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玦見狀，隻是在旁邊提醒讓喝慢點，裏邊還有。

    他雖是別人眼裏的大爺，但這種煮飯的事可沒折騰，為了養活自己，他的廚藝鍛煉得愈加地好，煮的粥也是香可口的。

    麗原本沒什麽胃口，但最後還是把碗裏的粥給吃空了。

    原本空的胃被暖洋洋的溫度包圍著，變得沒那麽難，那種反胃想吐的覺也沒有了，整個覺好了些許，神頭也有了一些。

    麗將碗放下，目投在了陸玦臉上。

    散的眼神聚焦起來，這才看清了他臉上的憔悴，不比好多，青的胡渣冒出，讓原本清雋的麵容都黯淡了許多。

    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謝謝。”看到陸玦出了希冀的眼神，頓了頓，才接著說：“碗我來洗就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麗一口氣說了很多話，陸玦怔了怔，臉有些青白，線也繃著，仿佛在按捺著什麽，半響，他才點點頭，沉默地離開了。

    屋子裏了一個人，重新變回靜謐的模樣，暖黃的燈也驅不散死沉的氣息。

    麗凝視著桌上的碗。

    窗戶半開著，夜晚的涼風湧，鼓起了輕紗窗簾，伴隨著晚風的還有萬家燈火的飯菜飄香和熱鬧人聲，與屋的一切都形了對比。

    麗不自覺地將手放在了肚子上。

    剛剛才經曆了一場生命的流逝，一切都顯得恍然。

    夜依舊深沉，濃墨似的天空難以看清其他，不像白天，總能被其他彩影響，暈染一幅又一幅不一樣的畫布。

    這天夜裏，麗做了個夢。

    夢裏懷抱著一個小孩，正在唱著搖籃曲，磕磕絆絆的，但小孩似乎喜歡的，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可場景一轉，卻在尋找著小孩，瘋狂地吶喊著什麽，爾後憑空出現在眼前的，是淋淋的地板和一盞頭頂的亮燈。

    以及濃烈的消毒水味。

    幾乎是一瞬間，想起了在醫院的時刻。

    麗猛然被驚醒，睜開了雙眼。

    白日強烈的刺得讓有些難地又閉上了眼睛，緩了一會兒後，聽見有人和說：“麗，醒了嗎？覺好點沒？”

    撇頭，看向聲音的來源，才發現的床旁邊站著陸玦和一位穿著白長袍看起來是醫生的陌生人。

    陸玦解釋道：“你發燒了，所以我讓家庭醫生過來了一趟。”

    麗緩緩地挪開視線，看著自己正打著點滴的左手，說：“抱歉，我現在需要休息。”

    醫生猶豫道：“可你的子……”

    “好。”陸玦打斷了醫生接下來的話語，輕聲答應了麗的需求。

    他朝醫生看了眼，醫生立刻開始收拾醫藥箱。

    床上的麗又閉上了眼睛，呼吸平穩，好像真的墮了夢鄉一般，陸玦輕歎了聲，和醫生一起離開了房間。

    關門的聲音響起後，麗才又睜開了雙眼，半支起子，環視了房間一切，所有的裝飾裝潢都是依舊，可那消毒水味卻還是彌散在其中，像是不放過的魔鬼，一遍又一遍回想淋淋的往事。

    咬著牙，拔掉了針，扔到地上，才重新躺回床上，緩慢地將被子拉起，蓋住自己的頭，側曲著子躺著，如同蜷在殼子裏的小。

    陸玦和醫生在客廳那兒麵對麵站著。

    他仔細地聽講著醫生說的注意事項。

    醫生說子骨太弱，底寒涼，而且剛大病一場也沒用心養好，現在這樣生些小病都不算什麽，怕的是日後子會因為現在沒調理好從此變差，這是得不償失，讓陸玦好好照顧病人，還明裏暗裏責怪了陸玦好幾次，說他先前沒照顧好人家小姑娘。

    陸玦垂頭，沒法反駁。

    他的確沒照顧好麗，這讓他覺得難堪又難過，可醫生話裏的意思還是將他當了麗的伴，他本不是在意別人看法的人，但如今這種狀況，別人的看法卻又讓他心裏生出了微妙的類似於歡喜的心，兩種截然相反的心混合，像是矛盾本的撞。

    醫生開了點藥，然後吩咐了另外一些注意事項便走了。

    陸玦在麗的客廳坐了會兒，裏邊都沒什麽靜，於是他又走到廚房，就著助理剛買的食材熬了點粥和做了點藥膳，都放在電飯鍋裏保溫，然後在客廳那兒留了張紙條才離開。

    麗踩著虛浮的步子走到客廳的時候，映眼簾的是一張橙黃的便簽紙，是家的。

    蒼勁有力的字，一下子就認出來是陸玦的筆跡。

    抿著看了眼便簽紙上的話語，撕下後走到廚房，左右張了下，然後打開了電飯鍋，粥的香氣突破了束縛傳了出來，喚醒了的味蕾，的覺後知後覺地出現了。

    將電飯鍋裏的菜和粥都拿了出來。

    上邊是粥，下邊是漾著一藥味兒的菜肴。

    有些討厭這藥味兒，於是皺著眉拎開了，可想到是人陸玦好心做給的，不曉得花了多時間，又推了回來，用筷子夾起嚐了口。

    到了口腔裏，藥味反而不怎麽濃了，雖然還有，但被其他調味料和菜本的味道遮蓋得很好，算不上有多可口，但作為藥膳而言，做到這種地步已經算是相當味了。

    陸玦花了心思。

    撓了撓鼻梁骨，雖有些抗拒，最後還是多吃了兩口。

    好像這段時間，陸玦一直跑來家裏找，又是守候，又是煮粥，這種被時刻關注的覺，麗覺得恐懼。

    明明都下定決心要與他分開了，可現在這樣，又算哪門子的分開，又算哪門子的決心？

    都說生的子容易心，知道陸玦像是在借著這樣的行對說明些什麽，或許是不想放棄，又或許是不甘心，想等，兩人再重頭開始。

    可是這又怎麽可能呢？

    間湧出了點點的苦，放下筷子，取過手機，點開陸玦的微信聊天框，猶豫了會兒還是發了一條信息。

    “叮咚。”

    昏暗的房間裏，手機屏幕亮起，是微信的信息提示。