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恍然自己問了一個可笑的問題。
北冥淵不死,獨孤艷如何好過!
時間,總能讓人淡忘一切。
往事灰,那些悲傷凄涼,讓人絕到死的事終究會為回憶,連痛都跟著麻木,徒留一片廢墟。
就連有些恨,都會隨著時間推移慢慢轉淡,甚至連痕跡都能磨滅。
可也有那麼一些恨,會隨著時間推移深骨髓,溶。
永生,不忘。
這一夜,多人睡,多人醒著。
又有多人,償了心愿……
衛子軒死了。
直到天蒙蒙亮才睡過去的天歌,猛打一個激靈。
待睜眼,分明看到蘇狐正坐在床榻邊緣剝橘子。
然後沒等開口,蘇狐便告訴了這個聽著驚悚卻與無甚關係的消息。
妖月已死,魚市南無館佔據主導。
加上之前對付青玖門時已讓黎嘯天藉機清魚市裡各方勢力的向,在天歌心頭的其中一塊石頭已經搬走,想暫時鬆口氣。
弦綳的太,容易斷。
然而讓天歌沒想到的是,衛子軒的死涉及到了古若塵。
就在天歌想問其究竟的時候,外面月牙急匆而,稟報說雪瑤被刑部的人帶去天牢候審,除此之外還有獨孤瑾。
月牙稟報之後沒有立時退下,而是用一種比自家主子臉上那抹驚悚表還要驚悚的看著自家主子跟蘇狐。
天歌知道無從解釋,便視而不見。
反觀月牙,在看到主子裳不整之後就什麼都不用解釋了。
懂,但心裡多有點兒替容世子惋惜。
衛子軒之死牽扯到了三個人,不管是獨孤瑾還是雪瑤在天歌看來都一樣,古若塵則不同。
撇開他是武院同窗不說,近一年淮侯古禹微恙,多次在人前表想要退之意,卻始終沒有決定到底要將爵位傳給長子還是次子。
淮侯雖不似武安跟鎮南兩位侯爺負要職,分守龍魂跟虎騎二營,但麾下林軍卻是皇城防最重要的一道關卡。
天歌心裡,古若塵必須是下一代淮侯。
那麼,怎麼才能讓古若塵在衛子軒一案中安然險,便是當務之急。
馬車裡,蘇狐儘可能將自己知道的消息悉數告之。
丁酉抓捕獨孤瑾跟雪瑤,是因為他們有殺人機,抓捕古若塵卻是因為案發之前有人親眼看到古若塵去過世子府。
這點在抓捕過程中,古若塵並沒有否認。
「衛子軒亥時死的,古若塵那個時候去世子府做什麼?」馬車裡,天歌百思不解。
蘇狐聳肩,「我怎麼知道,一會兒到天牢你自己問他。」
天歌不再開口,馬車很快停在天牢。
這會兒天牢外已然停著兩輛馬車,天歌認得其中一輛是鎮南侯府的。
不遠,屬於淮侯府的馬車剛剛離開……
「是淮侯……」天歌蹙眉片刻,轉與蘇狐走去天牢。
自天牢口有三條岔路,左側關押的是待審嫌犯,中間往裡走是已經定罪的犯人,右手邊則是秋後決的死刑犯。
獄卒將天歌跟蘇狐帶到牢房,拿著銀子屁顛兒屁顛兒走了。
蘇狐則在某人的示意下守在外面。
「天歌?你怎麼來了!」角落裡,古若塵聽到聲音抬頭時,天歌已。
「蘇狐說你出事我便著急過來看看,衛子軒……」
「不是我殺的。」古若塵搖頭。
天歌相信古若塵的話,一來古若塵跟衛子軒八竿子打不著,二來古若塵是正人君子,即便與人有仇也不會用這種方法了結。
「我來時打聽過,衛子軒死於一劍封,死時人就坐在世子府正廳的椅子上,暗中護衛他的三名暗衛與他死法相同,被人斬於攢尖屋頂。」
天歌從獄卒那裡打聽到的消息對古若塵來說,非常不利。
即便丁酉抓了獨孤瑾跟雪瑤,但他們都有案發時不在場的證據。
雪瑤有炎跟孫荷香作證,獨孤瑾則有墨畫為他作證。
「他們兩個我自會去查,反而是你,那麼晚為什麼要去找衛子軒?」天歌最疑的就是這一點。
看出古若塵猶豫,天歌有些抱歉,「若是不方便……」
牢房外,蘇狐急了,「需要我提醒你,現在不是矯的時候麼?命都快保不住你還藏什麼,看上他家哪個丫鬟過去人不殺主了?」
「古某乃正人君子。」古若塵慍聲反駁,視線回落到天歌上,「昨晚我途經玄武大街拐角,聽到衛世子府的兩名下人說……衛子軒想要夜之後襲你,我去只是想警告他別肆意妄為。」
天歌有點兒,「襲我?」
「那兩名下人說雪瑤在衛子軒面前說了些什麼,衛子軒想替雪瑤出頭便……」古若塵想到衛子軒的死,便停下來,「現在看,我可能是中計了。」
如果在此之前,天歌於公想要救古若塵,那麼現在,於公於私都不能袖手旁觀。
「對不起……」
蘇狐耳朵長,聽到天歌說『對不起』的時候過來,「跟你有線關係啊!」
「與你無關,是我自己疏忽大意。」古若塵臉略紅。
天歌激古若塵維護,「你去時衛子軒有可異樣?」
「當時他在正廳,我去時警告他幾句便轉離開……」古若塵目沉凝,「現在想想,那時的他應該了控制,否則他至會把暗衛出來。」
天歌點著,「的確是陷阱。」
「天歌,此事你不必費心,父親剛剛來過,這件事淮侯府自會籌謀,我沒做過便不會讓他們胡冤枉。」古若塵像是安般看向天歌,「天牢不是久呆的地方,還是讓蘇兄先帶你出去。」
天歌沒有多言,拱手退出牢房。
有一種緣分,冤家路窄。
天歌與蘇狐行至岔路口兒時,偏巧到墨畫,還沒來得及鋒便又看到炎跟孫荷香從裡面走出來。
「天歌?你怎麼在這兒?」
孫荷香出來時還哭哭啼啼,這會兒看到天歌頓出尖酸刻薄相,「好啊,你這是迫不及待過來看我們家瑤兒有多慘?我們家瑤兒真是上輩子倒了霉居然有你這個心如蛇蠍的姐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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