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門,容祁看著天歌消失的背影,眸漸深。
「雷伊你說,是不是猜到什麼了?」容祁能看出來,那一刻天歌的表很有問題。
「不知道。」虛空中,雷伊的聲音顯得極為縹緲。
容祁額,「你能不能出來跟我說話。」
雷伊立現。
然後容祁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依照平日作息,天歌從世子府回來之後直接拿出太經擺在床榻上,自己則盤膝靜坐,慢慢提起丹田之氣。
功心法的修行,勤雖不見其增,日有所長,懈怠雖不見其損,日有所虧。
天歌自修行那日起,便沒有一日懈怠過。
如今在天歌面前,太經已經不是一幅簡單的潑墨山水,而是無數條深深淺淺的墨線,這些墨線相對應的,又像是人無數條或或細的經絡。
此時若有人在房間里,必能看到天歌周似被一化形的白氣流圍繞,宛仙。
時間緩緩流逝,天歌氣沉丹田,慢慢睜開眼睛。
腦海里下意識浮現出白澤的影。
在容祁府里想到的那個人,就是白澤。
白澤修習的功心法很奇特,以致於他每每出招時,力量重心與常人不同。
簡單說,別人拍一掌,重力在掌心。
他拍一掌,重力在五指。
然而謝晉怎麼可能是白澤殺的呢。
奉天殿,白澤死的那麼慘……
深夜的魚市,寂靜無聲。
青玖門屋頂有一人影閃,片刻而出。
正廳里,妖月仿若雕塑般坐在主位,半黑半白的臉上,那雙眼盯著橫樑。
之前鄴城傳來消息說已經找到新的錫礦來源,如此他便可以安心與錫坊斗到底,加上北冥淵有吞併魚市的野心,南無館理所當然了第一個他想要消滅的對象。
剛剛離開的黑人是夜叉門信使,那信使拿了他的錢,便會替他去劫南無館近幾日運進皇城的貨。
想當年,獨孤艷費盡心力想要保持魚市勢力平衡,防止一家坐大。
而今,他要親手毀了這一切。
知道為什麼嗎?
妖月看著橫樑,漆黑瞳孔漸漸收。
因為你看中,你把看的比你的命都重要,比我都重要……
一夜無話。
第二日,雪瑤自鎮南侯府出來時剛要上轎,便見獨孤瑾突然跑過來,滿目殷勤站在自己面前,笑的特別開心。
雪瑤從來沒喜歡過獨孤瑾,尤其在碧園之事跟獨孤被封側妃之後,很清楚屬於獨孤家的風已經不在。
而與雪瑤剛好相反,獨孤瑾終於等到妹妹鬆口,他可以明正大與雪瑤在一起了!
「瑤兒,你知道我有多想你?」獨孤瑾深凝,惹的雪瑤臉燥紅。
不等獨孤瑾再開口,雪瑤將其拉到侯府拐角,「大人以後莫要再說這種不著邊兒的話,因為上次的事,雪瑤在皇城裡已經沒法兒做人了。」
獨孤瑾就跟瞎了一樣,本看不到雪瑤神中的疏離和眼中怨念,一把拉住雪瑤的手,「以前是因為我有婚約在,現在不一樣!瑤妹你放心,明日我便到鎮南侯府提親,我們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在一起了!」
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雪瑤深知拖拉下去只會對不利,於是手。
「瑾哥,放棄吧……」
即便決絕,雪瑤依舊不想跟獨孤瑾撕破臉,「當初因為秦的事,外面已經說的很難聽,祖母嫌我給鎮南侯府丟臉,大伯多一眼都不想看到我……如果我真嫁給你豈不坐實外面那些捕風捉影的傳言……」
「管他們做什麼,只要我們彼此相就行了!」獨孤瑾突兀手攥住雪瑤雙肩,「等你嫁給我,就不用在鎮南侯府里寄人籬下,我一定會讓你幸福!」
「我不會嫁給你……對不起,我不能敗壞鎮南侯府百年名聲……」雪瑤眸含淚,凄苦拒絕的一刻,分明看到不遠行過一輛馬車。
「可是……」未及獨孤瑾開口,雪瑤突然跑向剛剛經過的那輛馬車。
獨孤瑾轉之際,雪瑤已然攔下馬車!
車夫拽韁繩的時候,車廂里出來一人。
看著眼前之人,雪瑤眸驟涼。
為什麼不是容祁?
「二姑娘,好巧!」從車廂里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衛國質子,衛子軒。
雪瑤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事巧,人不巧!
「雪瑤你幹什麼,你攔他幹什麼!」見是衛子軒,獨孤瑾立時追過去想要拉回雪瑤。
急之下,雪瑤不得不朝衛子軒出手。
跟衛子軒走,也好過在這裡跟獨孤瑾糾纏不清。
馬車揚長而去,獨孤瑾仿若雕塑般定格在原地,眼底寒意驟濃……
車廂里,雪瑤意外看到了容祁。
就說,這明明是容祁的馬車。
「容世子也在?雪瑤還以為……」雪瑤一改冰冷之態,神。
容祁淺笑,「衛世子定要出去解救二姑娘於危難,本世子只好躲在裡面不出聲。」
被容祁這麼一說,衛子軒臉紅,「別胡說!」
「沒胡說啊,二姑娘不知道,剛剛看到獨孤瑾糾纏姑娘的時候衛世子差點兒跳下去跟他拚命,但考慮到姑娘名節,衛世子才算作罷。」容祁朝衛子軒使了眼。
「沒錯!要不是容祁提醒本世子,本世子定要好好教訓獨孤瑾那個混蛋!」衛子軒直子,信誓旦旦。
同一時間,容祁跟雪瑤皆愣。
「雪瑤多謝容世子,若非容世子考慮周全,我只怕又要為滿皇城的笑柄……」雪瑤泣淚激之餘,容祁卻是看向衛子軒。
話是這樣接的?
活該你打一輩子兒!
馬車經過玄武大街時突然停下來,容祁下車,馬車復啟。
所以說衛子軒就喜歡容祁這樣的朋友,關鍵時刻特別識實務。
「二姑娘想去哪裡?」車廂,衛子軒張坐在雪瑤對面,說話時雙手來回挲,不時咽著唾沫。
「太學院。」雪瑤聲開口,眼中著掩飾不住的失,「衛世子經常與容世子在一起嗎?」
聽到雪瑤主與自己說話,衛子軒興不已,「經常!只要本世子一句話,他隨隨到!」
衛子軒想著重表現一下自己的威,可在雪瑤聽來卻異常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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