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落淚,把自己與衛子顯從魚市初識到將其送到軍營的過程告訴給衛子默,連帶那日深巷遇襲之事一起和盤托出。
跟衛子默說對不起,如果早知道小乞丐就是衛子顯,所有事都不會發生!
「連我都沒想到他會來大齊……」衛子默含淚眼眸陡然寒冽,垂在床榻的右手攥拳,青筋迸起幾暴裂,「定與斷臂有關……定與他斷臂有關!」
想到那夜梨花樹下,那麼堅強的衛子顯因斷臂哭的脆弱讓人憐惜天歌就越發不能原諒自己。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雖不知小乞丐是衛子顯,可終究因為沒認出來鑄大錯。
衛子默不怪,不代表可以當這件事沒發生。
而且,亦在乎衛子顯。
「許雲鶴想要蕭文俊,所以他不會對顯兒怎樣……」天歌想要安衛子默,話說出口才驚覺,這應該是所能想到最糟糕的事。
許雲鶴有過前車之鑒,再換必定謹小慎微,想矇混幾乎不可能。
真拿蕭文俊換,周氏怎麼辦?溫玉又怎麼辦?
不換,衛子顯又該怎麼辦。
天歌了。
「如果沒有奇跡發生,我會拿蕭文俊換子顯。」衛子默其實不必說,他拒絕周氏已然證明他要這麼做。
為了弟弟他甚至不想考慮溫玉,但他在乎天歌的態度。
這個雖萍水相逢,卻經歷過生死的朋友。
衛子默朋友不多,天歌在他心裡,算一個。
「換做天歌,亦會如此。」
否則還能怎麼辦。
天歌知道衛子默傷很重便不想打擾他太久,遂走。
房門外,天歌聽到啜泣聲拐過去,發現玉嬋蹲靠在牆角,手裡托盤輕,哭的很傷心。
天歌走過去,蹲下來陪,「在衛世子心裡,你一樣重要。」
「如果七皇子有事,我萬死也不足以償還罪孽……」玉嬋只到天歌安,世子心裡自己如何敵得過七皇子跟德妃?
永遠敵不過。
這一路走來看在眼裡所以知道,也懂。
只不過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在天歌眼裡,如果衛子默不在乎玉嬋又為什麼在明明看到衛子顯之時卻選擇折回,去救玉嬋?
如果這都不是在乎,那什麼又在乎。
天歌知道多說無益,這世上總有一些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待其離開后玉嬋反覆掙扎了好幾次,每次走過去折回,每次又都向前一步,卻始終沒有邁進門檻……
離開世子府,天歌鬼使神差去了天閣換裝,想見溫玉。
某世子也想見,想的眼睛都有些發紅。
打他從世子府出來都多長時間了?
天歌在那守靈呢!
溫慈稟報之後容祁還小緒了一下,「說本盟主不在!」
溫慈走的特別快,每次他家主子跟天歌見面,自己跟雷伊就會被殃及池魚,所以他其實有點不想天歌常來。
嗯,最好別來。
容祁從來沒見溫慈腳這麼好過,後腦一排冷汗,「你趕著投胎還是怎麼的呢?」
溫慈心裡苦,主子這種一遇天歌就不會好好說話的病提前犯了。
見溫慈扭回頭杵在那裡不彈,容祁火大,「這房間裡面缺屏風還是怎樣!」
「主人是希我把天歌進來?」溫慈脾氣很好,立的十分恭敬。
容祁桀桀怪笑,「沒有,本盟主不想把進來,就想跟你聊聊人生。」
溫慈明白,直接轉走出雅間。
暗,雷伊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盡一切所能降低存在。
不多時,天歌著一襲白而,面覆明璃。
即便隔著面紗,容祁依舊可以看出天歌容憔悴,雙眼微紅有些發腫。
所以這是跟衛子默抱頭哭到現在?
「大姑娘在擔心衛世子?」容祁示意天歌落座,淡聲問道。
天歌點頭,「今日有幸得盟主解圍,衛世子才避免被周氏帶走。」
於天歌,激的話不必多說,都記在心裡。
於容祁,他問的是衛子顯……
「七皇子沒有絕對安全之前衛世子恐怕不會把蕭文俊還給周氏……」原本在周氏跟衛子默的問題上眼前男子作了最正確的選擇,承認是意氣用事才會有今日這樣的局面。
然而若老天爺再給一次選擇的機會,亦是如此。
容祁聽罷,心裡很不舒服。
然後呢?
本世子就活該倒霉被周氏記恨上?
我上輩子是欠了他們兩兄弟的麼!
見容祁不說話,天歌繼續道,「這件事天歌有過錯,所以我會儘力彌補……」
「如果知恩圖報算是錯,那這世上還有什麼是對的。」
容祁在心世界狂自己兩掌之後,無比淡定抬起頭,「大姑娘倒也不必過於著急,這件事或許還有轉機。」
天歌眸陡亮,「什麼轉機?」
「萬鬼浮屠與許雲鶴無關。」容祁雖然沒有查到萬鬼浮屠現在的主人是誰,但他知道那件暗與衛國的淵源很不一般。
說白了,那件暗落到誰手裡都不可能落到衛國人手裡。
那是一段江湖辛,知道的人並不多幸而容祁是其中一個。
房間里靜謐無聲,天歌單憑剛剛那句話腦子一瞬間如醍醐灌頂。
想到了北冥淵!
許雲鶴曾宮見北冥淵,除了尋求幫助不會是別的。
是以他必然要將來齊目的和盤托出,而以北冥淵的個又豈會給別人作嫁裳!
「是北冥淵派人劫走顯兒……他想直接討好南越王?」天歌驚訝看向容祁。
容祁點頭,「至有這種可能。」
「這是轉機?」天歌近似於絕。
許雲鶴再厲害也是踩在大齊地盤上,他就算把人換到手想弄出去也要費好大週摺,天歌原意便是想在這一步把蕭文俊搶回來。
眼下換北冥淵,手段途徑跟變數簡直不要太多!
「你再仔細想想。」關心則,容祁相信天歌能意會到他的本意。
天歌蹙眉,「北冥淵不會以自己的名義與衛世子作易……他行事重於取而捨不得棄,他想討好南越王又不想過早得罪衛國……而此時大齊皇城裡唯一能與衛子默作易的只有許雲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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