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金翠樓之後，天歌回天閣換裝，本打算回鎮南侯府的卻在玄武大街上看到了悉的影。

天歌心中有疑，見那抹影走進一家酒肆，便也跟著過去。

酒肆裝潢雅緻，分一二樓，一樓由水墨屏風隔出許多個獨立的空間，二樓則為閉的雅間。

之前那抹影，已經進了二樓天字一號的雅間。

天歌沒急於上去，而是詢問店小二那人剛剛點過什麼。

除了三壇兒紅，別無他。

「再來三壇，切二斤醬牛，鹽跟兩碟小菜。」天歌說話時自懷裡掏出一錠銀子給店小二，轉上樓，「不必找了。」

房門開啟，天歌走進去便見古若塵點了下桌面，「放在這裡，你下去。」

「天歌才來，酒都沒撈著喝還不想下去怎麼辦？」

古若塵聞聲抬頭，驚訝不已，「怎麼是你？」

「趕的早不如趕的巧，見古兄進來我便想著蹭口酒喝。」天歌起竹筒里筷子，過之後擱到自己邊，「筷子都拿了，古兄不會趕我走了吧？」

「不會。」古若塵低下頭，盡量收斂起心底那份悲愴。

氣氛沉悶，天歌依舊不知道該如何安古若塵，曹妹那樣好的子，為人婦為人母都當之無愧。

的死連自己都有著無法釋懷的愫，更遑論古若塵。

「聽說，你把珍菱安排到賬房？」天歌見過珍菱，這般發問也不算唐突。

古若塵點頭，「的確。」

「其實……」

接下來的話天歌不知道怎麼開口，可眼前之人對意義不同，該有的提醒必須要說，哪怕的猜測有失理跟依據，「我聽說，今日魚市贏臺起鼓，古雲奕代表百草堂與南無館爭一萬兩黃金的獎賞……或許他們爭的並不是錢，我打聽到擺下擂臺者為南越周氏，你應該聽說過南越周氏……」

「天歌。」古若塵打斷天歌，「你想說什麼，可以直接說。」

天歌沉默，片刻后抬起頭，「裴卿，裴卿那日便知曹伯母乃中毒，所中之毒是本無解的『醉生忘死』，配以膳食口連續十日……我問過裴卿，他發誓下毒的人不是他……」

覺到對面古若塵蓬而起的怒意，天歌艱開口，「我並非有意瞞你，我也是在曹伯母病逝的前一晚才知道……等我想告訴你的時候，曹伯母已經……」

「母親不是病逝，也不是中毒而死。」古若塵雙手握拳，額頭青筋鼓脹，「是自殺。」

天歌猛然抬頭，萬般不解。

「我親眼看到，母親在無人的時候因為痛極用頭狠狠磕撞床欄，可在父親與我面前卻裝作並不是很痛的樣子，依舊笑的那樣慈祥……」

古若塵告訴天歌，曹姝是因為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最後痛苦而死的過程悲傷難過，所以才會選擇結束生命。

那樣的子，看似弱，卻又何等堅強。

「天歌，我要報仇，此仇不報我古若塵何以為人？」古若塵眼眶微紅，他極力忍耐才沒讓眼淚掉下來。

天歌同，「你懷疑誰？」

「古雲奕。」古若塵縱萬般不願，然而事實就是這樣殘酷。

「竟也是他。」天歌蹙雙眉。

古若塵暗咬皓齒，「我懷疑古雲奕收買珍菱對母親下毒，怕事後他殺人滅口便將珍菱調派到賬房，古雲奕若真恨，便也容不得我甚至整個淮侯府，而賬房是淮侯府的命脈，如此珍菱便還有利用價值。」

「天歌懷疑他，是因為他既然代表百草堂，則說明他知百草堂是北冥淵的產業，且有可能與裴卿相識，現在想想，之前裴卿的話亦有可疑之，他沒下毒不代表他未配毒。」

之前天歌沒有懷疑古雲奕，是因為沒想到北冥淵竟然對其信任到這個地步，弒君這種事也敢讓他參與！

現在想想倒也合合理，北冥淵邊可用之人也不是很多，「除了曹伯母的事，我還懷疑他與衛子軒的死有關。」

「為了嫁禍給我。」古若塵冷聲開口。

「這些都是猜測，我們需要證實。」天歌收斂心境，其實就算沒有其他種種，單憑古雲奕在靈堂前那份囂張，懷疑他就已經綽綽有餘。

古若塵轉眸，看向對面深巷，「珍菱已經連著三個晚上在那裡等，從酉時到子時，卻不見有人出現。」

「古雲奕必然謹慎。」天歌終於明白古若塵為什麼會選擇在這裡喝酒。

「今天是第四晚，陪我一起等吧。」古若塵打開酒罈，起為天歌斟滿。

天歌同樣拿起側酒罈，擱在桌面，「碗來的不過癮，我們直接用壇喝。」

古雲奕會不會來天歌不知道，但知道，古若塵需要一場酩酊大醉。

六壇不夠，天歌店小二又搬上來六壇。

古若塵告訴天歌，如果證實，他定要古雲奕拿命償。

天歌告訴古若塵，在取古雲奕命這件事上，不餘力……

四海商盟，容祁自午時便開始等，直等到月上中天都沒看到天歌過來報喜的影子。

起初溫慈來報，說天歌去了金翠樓。

容祁懂。

天歌必是找玉嬋要蕭文俊，明日伺機從周氏手裡把衛子默換回來。

後來溫慈來報，說天歌在陪古若塵喝酒。

容祁懂，古若塵剛死了娘，需要安。

再後來容祁每次問，溫慈的回答都是一樣的。

酒還沒喝完！

然後容祁就默默在心裡排了一個順序。

衛子默第一，古若塵第二，天歌倘若陪完古若塵來四海商盟與他分一下得勝后的喜悅心，那麼他就是第三位。

溫玉如果排到第三，那容祁能排到第幾？

心好痛。

就在這時，溫慈來報。

容祁本能以為是天歌那個小沒良心的來了，結果卻不是……

深夜，世子府。

裴卿等了些許時候方見一襲白長袍的容祁姍姍來遲。

「宮裡人說世子沒在延禧殿。」

廳，一頭銀髮的裴卿轉時，容祁剛好從外面邁步進來。

「很明顯。」容祁抬手，裴卿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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