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周氏約定的時間在午時，天歌自太學院出來之後到天閣換裝趕去魚市，比約定的時間早了半個時辰。

南無館，天歌讓黎嘯天清場。

也就是說，此時此刻的南無館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廳一片沉靜，天歌走到黎嘯天面前，當著他的面摘下明璃，須臾覆起，「當日我與黎老說過前路兇險，黎老義無反顧，今日我便將真告知，這條路無論走到哪一步，天歌都會記得當初的承諾。」

難以言喻的震驚跟使得黎嘯天說不出半個字，這麼多年混跡魚市，他努力過付出過，可在上面眼裡他始終是江湖草莽，被選中是他的榮幸。

過往幾位金主，有誰真正拿他當過朋友？

便如謝晉，他忠心臣服，卑微討好到最後換來的是什麼？

滅個乾淨！

如果不是眼前這位子，魚市南無館早已不復存在。

即便是這樣，那時的他也從未曾將眼前子甚至是逍遙王看作是與謝晉不一樣的金主。

然而一路走來，天歌給他的尊重跟權力遠遠超過他的想象，給他的保證跟承諾也都一一兌現。

這一刻，當看到那抹明璃紗後面的傾世容，黎嘯天無比清楚的知道。

天歌真正暴給他的，是什麼！

黎嘯天激跪，卻被天歌扶起，「不離不棄。」

「誓死追隨。」黎嘯天重重握拳。

天歌選擇在這個時候告知黎嘯天自己的份，除了時機還有一點。

猜到周氏手底下那四個變態的傢伙應該已經認出的份，比起被周氏揭穿，更希由親口告訴黎嘯天自己是誰。

因為在乎黎嘯天的想法，不想讓眼前這位老者有任何被輕視的覺。

在天歌眼裡，現在的黎嘯天與當年的十三宗宗主，沒有不同。

午時到，南無館外有人叩響房門。

天歌輕喝一聲，「請進。」

推開廳門的不是別人，正是周氏邊那四個變態。

因為過手，天歌對他們還是有忌諱的。

後面接著進來兩個長相清麗的丫鬟，丫鬟手裡各捧一個件。

天歌看的清楚，兩個件分別是錦帕，跟四方印。

周氏最後走進來，一打扮與昨日贏臺無異，深藍錦緞長，腰間系著玄紫腰帶，肩覆披風，進門時已有丫鬟替解下。

至此，天歌恭敬向前，「拜見周……」

「姑娘若不嫌棄，喚老一聲周老闆便可。」周氏站在天歌面前，一頭華髮猶如銀霜，神抖擻，神采奕奕，無論自其上散出的氣度還是氣勢皆令人打從心裡折服。

尤其那雙眼，看似溫和卻著讓人不敢小覷的凌厲鋒芒。

的，於歌能從周氏上到一只有在皇祖母上才能到的氣息。

們，曾經哪怕是現在，都是梟雄。

「周老闆請上坐。」天歌側，恭敬道。

周氏點頭邁步，落座時命丫鬟將剛剛兩個件擺到桌面。

天歌幾乎同時坐下來，看到錦帕跟四方印一刻，頗為不解，「周老闆何意？」

「昨日贏臺姑娘說錦帕更為貴重，今日老便將它們帶過來，想聽姑娘解釋一下，錦帕因何更為貴重。」周氏坐姿十分隨意，笑容溫和卻著明。

天歌聞聲，當真仔細瞄了眼錦帕，又端詳過四方印，隨後看向周氏，「錦帕因周老闆心意，才更為貴重。」

周氏眼中閃過一抹，「姑娘何出此言。」

「昨日贏臺，不管是在下還是古雲奕都不能判斷出兩個件哪個更為貴重，但我有注意到，周老闆讓我們寫出答案的瞬間視線有掃過錦帕，所以我斗膽猜測那是周老闆給我的暗示。」

「為何不是給古雲奕的？」周氏挑眉。

「自古雲奕登上贏臺那一刻開始，就已經表現出對周老闆足夠的尊重跟敬意，他當不敢直視周老闆，自然也不可能看到周老闆的暗示。」天歌篤定應聲。

周氏頗為讚許看向天歌，「如你所猜全都是真，老有意於你，可當時若古雲奕同樣寫出錦帕二字，又該如何？」

「古雲奕不會寫錦帕，為男子本就對四方印這種象徵權力的事更為嚮往，更何況錦帕還是之後被換上來的，給人的覺就不像是很值錢的玩意。」

周氏越發讚許點頭，「所以你該猜到老從擺下贏臺伊始，看中的便是你們南無館。」

「多謝周老闆厚。」天歌的確早就有這樣的猜測，只是此刻才有了準確答案。

「來人，把錢拿上來。」周氏音落，後丫鬟便自懷裡取出厚厚一疊銀票擺到桌上，「這是老該出的獎賞，姑娘收好。」

天歌喜歡錢，以南無館為中心的財路雖有拓展卻遠遠還沒達到所要求的高度，收了周氏的錢就代表與南越周氏有了聯繫。

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然而，天歌放棄了。

「我想用這些錢換一個跟衛子默見面的機會，不知周老闆可否全？」

天歌知道周氏不可能放了衛子默，是以提出的條件也不會過於荒唐。

氣氛瞬間僵持，天歌卻沒有半分膽怯之。

「老素來喜歡就事論事，我知道你是誰卻半字未提，更選中南無館，姑娘絕不該在此時此地，與老提出這種條件。」周氏慍聲開口，眉目寒涼。

「我知唐突，但仍懇請周老闆全！」天歌字字鏗鏘，目堅定。

「既然姑娘冥頑不靈，告辭！」周氏憤而起，走向廳門。

天歌快走一步過去卻被剛門時那四個變態擋下來，「周老闆可以不選南無館，卻不能置蕭世子的死活於不顧！」

周氏突然轉，眸如鷹利，「老只有這麼一個外孫，誰若敢他半汗老必那人陪葬！」

「周老闆應該見過衛子默，當知道他對此事有多執著，與其兩敗俱傷不如給我一個機會，也是給蕭世子一個機會！」天歌疾聲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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