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太后何等明，自然明白天歌的心思。

「古禹難得，被到絕也沒踏進哀家這延禧殿，這些年他深居簡出鮮與朝中員來往，關起門過自己的日子，使得朝中許多員都忘了，那也是個將才，也曾為大齊鞠躬盡瘁，戰功不輸你父親……」

楚太后說到這裡抬頭，眼中飽含深意，「你若想救古若塵，便儘力救一救吧。」

「我會。」天歌堅定道。

臨走時，孫嬤嬤將天歌送出延禧殿，且告訴，那晚亥時馮棋沒有離宮，從醫院裡呆到子時。

待天歌離開，孫嬤嬤回屋時見楚太后的視線看向窗外，下意識走過去，「老奴不明白……」

「哀家一直當天歌是個孩子，不知不覺，孩子長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心事。」楚太后長嘆口氣，收回視線，「在世誰又能獨善其，且由天歌在前面走想走的路，但凡有事，哀家兜著。」

孫嬤嬤瞭然，「太後用心良苦。」

「是哀家老了，沖不了。」茶杯中氤氳的霧氣擋住了楚太后視線里那道凌厲。

孫嬤嬤不再開口，心裡卻清楚，眼前這個深居延禧殿多年的楚太后，依舊是當年那個叱吒風雲威風八面的楚太后。

從來沒有變過……

此刻離開皇宮，天歌反覆在想孫嬤嬤跟說過的話。

馮棋那晚在醫院的事早就知道，宮裡那條線通過薛里已經打的很。

然而皇祖母又是怎麼知道的？

又為何會單單告訴自己這個消息？

天歌慨，看似不問世事的楚太后，心裡自有乾坤。

一路無話，天歌回到鎮南侯府時月牙正端著剛沏好的碧螺春從小廚房走過來。

「你這時間掐的準。」

「小姐沒在宮裡用膳？」

天歌聞聲挑眉，便知有人來了。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與蘇狐抱在一起的容祁。

待月牙擱下茶壺離開，天歌剛想說話，便被容祁搶了先。

「我。」

天歌沒，只一個眼神飄過去意味非常明顯，等誰倒呢？

容祁撇，抬手提壺時又冒了一句，「我。」

見天歌依舊無於衷，再加一句，「我好疼。」

「很快你就不會為這種俗事心了。」天歌終於忍不住安了他一句。

容祁狐疑，「為什麼？」

「以蘇狐的進步神速，他很快就能打得過雷伊。」天歌扭看向容祁，神無比嚴肅，「放心，到時候他一定會讓你死不瞑目。」

「天歌。」容祁重重撂下茶壺，「你就不能說點兒好聽的？」

「對不起，本小姐又不是街頭算卦的。」天歌收回視線，有些疲累靠在椅背上。

對面，容祁見某人心不是很好，言歸正傳，「你在公堂外面為什麼掐我？」

「因為雪瑤，素來看本小姐不順眼，保不齊公堂之上意氣用事，若不懼威脅否認衛子軒曾有過想要對付我的舉，古若塵就危險了。」天歌淡漠解釋。

「那跟你掐我有什麼關係？」容祁不解。

「我對的威脅是，如果不按照我的意思說，我便會讓你到公堂之上揭發與獨孤瑾廝混整整一個時辰的事實。」天歌這樣解釋。

容祁還不是很明白。

「如果那晚的事傳出去，丟了名節是小，只怕日後再也不敢宵想著嫁給你，好歹不濟你也算是個世子。」天歌無比認真的表深深刺痛了容祁的心。

你能給本世子解釋解釋，何為好歹不濟？

「可是我都看到了。」

「你看到是一回事，事後可以跟你解釋，可若這件事敗，怎麼跟整個大齊人解釋？名聲二字好丟，不好撿。」天歌解釋到這裡，有些不耐煩，「再不明白你自己想！」

「我……我都還沒賴你拿我去使男計，你還不樂意了！」容祁都給氣笑了。

天歌承認，自己對容祁的確有那麼一點點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意思。

好吧，也不是一點點……

見天歌有反省之心，容祁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裡能撐船，「那你倒是說說看，丁酉在堂上的那個態度，是幾個意思？」

「他在廣而告之，獨孤瑾境最差，雪瑤次之，古若塵很安全。」

「怎麼就獨孤瑾最差？」

見天歌眼睛狠狠瞪過來，容祁聳肩，「以後你想利用本世子之前，記得先問問我願不願意……」

「獨孤瑾與衛子軒積仇已久，他有機，倘若他那夜沒有墨畫作證，以丁酉的手段，打到他認罪為止，雪瑤次之是相對古若塵的排位。」天歌目測以後利用容祁的事絕對不會，瞬間變得十分和藹可親。

「繼續。」容祁對天歌自己這份威脅，很滿意。

「古若塵與衛子軒之前從無集，那晚去時也沒背著世子府的下人，只要有雪瑤證詞確認，讓他罪很容易，而且你別忘了，就算淮侯多年不朝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總比炎要有威。」

容祁心中所想與天歌如出一轍，之所以每一個問題都問的非常詳細，是怕天歌會有差錯。

最後，容祁留在錦苑吃了午膳。

為此天歌特別吩咐后廚多添三道菜。

不為別的，容祁屬豬的。

且說容祁酒足飯飽離開之後，炎幾乎下一秒進了天歌的屋子。

「你今日宮了？」沒有前奏，炎直言開口。

天歌點頭，「醫院馮棋那晚也在，只要他肯作證，墨畫無所遁形。」

「馮棋？」炎皺眉，他與馮棋從無集。

「是啊，就是那位醫院院令，很有威的那一個，他說話還是有幾分分量的。」天歌好意提醒。

炎知道馮棋在朝中地位，他不能確定的是，馮棋會不會替他作證。

見其猶豫，天歌補充一句，「馮醫那邊我打過招呼，只要二叔肯親自登門造訪，這事就能。」

「當真？」炎狐疑問道。

「當真。」天歌篤定開口，「馮棋那人子高冷，二叔去時最好別拿重禮。」

炎得到肯定答案之後，沒在錦苑逗留，轉離開。

看著炎的影淡出視線，天歌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見的弧度。

因為能預見到，在踏馮府門檻的那一刻，炎的終點將是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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