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雅瓷的，窈窕有致的段，長眉如柳，眼似月，一正紅綉著凰圖紋的華麗宮袍襯的座上之人雍容華貴，高不可攀。

顧紫嫣，大齊皇后，外姓潁川王嫡，亦是當朝太子的生母。

「起來吧。」檀木雕的座椅上鋪著一整片紫貂絨，顧紫嫣端坐其間，飛雲髻上五金釵鎦溢彩，一雙眼意天。

獨孤恭敬起之後，卻未等到賜座的恩寵。

「淵兒沒來？」顧紫嫣朱微掀，聲音溫和卻又帶著不可侵犯的尊威。

「回母后，臣妾知太子殿下政務繁忙，便未與殿下相約，先行過來給母后請安。」獨孤恭敬站在廳前，每句話都說的小心翼翼。

顧紫嫣失聲淺笑，瞧了眼伺候在旁邊的錦葵，「倒是本宮這個做母后的不知恤，每日抓著他過來請安。」

「皇後娘娘正是恤太子殿下，才會每日都殿下拋開那些煩心事兒過來坐坐呢。」錦葵心思靈巧，在雲殿侍奉七年從未犯過大錯，深得顧紫嫣信任。

獨孤不是傻子，這種對話聽著就是在兌。

只是不明白，自己之前從未與皇后見過面談不上得罪，這會兒又順著他們娘倆的意思乖乖做了側妃，顧紫嫣有什麼看不上自己的！

不知道但錦葵明白，當初太子殿下寵著獨孤艷，皇後娘娘表面不說心裡卻寒心自己養的兒子白白讓獨孤艷搶了去。

因為這，還哭了好幾次。

直到獨孤艷慘死奉天殿，自家主子心結才算打開。

這會兒看到獨孤，難免又勾起那份心結，加上外面傳太子殿下對這位側妃也是極好，主子自然不待見。

「錦葵說的極是，母后才是真的心疼太子殿下。」獨孤心裡不憤，臉上卻十分謙卑恭謹。

顧紫嫣瞄了眼獨孤，語氣平淡且著一說不出的冷漠，「知道就好，沒什麼事跪安吧。」

獨孤俯施禮，退出雲殿時聽到裡面傳出聲音。

「一個側妃而已，明日起免過來請安，沒有本宮召見別到雲殿來礙眼……」

回奉天殿的這一路，獨孤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的，只覺得雙腳好似踩著雲，每走一步子都搖晃著幾跌倒。

原來在皇后眼裡，只不過是個礙眼的東西！

今非昔比，如果獨孤艷還活著，皇宮裡哪個敢小瞧！

獨孤陡然止步，被自己這個想法嚇到了。

「小姐？」側，墨畫憂心開口。

獨孤沉靜片刻，復又抬。

就算沒有獨孤艷，沒有獨孤家世代累積的戰功，一樣可以憑自己的本事在這皇宮裡活的風生水起，獨孤走到今天，靠的也不全都是運氣……

時間彷彿指間細沙，不經意間悄然流逝，太學院學考試的日子終於到了。

卯時剛過，延禧宮裡便亮了燈火。

楚太后興的像個孩子，如果不是孫嬤嬤幾番勸阻，甚至想重披昔日里最喜歡的銀甲戰袍替孫助威。

「老奴明白太后的心，可那不合適。」孫嬤嬤端著一套深紅的華貴宮裝走過來，「這套服是郡主出嫁時您特意讓司繡房趕出來的，可惜……老奴覺著您今天應該穿它。」

看著托盤裡疊放整齊的宮裝，楚太后出手，眼底一瞬間氤氳出霧氣，「本宮當初，是不是不該跟玥兒置氣……」

「太后，今兒是高興的日子！」孫嬤嬤並不想楚太后睹傷，只是不想主子再錯過一次。

楚太后收斂心緒，「對，高興的日子！」

一番梳洗打扮，楚太后便催著孫嬤嬤把攆過來，要第一個到太學院。

要讓自己孫走進太學院時第一眼就能看到自己……

同在皇宮，奉天殿的獨孤也在忙碌。

昨夜纏綿當真盡了心力，這會兒只是把狐裘披在北冥淵上的作已然讓有些站不穩，子趔趄倒進北冥淵懷裡。

「累著了？」北冥淵扶穩獨孤，溫聲道。

「沒有……」獨孤無比抿，重新站穩。

「那就好，今日太學院學考試，你陪本太子一起去。」北冥淵音落之際，獨孤不可置信抬頭，驚喜過。

往屆北冥淵只帶獨孤艷，而今自己不過是側妃，按規矩沒有這個資格。

「因為之前的事朝廷里缺了很多空缺，你與本太子去時也跟著多留意這一屆的學子，本太子想提拔重用幾個。」北冥淵輕描淡寫，卻令獨孤寵若驚。

要知道，當初獨孤艷之所以在朝中有那麼高的威，就是因為朝中許多位年輕有為的才俊是親手從太學院破格提拔上來的。

這些臣子念獨孤艷恩德，擁戴維護。

當然，也因為此，這些人才在之前的洗中骨無存。

而讓獨孤寵若驚的是，北冥淵竟然給了這樣的信任……

太學院學考試一直被稱為是整個大齊的盛事，它的意義不僅僅在於學子對自己前程的嚮往，更在於朝堂上各方勢力會藉此招攬才俊，鞏固勢力。

所以這一日百歇朝，二品以上的員卻會比平日起的更早，大家都希自己能在觀考臺上找到最合適的位置，以便於看到每個考生的表現。

卯時已過，鎮南侯府廳，老夫人正拉著雪瑤，將自己早在普寧寺求來的護符親手給戴上，激時還抹了兩把老淚。

「祖母放心，瑤兒一定能拿到文府考試第一名，給鎮南侯府爭！」雪瑤十分乖巧替老夫人了眼淚，信誓旦旦道。

旁側，孫荷香也跟著開口，「娘你放心，瑤兒的文采皇城裡哪個比得了，這文府第一除了你孫，誰也拿不去！」

炎雖沒說話，但從眼神里也能看出來對自己兒是寄予厚的。

於是乎，當天歌從后宅拱門走出來的時候，正看到廳里哭哭笑笑好不熱鬧。

「老夫人偏心，只給小二姐求了護符。」月牙瞅過去，低聲埋怨。

天歌不以為然，「偏心也不是一兩日了，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麼。」

終於等到這一日，天歌滿心所想都是接下來的學考試，不管是誰也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不會影響的心。

今日，要一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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