索將自己心裡的想法跟接下來的每一步都說了出來。
「雖然這皇宮裡可以利用的人很多,但最合適的只有獨孤。」
天歌告訴容祁,獨孤作為側妃,必定時時想著扳倒葉芷惜這個準太子妃,尤其在這個準太子妃擁有一個更強大同盟的前提下。
「我讓獨孤誤會我與葉芷惜是一夥的,之後又讓人把葉芷惜對沈辭暗生愫十幾年的消息給獨孤,包括葉芷惜在查佟貴妃與沈辭的事一併告之,機會難得,獨孤一定會利用這個機會讓葉芷惜永世不能翻。」
「是麼……」容祁承認天歌找對人了,可這件事不管結果如何,總會讓人過分想起母親與沈辭當年過往,他很不希讓自己的母親為世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我沒見過佟貴妃,但知是一位極善良的子,所以剛剛我有去找葉芷惜,告訴,我與沈辭,兩相悅。」
容祁,「……」
「比起陳年舊事,世人更喜歡討論現世的人跟事,我如此便是希世人能減對佟貴妃的妄自評斷。」
天歌眸微深,「而獨孤在知葉芷惜查我之後,會以為葉芷惜暗中背叛我,就算不找我一起對付葉芷惜,也會因此減對我的敵意,我這便算是把自己給摘出來了。」
「獨孤會贏?」容祁謝天歌能考慮的這樣周到,只是一想到天歌會被世人妄議,他也很不舒服。
「有我在,一定會贏……」天歌眼底閃出銳寒,「而贏對獨孤來說,才是致命的。」
天歌的解釋是,你當雲殿里的皇后是死的麼?
葉芷惜是顧紫嫣選中的太子妃,被獨孤三兩下就給滅了,顧紫嫣就算不獨孤一層皮,也一定會讓付出代價。
天歌把能說的,可以說的都告訴給了容祁。
其中,將獨孤對付葉芷惜的理由解釋為嫉妒,但不是。
重華宮暗格里只有兩個,而有可能知道暗格所在,且還活著的人只有獨孤。
想來必是獨孤以私通敵國書信威脅秦淳,二人又狼狽為探查當年小皇子的下落絕地反擊。
此二人對小皇子有期待,便不能讓小皇子的統出現問題。
所以獨孤背後站著的,是武安侯。
顧紫嫣想弄死獨孤,當不可能。
容祁一直都知道天歌聰明,卻沒想到竟能想出這樣一招連環計將後宮里三個人栓在一起玩了個遍,自己卻可以置事外。
但現在的問題是,天歌大半夜的為什麼會突然跑到自己這裡,跟他說這些?
好擔心有木有!
「容世子好好休息吧。」天歌起,就只留下這一句話便離開了。
房門閉闔,容祁石化。
這他腫麼好好休息!
後來容祁就這件事有問過某位大小姐,天歌的回答是,那時的只是想找一個樹。
個樹……
樹……
……
此刻,言奚笙帶來的國書正擺在書房的龍案上。
「沒想到小小楚國竟也敢威脅本太子。」北冥淵看著案前那份國書,眼中溢出輕蔑之,「雲奕,你怎麼看?」
古雲奕也覺得楚國有些自不量力,但若考慮雙方份,倒也無可厚非,畢竟北冥淵還只是太子,楚王能與其謀國之易,算是看中。
「微臣以為,可行。」除此之外,古雲奕考慮更多的,是屈平。
北冥淵沉默半晌,「此事先不必應他,且等七國武盟之後再議不遲。」
古雲奕能理解北冥淵猶豫的原因,自皇上昏迷至今,眼前男子坐在龍椅上的時間已有三年。
三年時間,還只是太子的北冥淵已經有了一顆,帝王心……
翌日,簡滄冥到武院『切磋』的消息傳至天歌耳朵里的時候,正在梅院。
作為註定要被捲後宮之爭的沈辭,天歌希他能有心理準備,亦向其保證斷不會波及到他太多。
因為知道簡滄冥的本事,天歌得到消息后快速離開梅院趕去練武場!
初武場,天歌分明看到項晏,葉清華、謝如萱還有李行客狼狽倒在地上,傷重程度不一卻皆傷!
此刻,一抹灰影正在不遠與君無殤斗在一。
一柄灰大劍長嘯於空,劍雖暗沉無卻蘊著連天歌都有些膽寒的磅礴力量,直君無殤!
「小心!」天歌眼底驟寒,縱飛躍。
君無殤避閃不及只能以『輕痕』抵擋!
『轟—』
兩柄大劍在半空相撞,發出『嗤啦』一聲裂響!
君無殤只覺虎口頓麻,扯痛令他手腕微。
就在君無殤持劍倒退數步尚未站穩一刻,灰劍一式橫掃千軍攔腰而至。
這是殺招!
君無殤驚懼之餘被迫翻轉劍以暴制暴,奈何力相差懸殊,輕痕劍被灰大劍直接到君無殤口,震痛肺腑!
即便如此,灰大劍仍在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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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一下,天歌跟容祁走遠時必然跟溫玉近,跟溫玉遠時容祁就圓滿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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