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四兄弟不語，齊齊站在衛子默後。

事實這樣明顯許雲鶴卻本沒看明白，「你們……你們是來搶蕭文俊的？」

「許侯的想象力還可以再富一點。」天歌音落時，直接掀起旁邊那人斗笠。

這層面紗不是不能掀，只是不能別人掀。

許雲鶴盛怒，「故伎重施……你們難道就不在乎衛子顯的死活！」

此刻，無名已帶蒙面男走出廟門。

四目相視，許雲鶴明顯質問無名為何會是這樣結果。

無名無從回答，他又怎麼可能知道！

對面，天歌迎上衛子默的視線，瞭然。

見衛子默朝許雲鶴挑起銀霄，天歌亦上前一步，對上無名。

羅家四兄弟原地未。

饒是許雲鶴再笨，此刻也已猜到幾分，「卑鄙無恥的北冥淵！」

對於這樣的評價，天歌十分認同。

此刻許雲鶴亮出長劍，黑劍在冰冷月的映襯下寒意森森。

許雲鶴所持利劍在兵譜上排位並不高，但卻因在戰場上長久浸鮮而變得煞氣滿溢。

勢急轉直下，許雲鶴長劍狠抵在男脖頸位置，「你們當真不怕本侯殺了衛子顯？」

「如果他真是子顯我當然害怕，可他不是。」衛子默當日不許雲鶴，因為時機未到。

現在，到了。

「你畢竟曾為衛國立下過赫赫戰功，今日我便給你一個面的死法。」清冷聲音劃破夜空，清晰傳許雲鶴耳畔時換來的是一道凄厲劍鳴。

幾乎同時，天歌揮劍直指無名！

衛子默出劍極快，劍氣磅礴如雷霆萬鈞。

許雲鶴避無可避，舉劍橫擋之際黑劍猛烈抖，虎口震裂出數道痕。

「怎麼可能！」許雲鶴驚痛後退，不可置信看向衛子默。

他承認自己不是衛子默對手，但那是衛子默還有左手的時候！

大衛沒人不知道衛子默左手用劍，是以當他斷掉左臂之後不知道有多對手暗幸災樂禍。

可剛剛那一劍，無論招式速度還是那狠勁兒，都比之前更強！

同一時刻，天歌已然自無名手中救下小男孩兒，與之斗在一。

夜風陡起，破廟外劍氣縱橫。

羅家四兄弟，站的很穩。

尖利嘯鳴再次響起，許雲鶴急退的速度本抵不過劍尖刺的速度！

『噗—』

許雲鶴背抵落漆青磚的牆壁上，銀霄半寸。

「侯爺—」

無名雖被天歌至絕，卻在看到許雲鶴傷時捨命朝衛子默狠擊。

『嗤！』

劍尖穿而至，帶起一蓬霧。

「對不起。」天歌劍，無名應聲倒地。

這一刻，許雲鶴到了絕。

「我不服。」許雲鶴看向衛子默，「如果不是北冥淵背叛，本侯本不會這樣輕易……」

『噗嗤—』

衛子默覺得許雲鶴之前說的那句話很對。

王敗寇，輸的那個就該死……

回銀霄，衛子默冷漠轉走向羅家四兄弟。

「子顯呢？」彼時一刻的狠戾在衛子默臉上驟然消散，他忐忑甚至有些乞求的看過去，又怕失的等待答案。

天歌無語，心弦亦跟著繃。

這時，暗走來一大一小兩抹影，距離越近就越看得清楚，是衛子顯！

「哥哥！」清亮的聲音稚氣未退，衛子顯突然鬆開拉著他的僕，瘋狂跑向衛子默。

激又溫的一刻，天歌不想過去打擾。

然而直到衛子顯生龍活虎站在面前，衛子默卻如雕像般立在那裡，雙眼赤紅，滿布，「是誰……做的？」

意識到衛子默所指，衛子顯邊哭邊下服，「沒有沒有……顯兒沒事！」

當一件件服被衛子顯下來，天歌分明看到衛子顯左手正被一條白布與綁在一起。

白布落地，衛子顯猛的衝過去抱住衛子默，「是顯兒對不起哥哥！如果不是為了救顯兒哥哥本不會這樣！我想知道哥哥過的有多不容易……沒有一條胳膊真的好難……哥哥對不起……」

眼淚無聲劃過，衛子默緩慢蹲下來，將自己的弟弟摟在懷裡，「不要說對不起，只要你好，哥哥連命都可以不要……」

大音稀聲，大無言。

衛子默跟衛子顯就這樣抱在一起，很久很久……

西郊，別苑。

玉嬋將蕭文俊親手給周氏，周氏無比心疼又深的抱著自己的外孫，很久很久之後方才讓人帶蕭文俊到后宅休息。

廳，周氏掃過邊婢，那婢心領神會將玉嬋帶了出去。

「溫盟主果然守信。」周氏示意容祁落座。

「答應周老闆的事，溫某不敢不守信。」七國之中，眼前這位老嫗絕對有資格與他平起平坐。

「老原以為你們會在北冥淵手裡把衛子顯搶回來，沒想到卻是另闢蹊徑。」彼時古雲奕將衛子顯帶到別苑時，周氏的確吃了一驚。

既然周氏提了開頭，容祁便接著往下說，「此番為給北冥淵製造力，南無館幾乎傾家產。」

那一夜天歌做了什麼容祁不知道，但以北冥淵反應來看，南無館必是下了本。

周氏笑了，「所以溫盟主屈尊手此事，為的是天歌？」

容祁沒有反駁，「在大齊，自然要多關注一些。」

「北冥淵之困已被老所解，至於南無館的損失，老自有補償它的辦法，盟主放心。」

真的，有周氏這句話，容祁就太放心了……

塵埃落地，萬事皆。

天歌因為時間太晚未回延禧殿，而是回了鎮南侯府的錦苑。

夜闌人靜，朗月星輝。

床榻上，天歌重新鋪開太經。

此時心境居然是從未有過的平靜。

緩慢閉上眼睛，整幅潑墨山水映腦海。

曾經只有目視太經才能到的線條已然在腦海里形一幅龐大影，那些時爾跳躍的線條正閃爍著寶石般的芒。

束和並不刺眼，天歌可以很清晰看到那些流的影。

真氣湧丹田，天歌隨著影跳躍的節奏控制呼吸，筋脈在的一呼一吸間，充盈擴展。

萬涓滴水，匯流河。

天歌躍境了。

攢尖屋頂，那抹絳紫影於夜中分外絕艷。

面下，容祁薄微勾，笑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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