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並不知道天歌糾結於此，否則在還人這個問題上他倒是可以好好跟天歌探討一下。

還一個可以，還一個再帶一個也是極好的……

「大姑娘擔心許雲鶴不會赴約？」容祁看出天歌眼中遲疑，輕聲開口。

「許雲鶴一定會赴約，他先見過南越王之後再趕來大齊，除了是為蕭文俊還有可能是什麼。」天歌對此毫不懷疑。

「大姑娘放心，溫某已經備好人選與大姑娘同去南郊樹林，定不會讓你跟玉嬋有半分損傷。」容祁以為天歌在擔心玉嬋的安危。

然而並不是。

「天歌唐突，希溫盟主明晚可以走一趟南郊樹林。」

容祁不覺得唐突，他選定同去的人選里本來就有他自己。

因為知道周氏邊的羅家四兄弟跟許雲鶴手底下的暗衛營有多霸道，是以派誰去容祁都覺得不太放心。

但隨後，天歌的話讓他徹底凌了，「天歌明晚不會出現在南郊，我會到西郊別苑去救衛子默。」

「……」

「溫盟主放心，介時該怎麼說我已經代過玉嬋，盟主只要護玉嬋周全便可。」

「……」

「天歌設此計除了讓周氏親眼看到親耳聽到許雲鶴背叛之外，便是想調虎離山把衛子默救出來。」

「……」

「溫盟主？」

容祁表示別我溫盟主，我不姓溫。

我姓冤，請我冤大頭。

「大姑娘有幾分把握？」容祁咬碎鋼牙，又一瞬間心力瘁。

這就是他養大的娃，就是這麼不孝有木有！

「很難說，但我想試一試。」天歌並沒有絕對把握，所以才會約上君無殤。

當然，除此之外也有上蘇狐，如果順利還好，如果不順利便讓蘇狐跑去刑部找丁酉，哪怕把這件事搞的滿城風雨也要把衛子默從刺牆裡拽出來。

正因為有這樣的打算，才會以天歌的份去救人。

容祁無語，金面下兩行熱淚猶如寬麵條，無風自擺，抖波浪。

「衛子默這個人……」

「他重信重義，對親對友皆以誠相待，天歌認為此人當。」這算是天歌第一次在溫玉面前搶話。

害怕，怕眼前男子會以大局為重放棄衛子默。

畢竟自己公然到別苑搶人的舉，很有可能會讓周氏記恨上。

容祁淚已河，我還什麼都沒說好麼！

「明日子時溫某會去南郊樹林，也定會將玉嬋平安帶回。」容祁看似淡定承諾，心已經無比狂躁。

然後你就去救你的默默吧！

千萬不要管我死活了啊！

「多謝！」由始至終，天歌一直覺得溫玉最的地方就是包容，不是沒錯過，亦有過一意孤行，可眼前男子從來不曾與說過一個不字。

該報答，卻不知如何報答……

天歌走後，容祁一副『八百里無人區』的毀滅臉直接暴在雷伊面前，「去把衛子默給我宰了，殺親殺友殺他全家！」

雷伊，「天歌要殺嗎？」

容祁愣，「為什麼要殺天歌？」

「因為……」

「雷伊你是不是傻？天歌跟衛子默有線關係？」

「他們……」

「沒有他們！只有他！」

「可是……」

「沒有可是！好了你不用說了我懂你！你對三皇姐的蠟油思念疾，你去吧，本世子一定會讓三皇姐好好關照你！」

雷伊沒別的，跪求一死……

武安侯府，秦淳的耐心已經漸漸被季安庭磨的只剩下僅存的理智。

他甚至對季安庭下過重手。

可不管他如何問，季安庭就是死咬自己不是太監，不認識佟貴妃也不知道什麼小皇子。

直到武安侯提到皇後顧紫嫣。

道口，秦淳正吩咐黑人過去季安庭一頓鞭子，卻見季安庭全發抖。

這顯然不是驚嚇。

「北冥淵登基顧紫嫣便是皇太后，如果不是佟貴妃早逝，以皇上對佟貴妃的寵，皇太后的位子怎會落到顧紫嫣頭上，當真是撿了一個大便宜。」秦淳記得季安庭應該是在他提到顧紫嫣之後，才出現這樣的反應。

「不過也是，佟貴妃與顧皇后同姐妹，聽說當年要不是顧皇后，皇上也未必認得佟貴妃……」

「住口……你住口！莫要再提那個卑鄙無恥，人面心的賤婦！」角落裡，猶如枯黃落葉般瑟瑟發抖的季安庭好似突然被人到痛，雙眼猩紅狠瞪過來，「那個賤婦！那個賤婦！」

看著幾癲狂的季安庭，秦淳終是鬆了一口氣，「說吧，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季安庭知道無法瞞，他亦不想瞞，「雜家一直在等，卻未料最終能找到雜家的，竟然是你武安侯秦淳。」

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季安庭裡說出來，秦淳軀微震。

片刻后，秦淳從道走進來，借著天窗微弱月，那一威凜現於地窖。

「你如何知老夫是誰？」秦淳好奇。

「呵。」季安庭單手搥住牆壁，殘軀就像是背著一塊巨石，無比緩慢又似承著極大的痛苦站起來，一布麻破爛不堪，有些被鞭的地方凝起痂，「侯爺給點兒酒喝吧。」

秦淳不語，命後黑人去取。

不多時，黑人將取來的瓊漿酒遞到季安庭手裡。

季安庭有些迫不及待扔了瓶塞，仰頭大灌一口，「咳咳……好酒！就是比雜家在寒市糟坊里打來的好喝。」

「季公公到底如何認出老夫的？」秦淳再度發問。

季安庭抬起眼皮，褶皺乾裂的皮上出一抹肆意的冷笑，「雜家並沒認出侯爺，只是認出了地方。」

秦淳皺眉，「不可能，他們分明將你罩在麻袋裡而且那時你暈著！」

「呵，如果雜家說我是據照的方位分辨出這裡就是武安侯府的，侯爺可信？」季安庭又灌了一口酒，咽酒時用手狠狠抹過長滿白胡茬，「痛快！」

其實對於季安庭，黑人手裡那幾條鞭子不算什麼，十來日喝不到酒，他還真有點兒不住了。

秦淳不語，他在想自己怎麼才能信！

「是真的，要說二十年前雜家或許能認出當年還是先鋒的侯爺，已經二十年了，侯爺早已非當年鮮怒馬的年模樣。」季安庭握著酒壺走過去，仔細看向秦淳，「人世兩翻新，連武安侯這臉上都爬滿了皺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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