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

天歌不朝對面房間看過去，房門半掩，雖看不到裡面的人，心卻莫名張。

是的，張……

「胭脂姑娘盛容某卻之不恭，卻之不恭！」

容祁邊說邊雙手合十，十分禮貌朝圍在自己邊的姑娘們抱歉，本就一張絕世容笑起來更是燦若朝，「對不起各位，下次……下次容某定與各位人暢飲！」

待容祁衝出重圍走上臺階的時候，所有姑娘們都還著那抹背影不捨。

天歌摒退心裡瞬間激起來的莫名愫，冷眼看向容祁。

那副貪婪的樣子，那副臉！

這個好之徒！

「說起胭脂……」賽金花並沒有對容祁產生太多好奇，外界傳言他並不是一個能對時局起到關鍵作用的人，「這金翠樓里真正能接到大人的只有胭脂，所以這件事……姑娘在想什麼？」

被賽金花問道，天歌立時收起所有心思，「賽老闆可以喚我四姑娘。」

自覆明璃，天歌一直沒有為自己藏的這個份定下稱呼，剛剛一刻，想到了。

四，四海商盟的頭一個字。

「四姑娘若是覺得胭脂需要考核，你且直說。」賽金花坦言開口。

「不需要，賽老闆舉薦的人我信得過。」

確切說，溫玉相信的人又有什麼理由懷疑。

這廂，天歌與賽金花就諜路一事又探討了幾件需要注意的關鍵點，那廂容祁走進歸夢閣時，胭脂正坐在銅鏡前輕攏雲鬢。

銅鏡里的那抹容緻細膩，眉如懸柳彎月，眼若浩渺星辰，著銅鏡，胭脂那雙眼杏眸流，水瀲灧。

「丁丁你先退下去。」胭脂音落時，剛剛把容祁上來的丫頭恭敬退出歸夢閣。

門聲響起，胭脂這方起，「往日世子來歸夢閣總不會驚別人，有的時候連雷伊都不知道，今日怎麼大張旗鼓的來了？」

容祁不是第一次來歸夢閣，是以對這裡的格局擺設都十分悉。

廳門的彩石玉屏絕倫，廓雕工細膩，屏面上彩漆描繪的鸞栩栩如生，繞過屏風，往裡走是一面水晶珠簾，微微一間華萬千。

廳中間擺著一張梨花木的圓桌，桌邊嵌著數枚價值連城的碧玉翡翠，奢華耀眼。

最值得一提的是那套擺在桌面上的骨瓷茶，白皙到幾近明。

容祁絕對相信，眼前這套茶整個中原找不出第二套。

「這樣好，以後見你方便些。」容祁知道，眼前這套骨瓷茶只有他在時胭脂才會拿出來用，平日桌上擺的則是另一套。

「哦？」胭脂玉指纖纖提起茶壺，斟滿后遞向容祁，「世子是為了方便見胭脂，還是方便見天歌？」

「怎麼可能是為了見，都不會來這裡。」容祁接過茶杯，說的有幾分理直氣壯。

胭脂不以為然，「諜路重建在這裡，怎麼可能不來。」

「本世子想見隨時都可以，這樣做當然是為方便見你啊！」容祁抬頭時一臉誠懇，極力解釋。

胭脂淺笑，角勾起的弧度猶如煙花綻放，「胭脂且信世子。」

聽到這句話，容祁方才低頭品茶。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杯中霧氣氤氳漫在臉上，容祁覺得臉頰有些發燙……

距離馮棋擺下第三關還有一日，天歌原打算自武院出來之後便去找容祁，把有關明日舉薦的細節代清楚，不想卻從君無殤口中得知曹姝病急轉直下，怕是不過去了。

自武院離開，天歌來不及回府換裝，便與君無殤一起趕往淮侯府。

府之後，二人直接被管家帶進后宅，古若塵便在那裡。

『噓—』

天歌與君無殤看到古若塵時開口，卻見古若塵作了個噤聲的作。

順著古若塵的視線，天歌方才注意到園中畫面。

曹姝穿的很，一襲深藍織錦長，擺逶迤拖地，纖腰以雲帶束起，滿頭青梳華髻，髻間別著一串玉珠，玉珠在的映襯下於發間瑩瑩閃亮。

曹姝在淮侯古禹的攙扶下緩緩落座，皓腕微抬，纖白玉指上琴面。

是那架古琴，天歌認得。

曹姝指，琴音初起便現大氣磅礴之韻律，猶如傲世神祗立於雲端睥睨天下，凜然生威，又似金戈鐵馬踏過沙場，蘊著染黃沙的悲壯。

天歌驚訝如曹姝那般弱小的子竟也能奏出如此氣勢恢宏的曲調，心中慨無限。

不意間，琴聲轉，如清澗流泉緩緩匯聚溪，縷縷，綿延不絕。

小橋流水，下溪前。

後來天歌知道，這一直都是曹姝嚮往的生活。

『噗—』

鮮染紅琴弦，天歌本能想要過去卻被古若塵攔下來，「有父親在，沒事。」

古若塵這樣說，聲音卻哽咽到幾啜泣。

天歌轉眸一刻，分明看到古若塵眼中閃過一抹晶瑩。

不知如何勸，只默默隨著古若塵的視線看向園中相互依偎的兩個人。

古禹與曹姝坐在一起，將攬懷中。

他似笑著說往事，眼中卻有淚。

似笑著在聽，眼中亦有淚。

他們都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在哭，卻無法不讓眼淚掉下來。

許久之後，古若塵默默轉。

天歌離開時忍不住回頭，那一刻，看到了曹姝眼中的滿足……

君無殤想宮請醫卻被古若塵攔下來，馮棋來過。

在說那句話的時候，古若塵眼中的絕本沒辦法形容。

如果連馮棋都醫不好，又有誰可以！

天歌辭別古若塵便急不可待去天閣換裝，之後趕去德濟堂。

知道曹姝的病很不好，可從未想過這樣快！

此時石室，天歌的有些急，滿懷期待看向屈平，卻怎麼都不敢問出口，「天歌……從淮侯府回來……」

「曹姝沒救了。」屈平知道天歌想問什麼，結果雖然殘忍，卻是不爭的事實。

天歌瞬間絕，下意識後退，「怎麼會……裴卿說沒有病……」

「是沒病，中了毒。」屈平拿出裝有曹姝的瓷瓶，「慢劇毒，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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