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不知年華限,千載相逢如初見。
經年之後,天歌回想今晚便知那時自己已被所。
不知不覺,早已淪陷。
看著容祁遞過來的酒,天歌上前一步接在手裡,與其臨面而坐。
「世子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天歌印象中,眼前男子好似從來沒有不開心的時候。
而容祁自知,他可能從來也沒有真正開心過。
「能與大姑娘住在一起,本世子自然時時刻刻開心,哪會有不開心的事呢。」
天歌後腦滴汗,「我們只是住在同一個宮殿,而已。」
「那也是住在一起。」容祁垂手拎起酒壺,舉向天歌,「可否賞臉?」
知道那個人活著,天歌心境難免激,這酒來的及時,「那便幹了吧。」
容祁欣然,仰頭灌了整整一壺瓊漿玉。
天歌亦未落在下風,抬手間一壺酒盡肺腑。
那個人活著,忽然覺得不再孤單。
「大姑娘好酒量!」容祁暢快開口,青蔥玉指抿過角的作如行雲流水,任意所至,瀟灑風流。
「容世子也不差。」天歌隨手提起邊酒壺,「再來!」
「好!」容祁興緻大起,爽快打開瓶塞,「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大姑娘請!」
夜風起,初綻梨花隨風鼓盪,無數細碎花瓣打著旋兒飛揚如舞,偶有幾片靈俏皮般繞過園中兩抹影,風靜,人如畫。
風,人慾仙。
主臥里,孫嬤嬤進來的時候發現自家老主子正趴著窗欞可勁兒朝外看。
「太后在看什麼?」孫嬤嬤不解。
「哀家真是越看容祁那小子就越喜歡!」楚太后讚嘆不已,「瞧瞧他們兩個,沒有更般配的了不是麼。」
孫嬤嬤恍然一笑,「老奴正想請示太后,要不要把天歌小姐尋個理由進來,喝酒傷。」
「萬萬不行!難得他們喝的這樣盡興,他們隨便喝。」楚太后特意囑咐孫嬤嬤,「吩咐下去,不許任何人打擾他們。」
「老奴知道了。」孫嬤嬤跟了楚太后這麼些年,還真沒見過自家老主子對哪位後輩如此看重。
除了屋及烏,怕也是因為容祁的確有常人非比的才能跟智慧,雖然沒看出來……
這一夜,容祁跟天歌開懷暢飲至丑時未歇。
二人真真是應了那句話,勸君杯莫停,與君共醉醒。
將近黎明,天歌跟容祁雙雙醉趴到石臺上。
即便是這樣,楚太后都沒人把他們分開,只吩咐下人過去給他們覆了幾層絨毯。
天已大亮。
就在天歌跟容祁正酣時,石面突然傳來一聲脆響,二人皆被震醒。
刺眼,天歌跟容祁抬頭時並未看清來者是誰。
「容祁啊,人家睡人,你也睡人,人家睡人在床上,你睡人方法好獨特啊!」清朗的聲音帶著濃濃的調笑意味陡然響起。
聽到聲音一刻,容祁基本已經不想再看清那張臉了。
天歌則不然,倒是特別想看清楚眼前之人那張臉,免得教訓的時候打錯人。
你丫有沒有考慮『睡人』中這個人的想法?
男子一湛藍錦緞,緞料亮華麗,在的折下散出淡淡金輝,墨發以玉冠高高綰起,五緻,雙眼雖然是很見的龍眼,看著卻十分養眼。
鼻骨高,薄。
微微一笑時帶著幾分氣。
言奚笙。
「你這麼早就到了?」
如果說容祁的年時代一直活在穆宸榮譽的影里,那麼讓他最不堪回憶的,就是言奚笙近似於變態的找茬兒。
連自己胖了瘦了這廝都能奚落一翻。
容祁都特麼想吼回你,吃你家大米啦!
「快馬加鞭整七日,不?」言奚笙湊到容祁邊,「自從你離開,我真的好寂寞啊!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寂寞。」
「不想知道。」容祁搖頭。
「因為我好想看看你現在長什麼樣子!果然還是一個繡花大枕頭!」言奚笙特麼的被自己給逗笑了,「還沒給本公子介紹一下你人呢?」
「天歌,延禧殿楚太后的親外孫,鎮南侯府嫡長,還有,我不是他人。」
見識到容祁,見識到穆宸,又見識到眼前這位,天歌私以為楚之所以七國最弱,很有可能跟楚王沒有關係,楚國水土有很大問題。
「啊,那就是我家世子的姐妹?」言奚笙一副恍然之態,「姐姐還是妹妹?」
你妹!
容祁忍無可忍,「同窗一場,別說我沒提醒你,楚太后就在裡面。」
「哦……」言奚笙若有所思,「你是本直接去問楚太后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是……」
未待容祁解釋,言奚笙立時截斷,「其實你們兩個是什麼關係本一點兒也不關心。」
真的,容祁發誓,他離當場去世就差那麼一點兒!
「屈平呢,本要見他。」言奚笙突然變臉,神肅然。
容祁還沒發就頹了,「這裡沒有屈平。」
「那就把屈不平出來,本要見他。」言奚笙變臉之快,猶如翻書。
天歌聞聲,繞過石臺擋在言奚笙面前,「言大人私闖皇宮至延禧殿,是不是應該先給個說法?」
「沒有私闖呢。」言奚笙拽出腰間玉牌之後,朝天歌微微一笑,笑容燦爛卻著本沒想掩飾的險。
果然是個大變態。
「本都已經站在這裡了,你們卻還推三阻四,這屈不平是不是屈平已經很明顯了,是吧?」言奚笙言外之意,做賊心虛。
天歌無語,側。
不管事態如何發展,人總是要見的。
言奚笙瞄了眼天歌,又瞅了瞅容祁,「本可以進去了?」
容祁不想說話,他忽然特別能理解屈平想拽著北冥淵一起死的想法,他現在就想拉著言奚笙同歸於盡。
這個不要臉的賤人!
直至容祁跟天歌皆不開口,言奚笙方邁著四方步大搖大擺朝前走。
也是這一刻,言奚笙驚覺出一個問題,他本就不知道屈平在哪個房間。
當然了,憑言奚笙的智慧這個本不事兒。
哪間房藥味兒最濃便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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