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武院後山，天歌幾乎力支。

如果不是答應衛子默定會去送衛子顯，真想回宮裡飯也不吃直接躺到明天早上。

城外，十里亭。

天歌來時衛子默的馬車也剛好到。

沒等馬車停穩，一抹瘦小影『咻』的從裡面竄出來。

看到那抹影，天歌角勾起會心微笑。

猶記得當日魚市，那個臉上有些髒兮兮的小乞丐拉住的手，稚氣未褪蹭飯的場景。

猶記得當日深巷，那個明明自己已經怕的要命卻偏偏撿起石頭沖回來的小乞丐，天歌的眼睛潤了。

「天歌姐姐！」衛子顯無比興跟激的撲過來，天歌則蹲下把他攬在懷裡。

看著衛子顯完好無損的左臂，天歌倍欣。

「以後不許跑了知道嗎，要聽哥哥的話知道嗎？」看著衛子顯那張稚氣未褪的臉，天歌突然心疼。

生於帝王家何等不幸，而不幸中的萬幸，他擁有這世上最好的哥哥。

「子默知道你會來。」幾經生死，衛子默從不懷疑眼前子的信義。

天歌聞聲起，拉著衛子顯的手，「世子此番回衛，有何打算？」

「許雲鶴已死，衛朝再無子默對手。」衛子默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弟弟，「此番回衛，子默定將顯兒推至太子之位。」

天歌略驚，「不會過早？」

「只要我在，誰敢。」衛子默聲音很輕，音卻如雷霆。

天歌釋然。

「子默聽聞此屆七國武盟簡滄冥會代表楚國出戰，大姑娘想必也聽說了？」衛子默淺聲抿，眸間閃過一抹憂。

「聽說了。」天歌點頭，「便是簡滄冥，天歌也絕對不會輸。」

「除了簡滄冥，這一屆各國新生中不乏天縱奇才……」衛子默說話時自懷裡取出一個銀方盒，「服下裡面的青霜丹，可以稍許增強大姑娘里各筋脈的韌。」

「這我不能……」

「此枚丹藥是子默差人八百里加急送過來的，昨晚才到。」衛子默執意將銀盒擱到天歌手裡，「還是那句話，武盟之前子默必定趕回來。」

馬車復起，衛子默帶著衛子顯與隨行護衛一併離開。

臨走時衛子默把玉嬋拜託給天歌，此行回去，他並未帶走玉嬋……

幽市，四海商盟。

原本容祁是打算在天歌集訓之後蹭車回宮，不想某人明明累的要死還撐著出城去送衛子默。

「雷伊你說，之前天歌對烈雲十三宗是個什麼？」容祁雙搭在桌面，滿懶散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

「屬下不知道。」

「天歌初時說看著衛子默便想起烈雲十三宗，這話乍聽沒病，現在想想還是很有問題……你有沒有覺出來是什麼問題？」

「屬下沒覺出來。」

「到底是想起烈雲十三宗，還是想起十三宗里的某個人……你說想起的是誰？」

雷伊再開口，容祁抬起手，「不用說了，你可以退了。」

某雷如釋重負……

雷伊遁沒之後溫慈自外而，帶過來的消息是，武安侯已經派人南下去尋柳螢柳嬤嬤了。

容祁聞聲，姿未，眸微涼。

「嗯，如果秦淳找到季安庭是偶然，那麼他派人去找柳螢這件事足以證明他有可能掌握當年倖存之人的名單，他怎麼可能會有。」容祁皺眉，心生不悅。

「當年之事本就蹊蹺，能查出朝宮中倖存者的人必不簡單，怕只有……」溫慈言又止。

「獨孤艷？」容祁側眸。

溫慈未語，以沉默表示認同。

「獨孤艷為人磊落，那件事怕也只查到那裡。」容祁想了片刻，「不管是誰，姑且讓他們先起個頭兒。」

溫慈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不管是誰都必然查不到什麼。

除了季安庭，餘下倖存者皆四海商盟……

且說天歌送衛子默他們離開之後，直接回宮。

行至花園時，好死不死的到北冥淵。

與北冥淵在宮中面多次，這本沒什麼。

重要的是不遠，天歌看到了屈平。

「臣拜見太子殿下。」天歌徐緩走到北冥淵側，用擋在二人中間。

之前因為周氏跟許雲鶴的恩怨，加上裴卿遲遲不作，北冥淵心鬱結沉悶煩躁便也想不起來天歌在宮裡這擋子事兒。

此刻見到天歌，北冥淵心莫名有些舒緩，「不是跟你說過，以後見到本太子無須多禮。」

見其手，天歌巧妙繞開。

「從武院回來？」北冥淵倒也不在意，淺聲問道。

天歌點頭，「是。」

「本太子聽說了，七國武盟你與古若塵他們已被選中，這很好……」北冥淵緩步走上拱橋，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境危險。

天歌知屈平在，無奈跟上北冥淵，「臣會努力。」

「此番七國武盟在齊，作為東道主，無論如何齊都要贏。」北冥淵突然止步，轉看向天歌，「本太子答應過你的，依舊作數。」

天歌知道北冥淵指的是什麼，佯裝寵若驚，「臣必定竭盡全力。」

餘里，屈平不見。

「本太子難得……」

「太子殿下日理萬機，臣就不打擾了。」天歌沒給北冥淵難得下去的機會，恭敬後退。

直至看著那抹纖影淡出視線，北冥淵方才轉走下白玉拱橋，心底微盪起細碎波浪，漣漪層層……

延禧宮，廂房。

容祁狠狠叩住房門，子擋在門板上，「你要幹嘛？」

如果不是容祁回來的及時，他相信就算天歌能抵擋一時，也改變不了北冥淵掛在橋頭的命運！

「殺北冥淵。」屈平很誠實。

容祁深吁口氣，「你知不知道宮裡有多人？暗又有多雙眼睛盯著你？北冥淵前腳死你後腳就得跟下去陪葬！」

「那又怎樣？殺了北冥淵我便也沒想活著。」屈平想死，無時無刻不想下去見曲靈兒，見慕容綰綰。

「那我呢？你是本世子保薦宮的名醫，在你殺了北冥淵再跟他一起去死之後，我怎麼辦？」容祁瞪眼看向屈平，眼中充滿。

「我都已經死了，如何知道你該怎麼辦。」屈平一副理不直氣還壯的表深深刺激到了容祁。

他其實一直在為自己出賣屈平選擇跟裴卿作易這件事，時不時自責懺悔。

現在看，本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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