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世子莫要顧左右而言他，你該明白雪瑤的心意。」雪瑤深凝容祁，了，想說的話就噎在嚨里，在醞釀。

容祁知道不妙了，「那什麼，本世子忽然想到有件很重要的事還沒辦，你若有什麼棋藝上的問題咱們下堂課業再聊，再聊……」

就在容祁肩而過的瞬間，雪瑤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容世子，我喜……」

「別說。」突然出現在雪瑤邊的唐思煙阻止了這場告白。

而此時，容祁已經嚇的奔出去老遠。

「思煙？」雪瑤轉眸時眼淚已經止不住到臉上。

「你才撇清衛子軒的案子，現在說這些不是時候。」唐思煙替雪瑤凈眼淚，「而且容祁拒絕的話你以後該怎麼辦？凡事要給自己留有餘地。」

「那我……」雪瑤有些脆弱撲在唐思煙上，低聲嗚咽。

視線之，看到了站在武院拱門的謝如萱，但是沒開口。

「總有機會。」唐思煙拍拍肩膀，「之前的事我沒幫上忙，此番你能平安出來我請你到醉仙樓吃飯，給你驚。」

雪瑤沒有拒絕，二人挽著胳膊離開了。

直到馬車揚長而去，謝如萱方才從武院走出來，眼神里滿是落寞。

其實，很想對雪瑤說句恭喜……

魚市那邊有了消息，天歌沒來得及換裝便急忙趕過去。

待到時，百草堂外圍觀百姓已經散離。

不過聽來往百姓言論可以肯定的是，裴卿整個上午連救十位重癥病患之後，功洗白。

天歌雖沒趕上裴卿救人，卻趕上一群乞丐接連鬧了魚市裡幾個葯堂，手段跟用意與那日一模一樣。

「什麼懸壺濟世治病救人！一群庸醫！」

「就是，還說什麼貨真價實，我看他那些草藥都是假的！」

「沒錯，靈芝都是蘑菇，人蔘都是雜草！」

「雜草雜草，是雜草……」

其中一個小乞丐經過時，天歌一把拉住他胳膊。

然後驚了！

是空的。

四目相視，天歌分明看到眼前小乞丐一破爛服，小臉兒被風塵刮的灰突突看不清本來面目，唯獨那雙睛清澈如水，明亮若星。

天歌看小乞丐的時候，小乞丐也在看，「這位姐姐，你拉我做什麼？」

「沒有，拉錯人了……」天歌原意是想拽個年紀小的乞丐探探口風，是誰給的錢他們禍害這些葯堂。

但在意識到小乞丐沒了一隻胳膊時，便不想讓這小乞丐覺得事有多複雜。

「哦……」小乞丐撅著，低下頭，看起來像是失的樣子。

就在天歌要離開時，袖口微頓。

待回頭，剛剛那個小乞丐在拉，「認錯人也是緣分，姐姐可不可以請我吃點兒什麼，我好……」

明明知道自己有可能是被賴上了，天歌卻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那雙眼睛太純潔，也太好。

天歌無奈淺笑，見小乞丐手指絞著袖有點小可憐的搖了搖，便直接反拉住那隻小手，「想吃什麼？」

百草堂。

堂小二照例在外收拾，古雲奕則在堂商量著他想求裴卿的第二件事。

古雲奕說的很委婉，而且用了很長篇幅來形容。

但在裴卿消化之後，就只剩下兩個字。

弒君。

「古公子竟然跟我說這是名垂千古的事？」裴卿靠在椅背上，雙眼肆意看向古雲奕，「可我聽著，怎麼更像是臭萬年呢！」

「史書都是人編的，名垂千古還是臭萬年只看筆在誰手裡。」

古雲奕知道想要說服裴卿很難，正想再開口時卻見裴卿點頭，「我答應你。」

裴卿如此爽快反令古雲奕愣住，「邪醫想清楚了？開弓沒有回頭箭，若是……」

「我既答應你，自然不會回頭。」裴卿告訴古雲奕，他只管把當朝皇帝以『正常』手段醫死但這個鍋他不會背，能保證這一點他便宮。

古雲奕自是點頭，信誓旦旦。

「想來古公子也不會讓我背黑鍋，有句話怎麼說來的？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寧得罪小人都別得罪像我這種會點兒醫的。」裴卿笑著開口，之後長吁出一口氣，「這是第二件。」

古雲奕點頭，「第二件。」

幽市，醉仙樓。

其實天歌起初也沒打算把小乞丐帶到這裡，只是每走到一家酒樓前腦子裡就會有一種聲音提醒，同樣菜式這裡做出來的定不如醉仙樓好吃。

四五家之後，天歌乾脆帶小乞丐到醉仙樓，也免得生出什麼憾。

既然請，那就認認真真請一回。

「姐姐，我不吃了可以嗎？」

「為什麼？」

「之前在那邊我只是有點兒，之後跟你走了五條大街我真的了，再跟你走下去我怕會暈，然後你走了我死了，為了一頓飯把命搭上不太值得。」

「……」

三樓雅間，天歌了十道醉仙樓里的招牌菜為自己正名。

讓驚訝的是，對面小乞丐直等到最後一盤菜端到桌上才開始吃。

就在天歌以為如此有教養的孩子為何會為乞丐的時候，那小乞丐頓時開始狼吞虎咽，大快朵頤。

雖然只有一隻手，卻毫不影響他進食的速度。

「你什麼名字？」天歌總覺得眼前小乞丐的吃相特別悉。

小乞丐邊嚼邊回答，「餡……」

「什麼？」天歌沒聽太清。

「顯兒……」小乞丐咽了裡，「味道不錯喲！」

天歌笑了，「這是整個皇城最好的酒樓你不知道嗎？」

「知道知道！姐姐最好了！」小乞丐狠狠點頭，之後又狂吃一通。

差不多吃到撐，小乞丐終於抬起頭，重新看向天歌，「我吃飽了，謝謝姐姐！」

「這些……你不打算帶回去嗎？」天歌很喜歡小乞丐笑的樣子，黑亮黑亮的眼睛就像兩粒葡萄，眨起來又像天下的星星。

小乞丐搖手，「不能！他們會搶的，我打不過他們！」

天歌聽罷一陣心酸。

眾生平等，如何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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