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見推託不掉，激接，總不好在這種事上與眼前男子推來讓去。

接著，將裴卿主魚市百草堂的消息告訴給容祁，大概意思是屈平有可能會有危險。

然後容祁就開始不平衡了，屈平有恩天歌是事實，知恩圖報也是好事。

可他作為容祁時也沒幫天歌，怎麼就不見天歌回報他點兒什麼！

這種區別對待真的好嗎？

說起來，某人對容祁不是不知恩，而是第一印象差到極點，一時間真的很難轉換過來。

「盟主？」天歌不確定自己剛剛說的話眼前男子有沒有聽到，輕喚一聲。

「我在想……」容祁用深沉掩飾走神兒，「裴卿主魚市有可能並不單單隻是為了屈平。」

天歌原本就有這份疑慮，此刻聽到容祁有同樣猜測，便大膽假設，「皇上。」

如果百草堂與北冥淵有關，那麼只能說明一件事。

北冥淵已經等不及了。

這才是最擔心的！

「皇宮裡的事溫某很難上手，只盼大姑娘能多費心。」容祁的確想到這一層。

天歌點頭，「盟主放心，若北冥淵有那樣的心思，我定不會讓他得逞。」

溫玉放心，從天歌文府頭籌武院第一那一刻開始，他對天歌便有了自信的理由。

「還有一件事……」容祁沉片刻，「穆宸回楚之後，以人假冒袁珪押至軍營，當著眾將面斥袁珪十條重罪，其中一條便是平州一役欺瞞穆武瘴氣林至十萬大軍覆滅。」

「無憑無據，百將可信？」天歌很是意外。

「連人都是假的，又用得著什麼真憑實據。」容祁長吁口氣，「但有一樣，他並沒有阻止自己母親鬧到軍營，聽說他母親在看到袁珪被斬時一度想要殉，如此一來，那些證據也就坐實了。」

天歌聞聲不語，那日十里亭的對話音猶在耳，能到穆宸對母的。

而今這樣的結果，他的母親又豈能原諒他。

就算沒親眼看到，天歌也能想象穆宸在那一刻的絕。

「我真希……」天歌聽罷之後艱開口，「他是撿來的。」

聽到天歌這樣說，容祁也就心安了。

所以說他那日安穆宸的話絕對沒病。

「天歌記得穆將軍離開之前，曾拜託我照顧容祁……」

天歌不經意開口，卻讓某人渾一抖，「所以說有些人真的是在福中不知福。」

容祁知道天歌在說誰。

可又怎知，自己是真的在福中呵。

沒有在四海商盟久留，天歌帶著容祁給的補藥，起告辭。

待其離開，容祁在二樓坐了很久。

「雷伊你說，穆宸為什麼會對天歌有那種請求？」

「他應該是擔心主人。」雷伊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下來，十分誠懇。

「本就不是，他把本世子拜託給一個人，分明就是嘲笑本世子弱到連個人都不如！雷伊我警告你，再胡說八道我把你送回趙國讓三姐滴你蠟油！」

容祁突然暴起摔門而去，連個預兆都沒有。

雷伊，「……」

此刻從幽市出來，天歌並沒有著急去天閣，而是十分悠閑的在玄武大街繞了幾個來回。

期間遇到四五個乞丐，順手賞了他們一些銀兩。

巧在天歌從那幾個乞丐邊走過去的時候，遠遠看到炎的馬車駛過來。

駐足，由著馬車從自己邊經過，看方向，馬車當是去的馮府。

真正聰明的人大智若愚，而真正愚蠢的人總是自以為聰明。

如炎。

這也是他跟了北冥淵那麼多年，到頭來也只混個禮部侍郎的原因。

禮部雖為六部之一，但與其他幾部相比，總是有那麼點兒肋的覺。

言歸正傳，此刻看到炎去求馮棋，天歌的心算是安穩了。

馮棋是誰？

那是朝中鮮幾位把反對北冥淵登基寫在臉上的人，這點從他儘力救治皇上就能表現出來。

炎去求他，北冥淵能有多願意……

天降暮，玉兔東升。

魚市百草堂義診結束的時候，百姓還未散去。

要不是守堂小二出告示明日不義診，這些百姓都開始打算住在外面了。

人流漸漸散去，喧囂整日的魚市終於安靜下來。

堂里，店小二拾掇的時候裴卿起，去了堂。

堂擺設很簡單，一張木床，一個方桌，兩把紫檀椅。

桌邊燃著炭爐，整個房間很溫暖。

裴卿緩落座時，堂暗門開啟，懸著壁畫的北牆緩緩移，有人從裡面走出來。

「今日可還順利？」來者一碧青長袍，五剛立，皮是淡淡的麥，雙眼如子夜繁星，璀璨深幽，難以揣。

裴卿見古雲奕坐到對面，眉微舒，「還算順利。」

三日前，裴卿獨自來到魚市，走進百草堂報上名號，點名要見背後金主。

然後他便見到了眼前男子，有了接下來的易。

他借百草堂引出屈平，條件是幫古雲奕做三件事。

「沒想到天歌竟然認識屈平，我倒小看了那位鎮南侯府的大姑娘。」在知道裴卿想要利用天歌揪出藏在大齊皇城的屈平時，古雲奕略有驚訝。

「那姑娘狡猾，我派去的人跟到一半就把人給跟丟了。」

裴卿並沒有告訴古雲奕，屈平非但在大齊皇城且由四海商盟保著，原因是他不太想惹四海商盟溫玉，更不想摻和大齊朝廷里那些七八糟的事兒。

試想，四海商盟保著屈平，屈平又不餘力的幫天歌，說明什麼？

四海商盟是天歌的靠山，天歌又是清之，清在朝中的態度那麼鮮明。

如果他把這層關係挑明，北冥淵必會對幽市出手。

那麼，作為把整件事抖落出去的他，溫玉弄不死他才怪。

裴卿目的很單純，便不希把事搞複雜了。

「人既是跟丟了，你的計劃不就泡湯了嗎？」

古雲奕也很清楚，跟江湖人打道不能太嚴苛，也不能太有板有眼，只要裴卿能答應他三件事，他不介意裴卿借百草堂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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