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忽然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面對屈平。
憤怒?嘲諷?還是不屑一顧。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裴卿眸間冷流,他強忍住把屈平踢出去的衝,無比正式提出這個問題。
「恨不得我死。」
裴卿搖頭,「我想你生不如死。」
「只要做完該做的事,我便把這條命給你,隨你怎麼置……」
「有用麼!」裴卿猛然站起,赤紅雙眼一瞬間湧起水霧,「你現在就算死一萬次,綰綰能不能活過來!」
「沒有人能夠活過來……」
大悲之後,萬念俱灰。
因為曲靈兒,屈平一直都以為自己活的生不如死,直至聽到慕容綰綰的死訊,他方懂得,真正的絕便如他現在這般,心如死水,平靜無瀾。
這世上彷彿再也沒什麼人,什麼事,能激起他半點心。
「想補償是嗎?」裴卿怒極反笑,落座時重重靠在椅背上,「行!」
屈平抬頭,好似等待判決般看向裴卿。
除了綰綰,他何嘗不欠裴卿的。
「從現在開始,你不許傷北冥淵一汗,你,不許死。」裴卿的要求很簡單,兩條而已。
然而這兩條對屈平來說,何等殘忍!
「當年曲衍剿殺的那眾賊匪手裡有北冥淵私貨,北冥淵為劫私貨派人洗驛站,他是殺死靈兒的兇手!」屈平怒。
「那又如何?跟我有什麼關係!」裴卿肆意冷笑,神無溫。
有時候我們說人淡漠涼薄如紙,只因,事不關已。
「裴卿!我想報仇!」屈平近乎乞求開口。
裴卿點頭,「我知道,所以我才不許你傷北冥淵,我就是要讓你看著自己的仇人長長久久的活在這個世上,而你,也要長長久久的活下去。」
屈平怔怔看著裴卿,直到這一刻他方真正到裴卿對自己的恨。
不死,不休……
永延宮。
自被迫離開酒室,葉芷惜這段時間過的很糟糕。
幾乎每晚都會夢到沈辭,午夜夢回時又總是哭醒。
如此循環往複,心瘁。
廳,採薇端著參粥小心翼翼走過來,「娘娘……小姐……小姐昨晚又醒了?」
之前葉芷惜倒不在乎稱呼,娘娘也好,太子妃也罷,認命便也得認下這樣的稱呼。
可自被沈辭傷害,心生不甘,便也越發討厭這樣的稱呼。
「查的怎麼樣?」葉芷惜無心用膳,微腫的眼冷漠如潭。
採薇擱好參粥,略低下頭。
「沒查到?」葉芷惜側目。
「回小姐,佟寧跟沈教習的事已經過去很久了,那時候的舊人本就難找,好不容易找到的幾個又都說……說他們素來守禮,沒有什麼越矩之事……」
「不可能!沈辭那麼佟寧,為了佟寧他甚至打過皇上,跟逍遙王也鬧翻過,他們之間怎麼清白?你告訴我怎麼清白!」葉芷惜自小慕沈辭,是以但凡與沈辭有關的人和事都知道。
但也只是知道,畢竟不是同一個時代的人,並不了解當年那些事的細節。
「小姐別急,這件事我們還需從長計議。」採薇寬時,忽聽外面傳來腳步聲。
殿外三等宮站在廳門稟報,說是天歌來了。
天歌的確來了,來時還刻意在墨畫面前轉了一圈兒。
主位上,葉芷惜居高臨下,眸間肅冷,面不善。
天歌掃了眼左側貴妃椅,徑直走過去坐下來,神懶散,「酒室課業剛結束,過來看看舊時同窗。」
葉芷惜怒火驟起,遞給採薇一個眼神命其出去守門。
廳門閉,葉芷惜怒視天歌,「你在炫耀?」
「嗯。」天歌毫不避諱。
葉芷惜稍怔片刻,眸驟寒,「天歌,就算你是楚太后的孫,本宮為準太子妃,你最好收斂一點!」
「今日沈教習有提到你,想不想聽?」天歌若想收斂,便不會來。
葉芷惜想聽,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能讓在乎。
「沈教習說,他之所以讓你提前離開酒室,是希你不要執迷不悟……」
天歌抬頭,眼中出些許輕蔑,「如果你不是特別明白我可以幫你解釋一下,沈教習的意思大概是說你慕的太過明顯,已經給他造困擾了。」
「天歌!」人皆有肋,葉芷惜的肋就是這個。
「今日天歌梅園與沈教習一起調酒……原來我也可以調出與沈教習一樣的味道呢。」天歌完全不在乎葉芷惜殺人鞭的目,兀自炫耀。
「你……也喜歡沈辭?」葉芷惜好似在天歌如初綻櫻花般的璀璨眸子里,看出異樣芒。
「喜歡呀,像沈教習那樣風霽月的男子,誰會不喜歡呢。」天歌騙葉芷惜的。
與沈辭亦師亦友,即便有,也只是敬仰跟尊重。
「天歌,沒想到你竟會有這樣齷齪的想法!」葉芷惜氣急敗壞道。
「不不不,太子妃用齷齪這兩個字形容並不準確,確切說,我與沈辭之間男未婚未嫁,這兩相悅,倒是你對沈教習那種不該有的想法,才齷齪。」
「我喜歡沈辭時,還未出嫁!」葉芷惜心痛低吼。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嗎?」天歌覺得葉芷惜憤怒的程度已經達到了的心裡要求,於是起,「下次沈教習若說了什麼有關太子妃的,天歌再來。」
就算背影被葉芷惜的千瘡百孔,天歌卻走的瀟灑自如。
待天歌離開,採薇急忙而。
還未開口便見自家主子將剛剛那碗參粥掀翻在地!
「該死的天歌!」葉芷惜憤怒至極,紅雙眼漫起水霧,「沈辭既然可以接別的人,那個人為什麼不是我!」
「小姐……」採薇心疼喚道。
「沈辭你太無!」葉芷惜惱恨低吼,眼淚急涌,「是你我的……採薇。」
「奴婢在。」
「查,不管用什麼方法什麼手段都要把沈辭跟佟寧有染的人證證找出來!還有……找出天歌與沈辭茍且的證據,就算男未婚未嫁,婚前失潔也夠讓天歌敗名裂。」
既然得不到就要毀了沈辭!
只有傻子,才會放手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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