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特定參照的況下，時間的流逝總是讓人無法輕易知，尤其現在所有的思維都被痛苦與折磨淹沒，而時間本又在某人的有意控下發生了巨變，秦暮就更不清楚自己究竟在這湯裏泡了多久。

    他隻知道，在這仿佛永無止境的時間裏，包圍著自己的深淵黑泥終於被清理一空，原本白的濃湯也變得如清水一般徹，香氣不再，隻是沸騰。

    這些現象無一不在表明，他所經曆的那些苦難，終於迎來了一個終點。

    渾渾噩噩卻又被迫異常清醒的詭異疊加態之中，秦暮覺到周圍的景瞬間變換，由遼闊的大海轉變為狹窄的房間。

    轉眼之間，他已經重新腳踏實地，但不再被無形力量束縛的卻不控製地癱倒在地，一時間居然無法用意識支配。

    而隨著頭上戴著的刑被取下，徹底放鬆下來的意識也終於再也無法繼續支撐，幾乎是瞬間就陷了虛無的黑暗。

    “……他這撲街得是不是太痛快了點？”見狀挑了挑眉。

    倒是沒懷疑秦暮會直接死，雖說幾人現在所的的廚娘開辟出來的特殊空間，可以隔絕與其他超凡世界之間的聯係，但這並不影響[奇跡商人]的複活。

    甚至，由於開辟者本就是前[奇跡商人]，這裏麵甚至還設置了自複活機製，即使複活印記沒有提前布置，隻要[奇跡複活]沒有進冷卻狀態，就可以被該機製強行激活。

    “正常，他才活了多年，從胚胎到現在的所有時間加起來都比不上你那最後一點零頭，你這要求就太高了。”

    廚娘白了一眼，話音落下時，已經一個閃現來到了秦暮的旁邊。

    先是取回金屬桶查看了一下裏麵的份量，又手從秦暮的口取了一部分規則之力，這才略微知了一下這昏迷不醒的禍害的狀態：

    “神嚴重支了，雖說因為[世界濃湯]的強化和持續滋養所以沒有什麽後癥，但他現在需要長時間的深度睡眠才能緩解過來。”

    “那可不行，那邊已經出況了，為了防止那貨狗急跳牆，咱們得趕把這家夥送過去，而且還得保證他立即就能進戰鬥狀態。”

    聞言有些不耐煩地撓了撓後腦勺，隨後以不懷好意的目看向廚娘。

    “你不是還存了不好東西嗎？隨便給他喂點……行行行，開玩笑的，我來我來！你趕把那盆黑暗料理端遠點！”

    見對方從虛空中拽出一盆不停冒紫氣的詭異食就要往自己上潑，連忙擺了擺手，隨即一臉惺惺地朝秦暮一點，改變其神層麵的時間流速。

    “哼～”

    伴隨著一聲輕微的，按理來說應該經曆很長時間深度昏迷的秦暮清醒了過來。

    他有些迷茫和困地眨了眨眼，注意到眼前正有兩名各有千秋的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隨即便發出了與他平時風格極為不符的爽朗笑聲：

    “哈哈哈哈哈！前輩，咱們還是好好討論討論，用什麽樣的姿勢才能讓放得更快吧。”

    困倦：“？？？”

    廚娘：“？？？”

    短暫而又詭異的沉默之後，摟著抱枕的偏了偏視線，看向自家同樣在心靈層麵上建樹不小的曾曾曾……曾孫：“你過他的記憶？”

    “沒有。”廚娘矢口否認，反而以質疑的眼神看向自家的無良祖宗，“這難道不是你拿出來的那件道的作用嗎？”

    “你覺得刑會有這種功能嗎？”聞言出鄙視的表，“好不容易拷問功，結果刑罰剛停人家記憶就沒了，那這玩意折騰的到底是別人還是自己？造這東西是人難道是白癡嗎？”

    “萬一他做出來是打算賣出去坑人的呢？”

    “……”

    廚娘一句話給問愣了，挲著下認真想了想，最後不由讚同地點了點頭。

    “別說，還真有可能，這是[奇跡商人]能幹出來的事。”

    這麽想著，開始檢查起手中的道，想看看那個已經涼涼的後輩是不是真在上麵留了什麽蔽的副作用。

    當初搶的……呸！當初人家孝敬的東西太多，所以隻是稍微過了下眼，就把其中絕大多數不興趣的件扔到倉庫裏吃灰了。

    而另一邊，廚娘已經在秦暮警惕地注視下繞著他轉了一圈，並很快做出了判斷。

    “嗯……這樣的話，看來是選擇失憶了，應該是生理防機製起了作用，所以就把泡湯時候的可怕經曆都忘了。”

    “嘖，太菜了，這心理承能力不行啊，還得練。”聞言將刑扔回了棺材裏，“不過忘了更好，省得他在接下來的那段時間裏搞出什麽幺蛾子事。”

    “既沒傻也沒殘，條件也大致符合那邊的要求條，很好。”

    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就一臉迫不及待地打了個響指，同時用眼神朝廚娘示意。

    “那接下來就暫時沒咱倆什麽事了，趕送走他。”

    “哎哎哎！你們先等會兒！你們剛才說我的記憶咋了？什麽符合要求？你們之前究竟對我做了……”

    見況不對，好不容易從那莫名其妙的對話中反應過來的秦暮連忙出聲，隻可惜為時已晚。

    話還沒等說完，廚娘就已經抄起湯勺在虛空中砸了個大窟窿，迅速擴張的空間裂瞬間將他的形吞沒。

    “哈～啊～別人能上一次虛空流都算是倒黴了，這一代居然還能上第二次，這運氣真是不服不行。”

    眼見秦暮的影已經徹底消失，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整理棺材裏的被褥，慨的語氣中著一子幸災樂禍。

    “不是，那貨倒黴就倒黴唄，怎麽到頭來反而是我賠了一鍋湯，這個什麽事？”隨手抹平空間裂的廚娘聞言一陣咬牙切齒，“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

    “畢竟當初是你給人家挖的坑，正所謂因果報應，你這就當是還債了吧……實在不行，你就等完事了逮住人家打一頓，按上揍，就像我當初教育你一樣。”

    招了招手，讓立在旁邊的棺材板漂浮到頭頂，接著又從虛空中薅出來一大團漆黑的能量霧氣，這才對凝固在原地的自家曾曾曾……曾孫打了聲招呼：

    “看著應該還有一段時間，我先補個覺，到時候了你記得再把我挖出來嗷～”

    話音落下，棺材板落得嚴合，一影響著時間的波擴散開來，使得周圍的泥土紛紛飛向坑，最終堆積一座雜草長得老高的墳頭，並立起一塊破舊的墓碑。

    而直到這時，降臨在廚娘上的[空間停滯]在徹底消散，一臉憤恨地看著地上新堆起來的墳頭，閃現過去一腳就踹在了墓碑上。

    “靠！你當初怎麽就沒遭報應！”

    ……

    於空間風暴之中的秦暮和上一次一樣心不佳，但是境方麵卻要好上太多。

    在剛被丟進空間裂的時候他就發現，此時自己的強度與原先已經有了天壤之別。

    哪怕不用規則之力於表凝聚防護層，他也可以輕易抵擋一部分危險線，而不是像之前那樣，隻要是暴出來的皮，就會出現嚴重的灼燒和腐爛跡象。

    如此顯著的變化，讓他立即就調出了自己的人麵板，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麵板上麵顯示的各項數據，全都增長到了一個相當離譜的程度，看數據對比的話，別說遠超五階了，他懷疑一個九階的都不一定能比得過他。

    然而，這樣的實力暴漲卻並沒有讓秦暮高興多，反而有種分外的不真實，並引起了更深一層的擔憂。

    天上絕對不會掉餡餅，即使掉了，後麵也絕對會跟著某種陷阱。

    他與神空間打了這麽長時間的道，十分清楚對方給出的每一分饋贈都絕對有著暗地裏的價碼，而那兩位曾經同樣與空間意誌聯係甚，毫無疑問也是深諳此道。

    既然如此，對方一次將他從五階戰鬥力生生拔高到這種程度，又是為了達怎樣的目的呢？

    這樣的認知讓秦暮到不安，他不知道除了規則之力以外，自己究竟有什麽是對方可以算計的，但他覺自己已經撞了一片無形的大網，而在網的另一頭，握著繩子的大手正隨時準備回拉，連本帶利地來一波大收割。

    “嘖，這覺真讓人不爽……咦？”

    正在抱怨的秦暮突然到[野直覺]突然瘋狂預警，這才回過神來，並注意到周圍的景不知何時已經發生了變化。

    在一個個世界之外，被世界隔屏蔽的空間風暴一直於十分混的狀態，到都充斥著恐怖的線和未知的流，但此時出現在他眼前的景象，毫無疑問混得有些太過離譜了。

    秦暮不知道廚娘究竟是如何給他規劃的行進路線，但那集的流就恰好出現在他的必經之路上，異常龐大的規模阻擋了他所有的躲閃空間。

    “尼瑪，別說我現在是不由己的固定路線，就算我能移，想繞個路也不知道得繞到什麽時候，看來隻能憑規則之力闖了，好在這一次庫存足……”

    秦暮話語中最後的那個“夠”字仿佛是卡在了嚨裏，一時間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就在剛才，過集流因莫名波而出現的隙，他親眼目睹了一個完整的世界被輕而易舉地擊破了隔，隨即整個世界便在無數流的轟擊下支離破碎。

    很顯然，眼前這些組恐怖集群的彩流，明顯是他曾經見到過的那些所無法相提並論的。

    如此恐怖的破壞力，如此龐大的規模和集程度，即使此時他儲備的規則之力在份量上已經是前所未有的程度，也依然無法給他帶來足夠的安全。

    隻因為，他即將要麵對的，很可能是已經摧毀過不知道多個超凡世界的恐怖天災。

    “臥槽槽槽槽槽！這路線怎麽規劃的？快停下！老子特麽要下車！”

    秦暮被世界崩碎的這一幕驚得亡魂皆冒，連忙調的規則之力，想要改變行進方向，即使這絕對會讓他再度迷失於虛空之中，但怎麽也比直接死要強。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有人的行比他更快，還不待規則之力生效，一悉的力量就降臨在了他的上，瞬間改變了他當前的存在形態。

    “哈，居然在這個時候趕上了，神空間可算是靠譜了一回……哎哎哎？錯了！錯了！你特麽不經誇是不是？神空間你大…爺……”

    秦暮的破罵聲留在原地，已經變化為流的則已經竄了出去，以比原先更快的速度，筆直衝進了前方的恐怖天災。

    但事實上，他的罵聲一路上就沒停過，而且越罵越狠。

    神空間這回不知道出了什麽病，將秦暮化為流後居然沒有如往常那樣建立專門的傳送通道，這讓他將周圍的危險知地清清楚楚，期間甚至還親眼看見有幾道流與自己而過。

    麵對如此特殊的待遇，他不開始懷疑空間意誌是不是有意如此，畢竟在這種事上，那坑爹意誌可是有犯過前科的，而且還犯過不止一次。

    不過很快，他就不再對此有毫的懷疑了，因為出現在眼前景象，明明白白地向他證明著，神空間真的遇到了大問題。

    在那集流的包圍之中，一座規模足以匹敵一整個超凡世界的龐大城市正努力支撐著，過那已經出現了好幾個巨大缺口的防護罩，可以讓人清楚地看到一片片殘破的廢墟，以及廢墟周圍風格各異的雜建築群。

    這是秦暮第一次以如此宏觀的角度觀察整個神空間，也是第一次見到神空間如此狼狽的模樣。

    而對此，他的第一反應是：臥槽？神空間好像要涼！所以老子……是不是就快自由了？！

    隨其後的第二個反應：不對！這貨挑這時候把我拽回來……這特麽怕不是打算讓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