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想打斷天歌自說自話,可顯然沒功。
「這件事如果深究起來應該會很麻煩,當務之急便是在已有三個人里選一個人坐實謀殺。」天歌視線平行繞過容祁,落向別,「獨孤瑾跟雪瑤……」
因為信任,從不曾在溫玉面前設防,而亦從未認真正視過自己在容祁面前,其實也會不經意間卸下防備跟偽裝。
「獨孤瑾跟雪瑤昨晚亥時在我世子府外面吵了整整一個時辰!」容祁終於得空兒把話搶過來。
「獨孤瑾有獨孤保著,雪瑤又有炎作證……」天歌正思量該從誰下手的時候,眼睛平行移回到容祁臉上,突然噤聲。
四目相視,容祁噎了噎嚨,仰頭四十五度角天。
「你把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天歌聽的不是太清,凝聲問道。
容祁仰著脖頸,看向車廂棚頂位置,「我可不是故意要打斷你的……」
某人話音未落,便見一抹黑影居高臨下籠罩過來。
待他定睛,天歌那張白璧無瑕的傾城容已然與他近在咫尺。
溫熱的氣息拂面而至,容祁甚至能數清天歌的睫,一,兩,三……
不行!
容祁確定再這麼對視下去他心臟不了,當下扭頭。
「我問你話呢!」天歌本沒注意到容祁臉上表現出來的小扭,抬手叩住容祁弧度完的下顎,迫使他扭回頭,「你剛剛說了什麼?」
畫面好,容祁想哭。
一副惡霸凌辱小娘子的場景完呈現。
「說啊!」天歌稍稍用力抬手,以便容祁可以正視自己。
氣息愈漸濃烈,容祁風華容已經紅柿子,說就說,「我不願意……」
天歌皺眉,「你不願意什麼?」
「就……就就就你這種態度本世子什麼都不願意!」
意識到自己過於強橫,天歌收手坐回來,面容略緩,「現在願意了?」
「咳……」容祁低頭拽兩下並不褶皺的角,用以掩飾自己胡言語的尷尬,之後抬頭,「獨孤瑾跟雪瑤昨晚亥時在我世子府外面整整吵了一個時辰,所以他們本不可能是兇手。」
容祁來,就是想告訴天歌這一句話。
天歌聞聲愣住,好半晌。
直到容祁出五手指在面前晃了十來下,方才緩過神。
然後就笑了,笑的骨悚然。
「那什麼……停車……停車我要下去!」車廂里氣氛詭異,容祁一分鐘都不想多呆。
只不過在容祁離開之前,天歌揪住他領問了三遍剛剛說的話是否真。
直到容祁發下毒誓,天歌才鬆手……
皇宮,前殿。
殿門開啟,北冥淵與古雲奕先後而,殿門閉合。
此時,閉的大殿中央正停放著兩,皆以白布覆。
李誠瑞見主子進來,登時迎過去,「老奴叩見太子殿下,這左邊的是妖月,右邊的……」
「把白布掀開。」北冥淵行至左側前,冷冷開口。
李誠瑞下意識瞄了眼跟在北冥淵後的古雲奕,見其點頭,方才走過去掀起覆在妖月上的白布。
半黑半白的臉,霎時呈現眼前。
「微臣找人驗過,妖月上除了右腕一道劍痕並無別的傷口,劍上有毒,妖月乃中毒而死。」旁側,古雲奕上前兩步,解釋道。
「確定是妖月無疑?」北冥淵微挑劍眉,幽聲問道。
古雲奕拱手,「確認無疑。」
他私以為對於妖月的份鑒別其實特別簡單,妖月上每一塊皮都是鬼面佛一塊一塊換上去的,誠然從外面看不出什麼,但只要割開一小塊,真假立現。
「把他抬出去,剁泥再做包子蒸了,喂狗。」如果不是拜妖月所賜,北冥淵也不會盡失青玖門,這筆仇,他可一直記著呢。
李誠瑞得令,登時傳來外面守門的小太監把妖月抬出去,自己便也跟著一起退到殿外。
大殿里,就只剩下北冥淵跟古雲奕,還有一。
氣氛,靜的詭異。
古雲奕默不作聲立在原地,由著北冥淵走向那,慢慢蹲下。
白布掀起一刻,在北冥淵眼前的是一張銀面。
北冥淵神一怔,恍如隔世一般。
他已經許久不曾見到這些悉的面孔,銀面,十三宗宗主,還有獨孤艷。
那是一個時代的象徵,而那個時代已經在他手裡終止。
北冥淵咬著牙,出手。
曾幾何時,他不止一次在獨孤艷面前提出想見一見銀面真,獨孤艷只是笑笑,說什麼時機未到。
時機?
他一直不明白銀面到底是何方神聖,見一面而已還需要時機!
因為神,所以畏懼。
如果不是銀面存在,他至會早半年會對獨孤艷下手。
如果不是白澤跟他保證銀面一定會來,他又不會對獨孤艷那麼早下手。
銀面,是他無法掌控的未知。
這一刻,北冥淵的手到了那張銀面。
他好奇,連帶後古雲奕都稍稍朝前湊了湊。
隨著面被揭開,一張陌生的臉出現在他們面前。
那張臉很醜,臉上的傷疤麻麻幾乎掩蓋了他的五,看著讓人作嘔。
「這就是銀面?」古雲奕失聲質疑。
北冥淵擱下面,猛扯開他上服出膛。
三穿的傷口,兩劍痕,還有一燙傷!
「他是銀面。」北冥淵的聲音著從未有過的釋然跟暢快。
因為醜陋,獨孤艷從不讓銀面摘下面,因為醜陋,獨孤艷又怎麼會跟這種男人有任何曖昧的關係!
既然得北冥淵親自確認,古雲奕暗自舒了口氣。
就在這時,古雲奕分明看到北冥淵手裡多了一柄短劍。
鋒利劍尖直抵在銀面口,慢慢刺。
注意到北冥淵側臉上的表,一寒意自古雲奕腳底竄起,直四肢百骸。
人死尚且不能解北冥淵心頭之恨,足見眼前這位太子殿下對銀面的憎惡。
亦或者,他是有多恨獨孤艷。
鋒刃骨,有斷裂的聲音沉悶響起,回在殿中,讓人心神皆……
夜已深,皇城武安侯府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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