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在這時,有僕人進來稟報說天歌求見。
周氏眉目微,羅家四兄弟立時收起件,恭退至兩側。
天歌一襲白由僕人引正廳,卓而不驕,迎面而立,從容且淡然向周氏施禮。
「四姑娘想見衛子默?」周氏端看著眼前白子,知眼前子是誰,卻不會在天歌面覆明璃的時候出別種稱呼。
「當日我以贏臺獎賞換取與衛世子見面機會,今日我手裡沒有籌碼自然不好與周老闆提任何要求。」天歌姿直,目平直,「我來,是想告訴周老闆一件事。」
周氏微頜首,「坐。」
「不必,我說完就走。」有求於人尚且保持本心,更何況天歌並不是來求人的,「周老闆應該知道衛世子因何抓了蕭文俊,有消息稱玉嬋已經確定衛子顯就在許雲鶴手裡,且決意用蕭文俊換回衛子顯。」
「好事呵,明人不說暗話,四姑娘應該知道許雲鶴與老的關係。」周氏微朝後靠了靠,語氣舒緩,似有幾分放心之意。
「曾經的關係?」天歌挑眉。
周氏依舊保持泰然之態,「四姑娘這是何意?」
「許雲鶴在周老闆離開南越次日私見南越王,又在周老闆到達齊皇城之前先一步城且藏匿在靠近魚市的民巷裡,小不才,倒也知道些周老闆與南越王之間的恩怨……」
「你想說許雲鶴背叛老?」周氏面未改,心裡卻是一。
天歌搖頭,「我不確定,但周老闆如果願意賭,大可等許雲鶴把人換回來看他是否將人送到這裡,還是……私自帶回南越。」
「你可知他們換人的時間地點?」周氏一生沉浮商海,敢拼敢賭,曾幾何時縱拼掉億萬家都未眨過眼睛。
但這世上唯獨兩人不敢賭,一個是自己的兒,一個是自己的外孫。
這也是為何忍南越王這麼多年都沒與之撕破臉的原因。
「明日子時,南郊樹林。」天歌之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為這句話作鋪墊。
周氏沉默片刻,「說說你的條件。」
「放了衛子默。」天歌目堅定,肅聲抿。
周氏頗有些悵然看向眼前白子,「莫說老明晚能不能救出文俊,就算救出來,這件事因衛子默而起,令吾孫此等無妄之災他總要付出代價。」
「刺牆繞,七日七夜未睡已非常人可以忍,如果周老闆覺得這還不算代價,想怎樣周老闆且提,我願與衛世子共擔此事。」天歌素來守信,既答應會救衛子默,便會不惜代價。
難得遇到天歌這般有氣魄又重重義的子,周氏便也不強加為難,「倘若文俊安然,老會考慮你的條件。」
「多謝。」天歌拱手,退離。
直至僕人將天歌送離別苑,周氏方才看向羅一,「許雲鶴與南越王見過面?」
羅一搖頭,「至現在我們的人還沒得到這樣的消息。」
「老與南越王互相掣肘這麼多年,我們的暗線他總會知道些,想要避開不是難事……」周氏黑目漸寒,「如果許雲鶴真的有見南越王,那麼無論如何文俊都不能落到他手裡。」
「可這些,都沒有實證。」羅一其實不太相信天歌的話,包括之前那封件上的容。
「衛國老宰相說的話有幾分可信,至於天歌……明晚即見分曉。」周氏吩咐羅家四兄弟下去準備,明晚子時會親臨南郊樹林。
如果許雲鶴真的背叛,會讓許雲鶴知道,作為商人,自己雖不能短時間助其登基稱帝,但在短時間將其拉下神壇變得一無所有還不算難事。
想要就一個人或許不容易,毀一個人,只在朝夕。
魚市附近的民宅較為複雜,富庶居多,數只靠在魚市盡頭以捕魚為生的漁戶則十分清貧。
許雲鶴自齊皇城便選在這裡的原因是,靠河。
誠然這一片大齊護城河的盡頭有水牆阻斷與外流水域的聯繫,但如他這般善游者想要穿過水牆離開大齊皇城本不費吹灰之力。
此時主臥,許雲鶴於床上收功吐息之際,有黑影閃。
那黑影落地瞬間,將手中件送到許雲鶴手裡。
『明日子時,南郊樹林,以蕭文俊換衛子顯,許侯若不去蕭文俊必死無疑-玉嬋』
「韓相為何要說衛子顯在本侯手裡?」許雲鶴握著字箋的手,狠狠一攥。
此前他已經收到來自衛國的消息,只是思慮良久未得要領。
「許是猜測。」黑影乃許雲鶴麾下暗衛營之一。
暗衛營共十三人,除眼前黑男子曰無名,餘下十二人皆以為代號,並沒有自己的名字。
「挑撥本侯於周氏的關係?不,他不知本侯與周氏的關係……」許雲鶴握著字箋走下床榻,「這玉嬋又如何得知本侯在齊皇城?」
「當是韓相告之。」無名接著分析,「屬下以為這是韓相的計謀,他既猜到七皇子在許侯手裡,便希玉嬋可以想辦法把七皇子救出去,韓相雖不知許侯與周氏關係,但玉嬋跟衛子默知道,所以玉嬋才會約侯爺換人。」
許雲鶴坐到桌邊,視線重新落在字箋上,「如果真是這樣,韓相倒是幫了本侯一個大忙。」
「侯爺想赴約?」無名詢問道。
「本侯志在蕭文俊,現在有人主把蕭文俊給本侯送上門兒來,我焉有拒絕的道理!」許雲鶴握手,字箋於掌心化作灰飛,「找個形似衛子顯的孩子,本侯決定明晚與玉嬋換蕭文俊。」
「是!」
無名領命遁離之後,許雲鶴眼底閃過一抹寒。
如果他沒猜錯,衛子默失蹤當與周氏有關。
照現在的形,只要玉嬋把蕭文俊到自己手裡,衛子默也就完。
好事,這可是一箭雙鵰好事……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此刻坐在四海商盟二樓雅間里,天歌面對眼前東風,多有些難開口。
借錢跟借人到底還是兩回事。
借錢可以還,還可以加利息。
借人怎麼還,借一個還兩個?
到哪裡多弄出一個還給溫玉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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