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試過麒麟毒，解毒之時縱是他亦忍不住發出低，天歌卻由始至終沒吭一聲，當世巾幗不過如此。

「如何？」

「邪醫果然好醫。」天歌暗自調息，力求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不知邪醫可否與我去一個地方？」

裴卿忽然有些看不懂眼前子，雙手環，雙眼直視，「屈平的伎倆？他敢見我？」

「只問邪醫敢不敢去。」天歌站起，眉目靜若平湖，以至於裴卿本沒辦法從那張臉上看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敢。」裴卿亦起，「我倒要看看屈平玩的什麼把戲！」

他該怎麼告訴天歌，餘生他唯一所求就是見到屈平，為此他就算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會眨眨眼睛。

這種話聽著多人！

裴卿則會用實際行證明，哪日哪時見到屈平，他也一定會讓畫面非常人。

此刻天歌已然走出百草堂，裴卿自是跟著一起離開。

魚市的青磚道上，天歌姿如柳走在前面，裴卿步伐穩健跟在後面。

天歌側目時見裴卿與微笑，便也還之一笑。

盡頭，二人上了天歌的馬車，車前頭啞七揚鞭，車滾滾離開魚市。

車廂里，天歌不語，裴卿亦不說話。

氣氛無所謂尷尬，各人自有心事，自有思量。

不管天歌還是裴卿都明白他們永遠不會為一路人。

多說，無益。

馬車自魚市途經玄武大街，又輾轉一段路到了皇宮外面的千步廊。

車止，天歌先一步走下來，轉時裴卿亦落地，「裴大夫且隨我來。」

裴卿環視左右，心中雖有疑卻還是跟著天歌走進千步廊。

所謂千步廊，指的是皇宮前街兩側的廊廡，東西各建廊房一百一十間，馮棋為百醫設下的考場便在西側廊房。

天歌在前帶路，裴卿在後跟隨。

二人終在馮棋所在的廊房停下腳步，天歌朝前走向守在外面的小太監，「煩勞這位公公進去通報，便說是鎮南侯府天歌舉薦名醫來了。」

「你舉薦何人？」小太監抬起頭，手裡握著筆，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魚市百草堂名醫，裴卿。」天歌音清冽，字字珠璣。

後，裴卿神微震，些許不解。

小太監朝天歌後了，「稍等！」

見小太監進去，裴卿走到天歌邊，「你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裴大夫醫高超，天歌欽佩之餘想要舉薦到朝廷，這裡面能有什麼葯。」天歌說的雲淡風輕，淺笑嫣然。

「由你舉薦跟由庚博遠舉薦可有不同？」裴卿昨前日找過庚博遠，那位太史令也答應了，這會兒天歌搶在庚博遠前頭把自己帶到馮棋這裡，應該不是偶然。

「唯一不同之，他們會更看重你。」

天歌音落時小太監從裡面走出來，傳話說馮棋希裴卿進去一敘。

於是乎天歌便用那雙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的眼神目送裴卿走進廊房。

直至房門閉闔，天歌方才狠舒了一口氣。

昨日答應賽金花之後，有反覆想過宋煜，終究還是放棄了。

這件事無論從哪個方面權衡，都是自己出面比較合適……

話說天歌保裴卿這件事傳到書房時，古雲奕亦在。

龍椅上，北冥淵在聽到『天歌』的一刻，眸微不可辨的閃過一抹亮。

「怎麼可能是天歌？」相比之下，古雲奕則更為吃驚。

因為他知曉裴卿跟天歌的關係，這件事怎麼看都著詭異。

「回古大人，聽說大姑娘今晨到百草堂問診，結果裴大夫手到病除，大姑娘一時念便將裴大夫推舉過來。」李誠瑞據實稟報。

古雲奕心知此事並非如此簡單，卻也未再多問。

「天歌得了什麼病？」北冥淵聞聲皺眉。

「這個奴才不知，只知大姑娘現在已經無礙且從千步廊離開后直接去了太學院。」李誠瑞弓道。

「那就好……」北冥淵像是鬆了一口氣的作落在古雲奕眼底，不免驚訝。

之前銀面就在前殿，太子卻為了天歌停下腳步，此番裴卿宮這等大事，太子所念依舊是天歌，這便不是巧合了。

待李誠瑞退出書房，古雲奕略朝龍案方向近了近，「之前微臣選中庚博遠，用意是讓庚博遠背黑鍋，此番天歌捷足先登，那事後……」

「這件事不需要誰來背黑鍋，裴卿既是得馮棋認同，若真……若父皇駕崩，也只能算是命數已盡。」北冥淵曾對古雲奕的計劃不予置否，但事關天歌，他便有了別種想法。

古雲奕眸微暗，「太子殿下似乎非常看中天歌？」

「天歌份不同，本太子自然要刮目相待。」北冥淵其實並不覺得他對天歌有多看中，只是多問幾而已。

「太學院這一屆新生里有幾個出眾的角，微臣覺得再過半載便可將他們提拔朝在六部試習。」因為古若塵的關係，古雲奕不喜歡天歌，甚至討厭。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天歌風！

「你看好的自是不錯，這件事再議。」北冥淵正想換個話題，頓了片刻忽然看向古雲奕，「半載時間有些長，大概三個月後你便著手辦這件事，介時看看天歌願文願武，給在皇城裡安排個差事，如此也算是本太子對楚太後有所代。」

「是。」古雲奕領命之後退出書房。

傾灑，古雲奕麥彷彿鍍了一層暈，他緩緩走下書房前的石階，每一步都踩的異常沉重……

太學院，棋室。

容祁擺好了殘局，然而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卻無一人能解。

即便是之前一直在棋室出類拔萃的天歌，葉芷惜跟唐思煙亦未能想出解法。

葉芷惜盯著棋盤苦思冥想，唐思煙也是一樣。

唯獨天歌搥腮瞅著棋盤，看似在想實則都不知道夢遊到哪個仙家府邸了。

為什麼這麼說呢。

因為容祁看到天歌拿錯棋子，該以白子解殘局，某人一直握著黑子是幾個意思？

時間過去大半，棋室里依舊無人站起來。

對此，為棋室教習的容祁竟然沒有半點懷疑，他滿腦子都在想一個問題，天歌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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