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一年學業結束后，古若塵必朝為。

除了古若塵，文府武院里會有多半新生朝，職或大或小，或文或武。

到那時，才是真正復仇的開始……

「咱們還走不走了？」某人後，容祁很不喜歡那種被當作空氣的覺。

天歌聞聲回頭，「你還沒走？」

容祁眨著星星眼，一副我等你好久的表看過去。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不能捎帶你。」天歌歉意開口，轉走向馬車。

剛剛堂上丁酉放了黎嘯天給找的兩個證人，此時想去魚市，一來囑咐黎嘯天定要厚待那兩人，二來也想探探百草堂的底。

容祁不說話，就跟在天歌後，他偏不信天歌能狠心不拉他。

從刑部公堂回世子府如果走，得一個時辰。

此刻上了馬車，天歌擋在車廂外面，看了眼一心想要爬上來的容祁，權衡之下從懷裡掏出半塊銀錠子，「真帶不了你。」

馬車走了，揚起塵煙漫天。

容祁呆愣愣站在原地，抓著手裡半塊銀錠子，醞釀半天狠狠砸到地上，「當本世子是要飯的麼！」

某人暴走，片刻后折回把那半塊銀錠子撿起來揣進懷裡。

好歹也算第一筆到手的回頭錢，聊勝於無……

昨日義診之後，百草堂的生意明顯好很多。

平日里只有寥寥數人進去也不見得有人拎葯出來，這會兒進去的客人稱得上絡繹不絕。

天歌並沒有在百草堂刻意停留，直接去了南無館。

果然，之前堂上作證的李達二人已經被黎嘯天接到相對安全的地方醫治，反饋回來的消息是二人皆無命之憂，骨折筋未斷，將養一段時間應該會好。

「一般刑部用刑到他們那種程度皆會斷筋，這次丁酉倒是手輕了。」黎嘯天客觀分析。

「安頓好他們。」天歌略有思量，「百草堂現如今坐診的大夫是邪醫裴卿，吩咐下面的人敬而遠之。」

同為江湖人，黎嘯天自然聽過邪醫裴卿的名號，「誰會這麼厲害，能將這號人留在魚市？」

「還未知。」天歌停頓片刻，「如果我沒記錯，百草堂在魚市的資歷比南無館跟青玖門都要老，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它卻沒有任何發展的跡象。」

「前些年還好，近三年百草堂越發不像樣，晚開早閉，有時候整天都不會開門做生意，誰能想到昨日突然就出了義診這種事。」黎嘯天頗有些惋惜道。

「南無館藥材上的生意在幽市，反倒是那些被百草堂波及的魚市裡幾家葯堂怕是坐不住。」天歌隨即朝黎嘯天要來紙筆，隨手寫下三家葯堂的名字，「你找機會暗中跟這三家葯堂聯繫，只要他們肯，我們可以讓利。」

「讓利？」黎嘯天有些不解。

「南無館不需要賺他們的銀子，我們需要的，是依附跟臣服。」

天歌告訴黎嘯天，朝堂上無非三勢力，支持北冥淵，支持皇上，還有一則持保留意見等著看風向。

相對應，魚市現如今也就這三。

對黎嘯天的要求是，收攬支持皇上的那一，爭取觀的那些，至於支持北冥淵的那部分。

滅。

這不是一朝一夕能辦到的事，但要讓黎嘯天明白南無館接下來要走的是怎樣一條路。

最終，南無館在魚市，要為幽市的四海商盟。

黎嘯天沉默了。

跟家打了這麼多年道，他多對朝中局勢有所了解。

在他印象中，逍遙王並不是一個有慾的人。

跟著一個沒有慾的人爭天下，能有幾分把握？

原諒天歌不能給黎嘯天必贏的保證，但卻替黎嘯天找好了退路，「蜀中忘憂城城主欠王爺一份人，南無館的兄弟莫說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就算捅了天，只要你們去那裡，誰也奈何不了你們。」

黎嘯天驚懼。

蜀中忘憂，蜀忘憂……

天歌離開前，問了有關賽金花的事。

黎嘯天據實回稟，大概意思就是奕月堂接了南無館拋過去的善意，但卻沒有任何回應。

對此，天歌並不著急。

很簡單，給賽金花一錠銀子，賽金花或許會覺得是不小心掉的，給一百錠銀子，賽金花接在手裡會沾沾自喜，若是把幾千兩真金白銀送過去，賽金花心裡能沒點兒數麼。

夜，又夜。

有些人特別喜歡夜，因為黑。

城西別苑，一輛馬車徐徐緩緩停下來，車還沒停穩便有一抹影跳下去，直別苑。

古雲奕知道那個人會來，所以他並未寬，靜坐等待。

「雲奕！」獨孤室，摘下遮面斗笠直接撲到古雲奕懷裡，話沒說先哭的肝腸寸斷，梨花帶雨。

獨孤瑾沒救出來還搭進去一個墨畫，獨孤的確有哭的理由。

古雲奕輕拍獨孤玉背，雙手扶肩讓坐到對面，給倒了一杯水，「天冷，暖暖子。」

「雲奕，我怎麼辦？」自獨孤艷死後，這是第一次手足無措。

古雲奕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獨孤，不管怎麼回答，結果都是一樣，「指揮使大人這次，算是栽了跟頭。」

「你……你的意思是救不了？」獨孤眼淚又開始抑制不住的往下涌。

古雲奕沒開口，算是默認。

「他可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雲奕，你無論如何都要替我想想辦法！」獨孤擱下水杯，雙手抓住古雲奕綉著雲祥圖案的廣袖，「還有墨畫，宮裡沒我不行……」

「讓指揮使說真話，承認那晚他與雪瑤在一起，如果運氣好落得個懸案也未知，前提是能證明炎跟孫荷香，亦或雪瑤的丫鬟凝秀說謊。」古雲奕拉住獨孤的手，「至於墨畫，刑在所難免但不會致命，你不必過於擔心。」

獨孤此刻抓著古雲奕，就像是抓著最後一棵救命稻草。

本沒時間分析這樣是否徒勞，只要有可能，便想試一試。

房間里，待獨孤走後古雲奕有些嫌棄退了外袍，吩咐管家扔掉。

其實他的心也很糟糕。

古若塵太幸運，幸運到案子沒結他便擺嫌疑回了淮侯府。

他這輩子，總是那樣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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