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瑤兒考了第三,也不錯……」孫荷香幫襯著扶起雪瑤,「娘,您這鐲子……」
天歌冷眼旁觀二房將老夫人哄的團團轉,轉走向府門。
「慢著,別以為你得了第一就能在府里橫著走,沒有鎮南侯府你什麼都不是!」老夫人深知自己剛剛打臉打的啪啪響,這會兒便想挽回些面子。
「沒有鎮南侯府,我天歌還是天歌,至於我今日在太學院爭得的榮耀,也與鎮南侯府沒有半點關係,祖母別忘了,當初報名時我頂的並不是鎮南侯府的名額。」天歌止步轉,平淡開口。
「天歌,怎麼跟你祖母說話呢!」炎慍怒訓斥。
「對了,這鎮南侯府是清的鎮南侯府,二叔以後還是別以咱們自稱。」你好相與,我便好相與,你若對我冷眼相對,我倒也不在乎撕破臉皮。
炎渾一怔,他未料天歌會用如此尖銳的語氣跟他說話,字字誅心。
「你!」老夫人自然聽出天歌言外之意,指向府門的手指抖織布機。
天歌卻是淡然一笑,帶著月牙走去錦苑。
老夫人手指這一抖,尊藍玉鐲也就跟著回了自己手腕。
旁側,孫荷香心有不甘,正要開口卻被雪瑤瞪了一眼。
「母親,不然兒子這兩日尋宅院,還是搬出去……」
「胡說什麼渾話!這鎮南侯府還不到那個丑……一個小丫頭片子當家!」老夫人氣的直,孫嬤嬤自是過來替輕拍後背,「扶我回去,真是被那廢氣死。」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此時老夫人口中的廢,讓雪瑤覺得特別刺耳。
府門外,炎看了眼自己兒,沉默片刻後轉離開。
「沒事,你祖母跟父親終究是喜歡你的。」孫荷香害怕兒傷心,「再說天歌不就考了個文府武院第一麼,有什麼了不起,要不是容祁幫……哎你說,容祁會不會把考題泄給了?如果是的話我們可以……」
孫荷香說的正起興,忽見雪瑤眸狠瞪過來,「你閉!」
容祁在太學院只是教習,他充其量能拿到第一場試題,而且就算容祁真的幫了天歌也不會去揭發。
容祁是誰?
那是雪瑤心裡的一片凈土,是這輩子唯一的期待!
鍾綺院,老夫人一連經數個打擊,整個人萎靡在椅子上牙齒被咬的咯咯響。
周嬤嬤有心安,又不知道該從哪一件事先開始。
「清呢,清滾哪兒去了!」老夫人忽然想到自己的大兒子,又想到大兒子生的那個孽種,氣便不打一來。
「回老夫人,侯爺自公堂離開后應該……」周嬤嬤意識到失言,膽怯看向主子。
老夫人果然聽出端倪,「公堂?什麼公堂!」
周嬤嬤自知瞞不過,「之前老奴讓翠兒出去打聽,說是天歌將趙氏告去刑部衙門,結果趙氏揭發楚玥郡主與李瘸子有染不,反被天歌三說兩說的在堂上丟了命,侯爺當時也在……」
周嬤嬤原本見老夫人一直歡喜等著雪瑤,便不想壞了主子這份興緻,誰能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老夫人聞聲,怒拍桌案。
周嬤嬤微愣,「老夫人說的是……」
「孫荷香!我給指的一條明路,生生被走死路!現在還讓我到哪兒再去弄一個趙氏!」
當年孫荷香嫁給炎時,楚玥郡主已經將趙氏攆出鎮南侯府,所以孫荷香並不知道之前發生的那些事。
是老夫人在聽到有抹黑楚玥郡主的意思后,主把當年的事說出來,意會孫荷香順著這條線查,定能讓楚玥不得翻。
老夫人突然不再說話,雙手捂住口,心痛到懷疑人生……
夜漸濃,滿天星斗好似珠落墨盤,散著淡淡的碎銀般的微,寧靜幽遠。
月牙端著清茶走進房間時,天歌正在桌邊提筆寫字。
筆下,四十位文府武院的新生躍然紙上,其中幾個人的名字被圈了起來,唐思煙,上靜,蘇狐,項晏……
「小姐,剛剛奴婢出去的時候有人朝奴婢手裡塞了一張字條……」月牙擱下托盤,從袖裡拿出字條遞過去。
天歌展開看時,會心一笑,「是秦,想約我明日午時到醉仙樓喝茶。」
「是該約小姐,那麼冷的天小姐跳進湖裡救,至也應該說聲謝謝。」月牙提壺倒茶,把這件事說的理所當然。
天歌卻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幫秦也不是全無私心,既然各取所需,又何必言謝。
「李林回柴房沒有?」天歌收起字條,接過月牙手裡的茶杯。
月牙恍似想到什麼,「奴婢在柴房沒看到李林便去問管家,聽管家說李林被侯爺調去軍營了,說是軍營里缺個燒火守爐子的人。」
天歌聞聲,手中茶杯微頓。
軍營里缺人?
軍營里什麼都缺,就是不缺人。
「嗯,時候不早你下去休息。」天歌退了月牙,視線重新落到宣紙上。
被圈起來的名字,都是白天在太學院里讓印象深刻的考生,這些人多半出自寒門。
所謂寒門,並不是寒酸落魄的意思,只是他們報考太學院時拿的皆是郡縣的舉薦文書,這其中不乏家境殷實者。
當然,也有文采武藝出眾的年輕寒士被當地員選中,特別舉薦上來。
比起世族直嫡系,天歌更喜歡跟寒門的人打道,他們沒有世族背景也就沒有盤錯節的複雜關係,更知……
德濟堂,室。
屈平邊搥葯杵,邊看向一臉生無可的某人正趴在案臺上吃藥豆。
「天歌如你所願考了文府武院第一,你擺出這副死人臉是幾個意思?」屈平實在看不下去,擱下藥杵把容祁手裡的瓷瓶搶過來。
這瓶子里的葯豆都特麼可貴了!
「別跟我提那個白眼狼。」容祁直起子,「白玉霜要來了,我終於知道周儒來齊打的是什麼算盤。」
「借北冥淵之手殺了白玉霜。」屈平瞭然。
容祁點頭,「白玉霜擁護趙王,又是三皇姐的死黨,無論從哪方面講都是趙平王的眼中釘,偏自己作死非要來齊,趙平王不殺我都不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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