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外面傳來腳步聲。

天歌猜到是誰，卻沒開口。

外面那人猶豫數息，終是走了進來。

「你倒坐的安穩，也不想想瑤兒在天牢里過的是什麼日子。」炎原本是想天歌能說句話，總比現在不請自要些尷尬。

「那是自己作孽，跟本小姐有什麼關係。」天歌覺得炎還是不得『撕破臉皮』這四個字的要領，就是人後彼此見面再無須裝腔作勢，虛與委蛇。

炎臉上有些掛不住，「你這樣跟二叔說話，不覺得有些過分麼！」

「你挑撥祖母敵視父親仇視大房的時候可想過有些過分？」天歌真是半點面也沒給炎留，開口聲無，「二叔若沒有別的事，天歌累了。」

「瑤兒已經答應會替古若塵開，可怎麼辦，也是嫌犯！」炎慍聲開口，黑目極深。

天歌抬起頭，一副『這種事也需要我來教你？』的表抬起頭，「二叔千萬別告訴我直到現在你還什麼都沒做？」

「我能做什麼？」炎也不是什麼都沒做，他有找北冥淵冤，只是北冥淵並沒有給他準確答覆。

天歌長吁口氣，「古若塵不會是兇手，二叔若想讓妹妹擺嫌疑，那就想辦法證明獨孤瑾是兇手啊，很簡單的事。」

「怎麼證明！他也有不在場的證人！」炎不以為然。

「呵。」天歌笑的有些無奈，「沒有人比二叔更清楚，他的證人是假的，那晚墨畫本沒在獨孤府。」

炎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可他宮中無人。

他來，為的就是這件事。

而天歌將月牙支走之後一直沒睡，等的就是炎來求這件事。

「二叔想讓我去求皇祖母？」天歌一副瞭然之態，特別無害的眨眨眼睛。

炎不語，算是默認。

「也可以，前提是妹妹得在公堂上承認天歌為古若塵準備的兩個人，的確是衛子軒私養的打手。」天歌不慌不忙道。

同朝為，炎想知道古若塵的證詞並不難，此刻天歌有這樣的要求，炎瞬間瞭然，「古若塵那晚是被誆進衛世子府的？」

「妹妹若能在公堂之上幫古若塵，淮侯必會把這份恩記在二叔上，這件事對二叔來說也不算是壞事。」天歌這樣解釋。

「哼，我要淮侯記著這份恩有什麼用，他又不是太子殿下的人！」炎之前答應天歌，是因為事只涉及到已死的衛子軒，真假無法印證。

但現在，天歌的要求是將自己兒和有可能被印證的謊言綁在一起。

倘若古若塵不了罪，那兩個假冒打手的人被揭穿，以丁酉的子，自己兒能不能還真是未知數。

這個險，他冒的未必值得。

「二叔眼過於短淺了……」天歌姿懶散靠在椅背上，長舒口氣，「不答應也罷，我偏不信，有皇祖母，淮侯還有我，救不出一個古若塵。」

看到天歌那份從骨子裡散出的自信，炎搖了。

古若塵險之後，獨孤瑾那條瘋狗定會咬著瑤兒不放。

加上獨孤在宮裡有些本事，若丁酉沒辦法證明獨孤瑾殺人，很有可能會把案子定在自己兒頭上。

炎想了片刻，「如果來得及，我答應你。」

「明日丁酉不過是走個過場，真正的較量在後天。」天歌看似淡定，心裡也了一把汗，「這一局，我倒希能與二叔，共贏。」

炎沒再多言，轉離開。

房間燈火未熄，天歌眸漸漸冷戾。

炎是病急投醫，若他能靜下心來仔細琢磨，這案子丁酉再怎麼判也判不到雪瑤上。

一個弱質流殺人，得需要怎樣的天時地利人合。

那麼容易呢！

終於到了開審一日，天歌早早起來，出門時剛好遇到容祁。

看到天歌一副驚訝之態，容祁滿目幽怨，「昨晚跟你約好的你是不是忘了？」

天歌是忘了，滿腦子想的都是衛子默。

衛子默宴請容祁當然不是因為懷疑他，而是想知道容祁的態度。

說真的，天歌以為衛子默太把容祁當盤菜了。

言歸正傳，衛子默應該是把容祁的態度定為楚國的態度。

那麼，他想知道楚國的什麼態度呢……

馬車穿過玄武大街，輾轉到達刑部公堂時外面站滿了圍觀百姓。

天歌跟容祁走下馬車，剛好看到墨畫、炎跟孫荷香一併朝里走。

仇人見面總是分外眼紅，這會兒天歌有點兒惋惜陪在自己邊的不是蘇狐。

彼時天牢里蘇狐罵孫荷香的時候，還是爽的。

「天歌！」清朗的聲音從人群中傳過來，天歌朝人群那邊兒看過去，暗自慨，有願也是好的。

萬一實現了呢！

「過來啊！」

見蘇狐朝自己招手，天歌正要過去卻被容祁拉住，「為什麼他你過去你就要過去？」

「因為他那裡是觀審最好的地方。」

天歌解釋的時候已經朝蘇狐方向走了，容祁別無選擇。

且不說容祁跟蘇狐見面之後有多眼紅，天歌打量周遭，發現連淮侯古禹都被攔在外面，炎跟孫荷香自然也不例外。

這會兒蘇狐跟容祁已經扭打團，如果不是雷伊從暗時不時出手，容祁只怕會死的很難看。

天歌以閑為由拉君無殤到左側，自己的右側，剛好挨著淮侯古禹。

「天歌，若塵會沒事，對嗎？」君無殤一藕荷長錦袍，氣質高貴如蘭，俊逸清雅。

在某方面，君無殤跟衛子默氣質很像，不同的是衛子默看著羸弱也真羸弱，君無殤看著單薄，近細瞧就會發現他上非常結實，一看就是特別可靠的那種。

想多了……

「會。」天歌控制音量，說話的聲音除了君無殤，剛好讓同樣站在旁邊的古禹聽到。

君無殤微微點著，莫名的，他相信天歌。

是以在蘇狐告訴他這事兒讓天歌給攬下了之後，他便沒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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